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1 睚眦虚影
刹那间，随着万俟纤瑶那突兀的举动，楚轩他们只觉得一股恐怖的气息从这条河的上游急速弥漫而至，几乎一瞬间的功夫便将楚轩他们四人完全笼罩，甚至在周围空间都好像被完全封锁掉了一样…… “怎么回事？” 楚轩他们神色剧变。 那种气息之恐怖，简直非人，甚至对他们都有种莫名的压制。 “来不及了，果真来不及了！” 万俟纤瑶面色越发难看。 “纤瑶师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轩凝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就别隐瞒了！说吧！” “我，这……” 万俟纤瑶深吸口气，苦涩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上古秘境其实是一个坟墓！” “坟墓？” 一听这话，楚轩三人皆是一愣。 拿秘境去当坟墓？ 这是何等奢侈之事？可能么？ 可，为什么不可能呢？ “吼吼吼……” 就在这时，一声声的龙吟骤然响起，但这股龙吟中却又仿佛并不是那么的纯正，仿佛有种别样的杀戮气息，似乎能激发出楚轩他们心中的杀戮欲望…… “来了，你们看看吧……” 万俟纤瑶苦涩的叹了一声，朝前方望去。 果然，就在她声音落下，而楚轩三人朝前方虚空望去的刹那，一个半透明的虚影展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或者说，不只是他们，就连相继从外面进入到此处秘境的众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当然也能感受到那种恐怖气息的威压，以及周围空间的强烈封锁…… 楚轩双眼微眯，显得极为骇然…… 他清楚地记得，前世在地球上为了修真而遍寻典籍，其中在一部明代杨慎所著的《升庵外集》中所记载有这个虚影的描述：‘龙生九子不成龙，七曰睚眦，样子像长了龙角的豺狼，怒目而视，双角向后紧贴背部。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等兵器或仪仗上起威慑之用。’ 没错，这就是睚眦，但只是睚眦虚影而已。 虽然楚轩已经两世修真，不认为神话当真就是神话，但在仙界之中能见到华夏神话中的龙子睚眦，这还是让他此刻彻底震惊了…… 冥狱空间中的地狱，本就让楚轩对华夏神话以及曾处修真界的关系有所猜测，而如今在仙界竟然能看到龙之九子的睚眦，这越发让楚轩心中的疑惑更甚…… “睚眦！” 楚轩深吸口气，近乎一字一顿的道。 “师兄竟认识……” 万俟纤瑶倒是有些错愕的看了楚轩一眼。 “什么睚眦啊？楚轩，万俟师姐，你们在说什么？”凌婉馨不解的眨了眨眼，问道。 “睚眦，乃龙之九子的第七子，另有一说为第二子，但这却并无太大干系，不过其具有龙之血脉一事儿，却是实实在在的，乃是上古神兽之一！其生性嗜杀喜斗，经常以杀戮为乐……” 万俟纤瑶如是说道。 “什么？龙族不是一向都只能生龙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万俟纤瑶错愕不已。 睚眦的样子像长了龙角的豺狼，其模样倒是果真有些怪异。 话说回来，华夏神话中的龙九子，其实每一个都与龙的模样并不相同，甚至可以说差异极大，别说万俟纤瑶了，其实就算楚轩也的确极为不解。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就在这时，万俟纤瑶苦涩的开口道，“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平安离开吧？” “呃……” 听得此话，楚轩三人皆是一阵沉默。 “吼吼吼……” 霎时，便见得那睚眦忽然仰头一声龙吟，音波阵阵，引动着四周空间的迅猛颤动…… 心神旌荡，楚轩只觉得心中一股暴戾的气息油然生成，连双眼都逐渐变得有些赤红，仿佛恨不得将周围的任何生物彻底灭杀。 嗜血，疯狂，暴戾，不一而足…… “怎么会这样？我忽然很想杀人啊！” 万俟纤瑶握紧了拳头，咬牙说道。 “我也是！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田复羽也随之说道，他紧绷着脸，手臂上青筋暴露，明显是在故意压制着心中的杀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这是受到了睚眦性格的影响，它本就嗜杀喜斗，而这里乃是它的墓地，成千上万年的杀气结合那睚眦虚影的怒吼，会对来到这里的人造成难以挽回的影响，我们……” 万俟纤瑶如是说着。 锵锵锵…… 砰砰砰…… 还没等她说完，那后方山脉内部便传来阵阵激烈的打斗声，甚至还有着那一声声的惨嚎，显然受到影响的众人已经展开了各自的激战与杀戮…… 许多实力不足的人，恐怕更会逐渐变成一具具尸体…… “我，我有些忍不住了！” 万俟纤瑶死死咬着银牙，美眸都逐渐变得赤红。 “师妹，你就没什么办法么？” 楚轩也有些难以控制自己，问道。 “我……试试吧！” 万俟纤瑶抿了抿唇，她身为御龙一族，如今倒是要比楚轩他们好一些，可若这样下去时间一长的话，她也不敢说能一直这么稳定下去。 而且，想要离开这里，恐怕最好的办法就是灭掉眼前睚眦虚影！ “你们自己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动手，否则后果难以设想！” 万俟纤瑶嘱托了一句，而后身形瞬间腾空而起，原本看只是温柔邻家小妹的她，却忽的身上光芒大盛，一股磅礴的气势自她身上涌动而出，尤其那变成暗金色的双眸，在此时却显得那般独特…… 那睚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原本立于高空睥睨一切的目光，也陡然朝万俟纤瑶所在的方位凛然望去，血色双眸显得那般真实。 “孽畜，休得猖狂！” 万俟纤瑶眯着眼，一声娇斥，“你看这是何物？” 说话间，只见得左手一翻，掌心中赫然多出了一团暗金色的光芒，光芒散去的刹那，一本金色册子赫然浮现，上面满是各种玄妙的文字。 “伏龙册！” 见到金册的刹那，楚轩不由得眼中精芒一闪，心内暗道。 “吼……” 睚眦蓦地身体一颤，一声低吼骤然袭出，带着四周剧烈的颤动。 “大胆！” 万俟纤瑶瞬间色变，不假思索的朝旁边闪去，而她方才所在的位置，只见得一阵空爆响起，恐怖的力道瞬间席卷，那处空间都仿佛塌陷了一般。 “孽畜，你既已经身陨，为何还要如此作恶？难道，你就不怕永世不得轮回么？” 稳住身形，万俟纤瑶并未出手，而是手持金册，再次凛声喝道。 前文提过，万俟纤瑶身为上古时期御龙一族的后裔。 其拥有的屠龙剑与伏龙册，对龙族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 如今虽然没有用出屠龙剑，但伏龙册被万俟纤瑶祭炼而出，对此时的睚眦虚影也同样有克制效果，但相较于纯正龙族而言，这种克制却是要低了一些。 而这也是万俟纤瑶并未立刻出手的原因，否则一旦强收不成，可能还会造成极强的反效果。 再者，这里是睚眦的墓地所在！ 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时间，睚眦在这边几乎可以说是无敌般的存在，哪怕它现在只是一道虚影，或者说是怨念集结而成，与楚轩他们之前因为青云榜任务而去的青龙涧一行，确确实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一时间，下方山脉中受到睚眦虚影影响的人们，各种杀戮继续，但天空中的睚眦虚影，却是与万俟纤瑶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血色双眸，与暗金色双眸相互对视，倒也显得颇为平静…… 可对于楚轩他们来说，这却更是一种莫名的压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万俟纤瑶的白皙额头上已是滴滴冷汗，哪怕手持伏龙册，但她此时却越发的俏脸泛白，气息也较之之前虚弱了许多…… “师妹……” 见状，楚轩轻声喊道，极为担忧。 然而万俟纤瑶却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那一滴滴的冷汗以及俏脸的苍白，诉说了一切。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万俟纤瑶咬着嘴唇，暗道。 “孽畜，受死！” 打定主意，看着前方的睚眦虚影，万俟纤瑶陡然眼内精芒一闪，而后右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柄暗金色的长剑…… 长剑一出，四周空间便当即仿佛响起了那一声响亮的龙吟，正是楚轩曾见过的屠龙剑。 “吼吼……” 见到屠龙剑的出现，让那睚眦虚影顿时再次发出声声怒吼，因为看出万俟纤瑶逐渐虚弱而变得疯狂不少的它，如今的怒吼声却是显出了几分惊惧之意。 “孽畜！” 瞬间又是一声轻喝，便见得屠龙剑猛然飞旋而出，而后便见得她快速掐动印诀，在屠龙剑的嗡嗡作响中，一道道暗金色的光芒急速流转开来，以长剑为中心，形成一道道怪异的暗金色丝线，朝四面八方急速蔓延，逐渐凝现成一张暗金色的巨网，朝前方那睚眦虚影急速逼近…… “吼……”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睚眦虚影一声低吼，仿佛欲要和万俟纤瑶拼命一般。 此举，却是令得下方楚轩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找死！” 伏龙册上金光大盛，竟是不断生出圈圈金色光晕，在无数玄妙字符的飞旋中，接连注入到那屠龙剑中，让此时屠龙剑更展现出一种狂暴的气息…… 那张巨网，也是加快了飞旋逼近的速度！ “吼吼……” 感觉到危机临身，那睚眦虚影再次仰天一声怒吼，可令众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原以为睚眦虚影会拼死一战，可下一刻它竟是身形瞬间融入空间，眨眼间便已是消失不见…… 它，竟然临阵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