第830章 这些该死的吸血蚂蟥（4000字）
不提罗宾逊直升机公司这边是如何的鸡飞狗跳，单说陈耕这边，原本没考虑那么多、那么长远的他，因为这次的事情专门给已经是密歇根州州财政部长的前底特律市市长阿历克斯·古德里奇问道：“阿历克斯，因为这次大急流城警用直升机的招标，我忽然觉得凭借着咱们两人在美国政府的人脉和能量，咱们的那家轻型航空器制造公司其实大有可为。” 当初为了拉拢阿历克斯·古德里奇，陈耕搞了个轻型航空器制造公司，这个公司主要从事旋翼机、动力三角翼以及动力伞等重量不超过500公斤的超轻型航空器的制造，从未涉足过直升机以及固定翼飞机这两大项目。 靠着陈耕和阿历克斯·古德里奇两人的能量，这家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名声不显，但效益却是不错，每年都能够给陈耕和阿历克斯·古德里奇两人带来少则七八十万美元、多则一百二三十万美元的分红。 这笔分红当然不放在陈耕的眼里，但对于阿历克斯·古德里奇来说毫无疑问就是一笔巨款了，最起码，有了这笔稳定的收入，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完全可以做一个清廉的、一心为民的好“公仆”，这非常有利于塑造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在民众面前的形象和人设。 但说实话，随着阿历克斯·古德里奇的位子越走越高，每年几十上百万美元的分红已经渐渐不太够用了，现在听自己的大金主说那个航空制造公司大有可为，阿历克斯·古德里奇一下子就激动了：“先生，您有什么想法，您尽管说，我能做的就是全力配合您。” 陈耕对阿历克斯·古德里奇的态度很满意，他接着说道：“阿历克斯，我是这么想的，我们不做大飞机，我们不去侵犯西科斯基、贝尔直升机以及波音直升机这些老牌巨头的利益，但我们需要扩充我们的产品种类，在现有的旋翼机、动力三角翼和动力伞之外，我们还可以做2.5吨级以下、轻型和超轻型民用固定翼和旋翼飞机。” “嗯，您继续说，我在听。”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一下子兴奋了，对于正在为日益增加的开支而发愁的阿历克斯·古德里奇来说，能够增加自己的收入，当然是一件大好事，而这其中的重点在于，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心里很明白，公司新增业务所需追加的这部分投资，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真正掏一分钱。 “比如大急流城这次的警用直升机招标，罗宾逊公司的那个r22，其实完美符合一辆警用直升机的要求：采购价格便宜、结构简单、使用成本和维护成本都很低…… 你知道的，我现在也在做超轻型航空动力，者对此的事情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既然我们已经可以自己生产航空发动机了，那为什么不扩充一下产品线呢？ 凭借着发动机采购成本方面的优势以及我们的人脉、能量，将来我们不但可以在私人通用航空领域有所作为，在政府采购领域也可以大有作为，我们完全以比竞争对手更低的价格来吸引和获得客户，然后通过售后服务赚到更多的钱……”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的脑子当然不笨，他很快就明白了陈耕的操作模式：开发和竞争对手相似的产品（这个倒也不怪陈耕，谁让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出于控制成本方面的考虑，大家能选择的技术路线其实也就那么一两条呢，产品相近乃至相似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然后凭借着更低的价格来吸引客户、打开市场，虽然这么做可能是降低了产品本身的利润，但航空器这个玩意儿本身的利润其实并不是很高，之后的保养和维护才是大头，陈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先把产品卖出去，只要产品卖出去了，还愁以后不赚钱？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当然没有意见！ 他虽然不知道这么一番操作之后自己每年的分红可以增加多少，但显而易见的是绝对不会少赚钱，说不定几年后自己每年能够拿到的分红是现在的三四倍乃至十几倍。 这就够了！ 既然阿历克斯·古德里奇没有意见，陈耕立刻就行动起来。 首先，他对公司进行了扩编，增加了固定翼航空器和旋翼航空器研发部门； 与此同时，陈耕安排人去二手飞机公司买了一架r22、一架贝尔-204/205、以及比奇富豪g36以及一架比奇男爵g58，进行拆解分析，确定自家首款直升机以及固定翼飞机的研发思路…… ———————————— 当陈耕在忙活着这些的时候，弗兰克·罗宾逊也终于通过各种关系联系上熟稔大急流城市政厅政府采购招标业务的一家咨询服务公司——其实就是专业进行利益输送和公关的掮客公司——希望搞清楚这次罗宾逊r22落选的真正原因。 是的，虽然弗兰克·罗宾逊已经向大急流城市政厅提出了口头申诉，但弗兰克·罗宾逊以及他的合伙人们冷静下来之后都已经明白，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其实不是走申诉的路子，而是搞清楚到底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弗兰克·罗宾逊以及他的合作伙伴又不是纯洁的小百花，他们当然清楚自己这次是被人故意针对了，而非自家的产品有问题。 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但直接找到市政厅的相关部门肯定是不行的，没有人会承认他们在配合什么人来针对罗宾逊直升机公司，这些官场老油条有一万种办法在把话说的滴水不漏的同时，还能把你打发了。 弗兰克·罗宾逊以及他的合伙人的想法很简单，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么一来最起码可以保证即便是这次大急流城的政府采购没办法拿下，也可以为下次参加其他地方政府的警用直升机的招标增加一些经验，保证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弗兰克先生，我实话是说，你来找我是对的，我不保证你的r22最终可以获得大急流城的采购订单，但我保证可以找出你落选的原因出在哪里……”库勒信息咨询服务公司的老板肯尼斯·库勒望着弗兰克·罗宾逊认真的说道：“不管是官方的还是非官方的原因。” “这就是我想要的，”弗兰克·罗宾逊点点头，同时掏出一张支票推到对方面前：“库勒先生，这是定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按照此前双方在电话里沟通的，本次的“咨询服务费”为两万美元，见面支付5000美元。 弗兰克·罗宾逊也完全不担心肯尼斯·库勒会拿钱不办事，在美国就这一点好，只要是正规的“咨询服务公司”，拿了钱就一定会帮你办事，如果办不成一定会退你钱，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 肯尼斯·库勒也没跟弗兰克·罗宾逊客气，在将支票收起来的同时，对弗兰克·罗宾逊说道：“罗宾逊先生，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还是这里，您会得到您想要的答案。” “这么快？” 弗兰克·罗宾逊有些惊讶，他以为再这么着也得个两三天时间的。 肯尼斯·库勒矜持中带着几分傲然的笑了笑，貌似谦虚的说道：“先生，您是付了钱的，我们总要让您这笔钱花的物有所值，只有这样我们接下来才有继续合作的机会不是吗？” 这两万美元只是小钱，肯尼斯·库勒瞄准的是大急流城这次的警用直升机的采购订单，如果能够协助罗宾逊直升机公司将这笔订单拿下来，库勒咨询服务公司赚到的可是十几个两万美元。 “当然。” 弗兰克·罗宾逊毫不犹豫的点头：如果肯尼斯·库勒当真有本事能够帮自己调查明白自己这次的麻烦到底是怎么回事，把罗宾逊r22的公关工作交给他又如何？ …………………… 作为深耕大急流城的本地地头蛇，肯尼斯·库勒在大急流城的人脉关系确实不一般，第二天下午三点，他准时出现在了昨天与弗兰克·罗宾逊见面的咖啡厅里。 看着肯尼斯·库勒略显严肃的表情，弗兰克·罗宾逊心里面一突，在将支票递给对方的同时，急忙问道：“库勒先生，事情是不是有些麻烦？” “不是有些麻烦，是相当麻烦，”肯尼斯·库勒面色严肃点头：“我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大人物，但是，让您的公司出局本次政府采购的意思，来自州政府。” “啊？” 肯尼斯·库勒的话让弗兰克·罗宾逊整个人都傻眼了，他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州……州政府？”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州政府的大人物？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的，州政府，而且还是州内阁的几位部长之一，”肯尼斯·库勒望着弗兰克·罗宾逊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同情之色：“我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您的公司在本次的政府采购当中彻底出局了。” 毕竟，州内阁里面的大人物，想要找你点麻烦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 弗兰克·罗宾逊说不出话来，他已经彻底绝望了，就像是眼前的肯尼斯·库勒先生所说的那样，州内阁的部长想要找自己的麻烦，不是太简单了么？ “谢谢你，库勒先生，”弗兰克·罗宾逊垂头丧气的向肯尼斯·库勒表示了感谢：“感谢你提供的专业的咨询服务，我想，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但肯尼斯·库勒接下来的话，让正准备起身离开的弗兰克·罗宾逊的屁股仿佛被黏在了椅子上…… “离开？”肯尼斯·库勒一脸同情的望着弗兰克·罗宾逊，轻声说道：“罗宾逊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如何与那位大人物结的怨，但以我多年来的经验，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那位大人物之所以故意为难你这次的招投标，其实是在等你主动认输呢，您确定您现在真的要走？您现在走了，不但这次的招投标和您无缘，恐怕今后整个密歇根州的政府招标行为当中都跟您彻底无缘了。” 弗兰克·罗宾逊：“……” 他心中有种极度愤懑的感觉：怎么着？你的意思你为难我还是在为我好？ 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是的，库勒先生说的没错，对方的确是在等自己主动认错，否则那么大的一个大人物，就不是在用这种方式为难自己了。 弗兰克·罗宾逊很清楚，自己虽然有点钱，但身价也不过才堪堪千万美元而已； 在美国，自己的罗宾逊直升机公司也的确只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公司，影响力也极其有限…… “好吧，库勒先生，您说的有没错，”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的弗兰克·罗宾逊，深吸了一口气：“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 肯尼斯·库勒大拇指一挑：“聪明人的做法。” “那接下来的事情我还能委托您吗？”弗兰克·罗宾逊再次向肯尼斯·库勒问道。 肯尼斯·库勒当然明白弗兰克·罗宾逊的意思是“我能不能请您帮我搞明白我到底得罪了谁，这个麻烦又该怎么化解？”，他痛快的点头：“当然，别忘了我的专业就是这个，” 顿了顿，肯尼斯·库勒竖起三根指头：“咨询费三万美元，还是老规矩，先付5000美元，无效退款。” 弗兰克·罗宾逊还能怎么办？ 他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却不得不签了张支票给肯尼斯·库勒……自己还一架直升机都没卖出去呢，这个该死的混蛋就已经从自己这里赚走了五万美元，这些该死的掮客简直就是一群特么的吸血蚂蟥！ 相比于弗兰克·罗宾逊，肯尼斯·库勒的心情就愉快的多了，他轻轻吹了口气，弹了弹手中的支票，随即对弗兰克·罗宾逊说道：“罗宾逊先生，这次您需要多等几天，三天后还是这里见面……对了，请您放心，在我这边的结果没出来之前，市政厅政府采购委员会是不会将您的直升机移出‘申诉’名单的。” “……” 弗兰克·罗宾逊觉得自己很想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