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8、宫中异变(二)
回出宫的路上,韩允均一言不发,脸板得铁青,甚至他拽着萧明珠的手都在不停的微微颤抖。萧明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紧紧贴着他的胳膊,给他无声的支持。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宫门口。上了自家的马车,韩允均像是已经体力不支了,身体瘫软了下来。 “阿钧……”萧明珠吓了一跳,忙扶住他:“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我没事……”韩允均忙拽住她,摇了摇头:“我只是头了回急匆匆走了这么远的路,累着了而已。”他勉强的挤了个笑脸:“先回府吧,我不想让别人瞧了笑话。” 有什么可笑话的…… 萧明珠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刚刚皇上的状态实在是不对劲,不管是皇上心里真有事,恼上了他们;还是皇上有他的不得已,但确实是下了阿钧的面子,阿钧面薄,扭不过这个弯,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看到韩允均除了脸色苍白外,到也没有其他的不对劲,她也就安心了,没有再坚持,靠过去环住韩允钧的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搭好,才扬声冲外喝道:“回府!” 韩允钧慢慢的环住了她的后背,轻轻的拍了两下:“你放心,我没事的。” “嗯。”萧明珠应了一句,也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回到了王府。 进了府门,韩允钧像是已经恢复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萧明珠下了马车,送她回到了正院,才道:“明珠,你要相信我,我答应你的事,绝对是不会变的。” 萧明珠忙抓住他的胳膊:“你想要做什么?” 她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不敢确定。 韩允钧笑:“父皇那很不对劲,我不可能不管的。” 萧明珠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只道:“要小心,你也得记着,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那是当然。”韩允钧凑过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好好休息,我去忙子。”说着,松开她,去了书房。 看着他走远,萧明珠屈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皇上到底是……忌惮了他们,还是……真有苦衷? 【也许,他只是被任务者给影响了。】038很伤风景地道。 萧明珠心头发颤;【如果那样的话,是不是除掉任务者就可以解决?】 038没有回答。 如果是道具控制的话,那当然是破解了道具,皇上就可以清醒;如果是皇上心里生起了猜忌,一切可就真麻烦了。 ……0.0…… 此时的宫里也是一阵的乌云密布。 程公公瞧着王府的马车走远,长叹了一声才慢悠悠地走回到泰阳殿。殿门口依旧还是之前那种阵势森严的样子,他小心翼翼的进殿后,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去皇上身边,而是站在殿门口低垂着头轻轻回禀道:“皇上,王爷已经出宫了。” 皇上半天也没说话,良久之后才道:“程钢,你觉着朕这么对他,会不会让他很难过?” 程公公心里百转千回,不敢正面回应,委婉的道:“皇上,您是为了王爷好,王爷知晓一切后,肯定会理解您的。” “希望如此。”皇上重重地拍在龙案上,道:“若是朕早些知晓萧明珠精通巫邪之术,也不至于让阿钧现在……”他恨恨的抓起了桌上的把佛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原本就由脆弱千年冰制成的佛手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摔,瞬间四五分裂。 隔间里的白莲听到了动静,在门边探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那满地晶莹的碎片。她认得,那是萧明珠献给皇上的把玩件,平日皇上爱不释手,闲暇的时候常握在手心里把玩着的。眼下连这个都舍得砸了,可见对萧明珠恨极了,连身外物都迁怒上了。 随后,又听到皇上吩咐程公公:“去替朕取些黑狗血来。”不用再看,她也知道皇上想要做什么了,只怕是想把萧明珠送给他的那些护身符之类的全部毁掉。 皇上的这个举动,倒是提醒了她,她还有事没有做完。 她悄悄从偏门出去,回到了茶房吩咐了小宫女照顾炉火后,就借口要去取新茶离开正殿。她绕到殿后小库房那边,瞧着左右无人,迅速的走到墙角一棵大柏树边,拣了根树枝扒开树下的泥土,挖出一个用暗红的小布包。 她拿树枝把小布包扒开,看到里面的两个木制小苹果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亮,嘴角边泛上了充满了恶意的微笑。 虽然她很惊讶,他们是如何确定她没有死,又如何确定她没有逃出宫,甚至决定她就留在皇上身边的。只可惜,他们太小瞧她了一些。他们以为背着她把这两个护身符交给皇上,就可以让皇上抵抗住她的光环、保持头脑清晰,就可以让皇上没有后路之忧的接近她? 她不过是使了个再简单不过的调包计,就把这两个小东西从皇上和程公公身上偷换过来。 眼下,皇上没了护身符,很轻易就可以受她的光环影响,加上昨儿韩允牧弄出来的那一出,引朝堂上数十的重臣权贵前往逍遥王府求助的举动,深深扎中了皇上心中最忌惮的地方,皇上对萧明珠他们的忌惮之心如同春雨后的竹笋,一发不可收拾。 一切都在按照着她的计划进行,甚至效果比她原计划的还要好。 她笑着,不急不忙的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打开瓶塞,把里面腥红的桃花葵水浇在了那两个木制小苹果上,小苹果上像是燃烧了起来,很快就被烧成了两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黑木球儿。她蹲下拣起旁边的一块石头,直接把两个小黑木球砸得成了一碎木渣子,这才用树枝把木渣和帕子扒进了之前的那个土坑里,然后把泥土盖上去,狠狠的踩上了几脚,然后再采了几片树叶丢在上头,把一切痕迹都掩饰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取了块干净的帕子把手擦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转身正要离开。一扭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一身普通小宫女打扮的本源。 白莲心头一个咯噔,她什么时候来的,她又看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