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殉情

    见状，秦娇娇脸上当即露出一丝恼怒：“你什么都不想付出，就想让我帮你？”

    “呵……真的只是你在帮我吗？这又何尝不是我在帮你……们？”

    闻声，秦娇娇恼怒之色微敛，却还是寒声说道：“今夜的代价，你们付不起，而我们，却可以。”

    楚天箫沉吟片刻，手指在掌心叩了叩，方才说道：“……如今的我，还没有实力淌‘那趟’浑水，而且，我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更大的阴谋，所以，我会试着‘接触’，了解更多，最后再下定论……我无法给你什么具体的保证，但如果最终判定该行，可行，我定会全力出手。”

    楚天箫看着秦娇娇的眼睛：“这是我的底线，毕竟，这么做我的风险也很大，不是么？”

    这话落下，秦娇娇再度沉默起来，姣好的面容隐见挣扎神色——楚天箫所言，其实并不是她计划中真正想要的，换言之，楚天箫的“压价”，其实有些狠了……

    但是，她很清楚，谈判必然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番话，虽然“压价”极狠，但仍然在秦娇娇的最后底线之前……

    只是……

    “该相信他吗……”

    秦娇娇玉手紧紧缠握在一起，额头上竟隐隐有汗珠出现……

    “……我希望，楚公子所说的‘接触’二字，不是说说而已。”沉默许久，秦娇娇终于一咬银牙，说出了这句话……

    此话一出，也即意味着这场谈判的结束。

    对此，楚天箫并不意外，他先前说的两个理由叠加起来，已经让秦娇娇的心理防线一退再退，最后的这番退让既没有超出她的底线，她会答应自在楚天箫预料之中。

    所以闻言，他面色淡然道：“我不会轻易许诺，但一旦承诺，亦不会无端反悔。”

    “但，我也不会不顾自身安危前程，自寻死路，所谓‘接触’，该是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地点。”

    顿了顿，他说道：“我会等。”

    这三个字落下，秦娇娇本想说‘发心魔大誓’之类的话，可看着他坚定不似作伪的眼神，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转为幽幽一叹：“既然如此，希望楚公子牢记此诺……”

    说着，她转过了娇躯，双手法诀一起，气质为之一变！

    “圣血！”

    楚天箫当即将剩下的所有圣血全部拿出，秦娇娇见状一愣：“居然还有这么多？”

    “呵……”楚天箫笑而不语，秦娇娇顿了顿，投去一个眼神示意，楚天箫却是缓缓摇头，说道：“今夜之后，这些圣血将不再是宝物，而是催命符，我可不敢再随身携带，还是一次都用了吧。”

    “……楚公子倒是谨慎得很。”秦娇娇闻言也没有矫情，直接接过所有圣血，随着她玉指轻点，圣血随手而动，延伸开来，慢慢化为一道血色圆环，只是这圆环看上去没有一丝血腥，倒是充满着霸道的意味……

    在楚天箫手中只能发挥极少威力的圣血，在秦娇娇手中，却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只往那看了一眼，楚天箫便微微喘息了起来，只觉背上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膝盖下意识地便要一屈，虽然立即克制住了，但圣血之威仍然让他心惊不已……

    就见秦娇娇的手法愈来愈快，血色圆环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向着那红门冲去，并渐渐扩大，仿佛枷锁一样恰好卡住了红门！

    原本缠绕红门之上，正在慢慢被吸收的道道红光顿时凝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仪式已经停了，但那边一定会迅速做出反应……必须将之彻底破坏才行！”秦娇娇转头对着楚天箫道，“我身为魔君之女，若是对祭坛出手，力量只会被吸收，不可能破坏得了它，所以，此事必须靠你！”

    “现在，黑天血祭坛已经处在凝滞之时，护佑祭坛的法仪全部停止，此刻正是它最虚弱的时候！你只需要进入红门，刺穿中心的那一颗阵枢……”

    “一切，就都结束了。”

    话音落下，秦娇娇手中法诀再起，那圣血组成的血色圆环之中竟激射出一道红光，笔直落在楚天箫的额头，但他对此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感觉气血之力在源源不断地上涨，一身伤势尽复，真元也得到了极大的补充，丹毒亦为之一清……

    祭天雷诀的雷穴被充满，战魂诀仿佛随时都能再燃，洗髓十重似乎还能再爆发一次……一时间，楚天箫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状态就像回到了与墓心决战之前……

    精神饱满，战意饱满，一切饱满！

    秦娇娇看向面色略显诧异的楚天箫，见他一切饱满的样子，也是微微诧异……需知这“圣血”追溯起来，可说源自上古，是魔界那位大能之血，即便经由代代“移植”，“消耗”，到得如今，已大不如前，却也不该被楚天箫如此轻易地承受……

    她自不知道楚天箫根基之牢固，且体内有盘龙真血等……当然，如今时间紧迫，两人也都没怎么关注此事。但见楚天箫纵身向前，秦娇娇亦是反应过来，双手迅速交错，就见前方红光亮起，在红门之上出现了道道漩涡……便在楚天箫即将跨入红门的刹那，他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秦娇娇，眼神之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还是会去献祭。”秦娇娇沉默片刻，说了这么一声，“楚公子不是早已经猜到了吗？”

    楚天箫缓缓摇头：“不值得……”

    秦娇娇闻言低下了头，却是痴痴笑了起来：“是啊……不值得，为秦云这种人殉情，的确……很不值得。”

    楚天箫一时竟是语涩。

    就见秦娇娇浅笑着，悠悠道：“……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傻的，明明是魔族，却讨厌血腥，向往神州浩土的安宁；明明该将云儿培养成魔，却又忍不住真心喜欢上他；明明都已经分开了那么久，又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到头来，却依旧舍不得，割不下，了无生趣……”

    “云儿有千般不好，却也是我唯一真心喜欢过的人，他走了，我……不能再在这世上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