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图谋
见洪渊没有追究，溧水娘和韩朝南终于放下心来，汇报这几天的情况。 相比叶家和刘家那样的大家族，盘龙帮有些上不了台面，没有太大的产业，也没有什么高手坐镇，和许多小打小闹的小帮派混在一起。但这样也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并且因为帮众都是饭店小杂役，青楼里的皮条客和乞丐等底层的缘故，消息格外灵通，碎叶城内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迅速传到溧水娘和韩朝南耳里。 对看一眼，韩朝南先说道，“这几天，客来顺那边没什么情况，只是今晚来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气质非凡，有两个黑衣人作陪。两个黑衣人都很低调，已经来了挺长一段时间，但甚少在人们面前露面。据线人密报，在刘家见过他们两个，刘家家主刘德宏对他们毕恭毕敬。借上茶的机会，属下亲自去会了他们一面，如果没有猜错，两个黑衣人都是联盟高手，为了小丑巫妖的事情而来。至于那个女子，很有可能也是联盟中人。” “哦，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洪渊有些意外。 近段时间，小丑巫妖的传闻在碎叶城闹得满城风雨，联盟从夜龙城派人来调查不奇怪。但突然间，来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先前两个联盟高手还全程作陪，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要么，这女子大有来头，要么就是有什么厉害之处！ 事出反常必有妖，洪渊敏锐地察觉这事情不简单，“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来头？” “不知道。” 韩朝南红着脸，有些尴尬，“那女子一到，整个客来顺的气温似乎都低了不少，外面还古怪地飘了一会雪花。以属下看来，那女子很不简单，修为深不可测；但到底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来头，一时间还查不出来。在碎叶城，我们多少还有些耳目，但在夜龙城就……” 韩朝南欲言又止，盘龙帮在碎叶城经营多年，已经有了些根基，但出了碎叶城就不行了。更何况夜龙城远非一般的小城镇所能比拟，那是联盟的首府高手林立，许多大帮派都进不去，盘龙帮这种小帮派就更不用说了。 “继续查，总会有些线索的。” 洪渊明白韩朝南的难处，说道：“接下来，你们想办法把客来顺和怡红楼开到夜龙城去，花费再多的银两也无所谓。碎叶城虽好，但毕竟还是太小了，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明白！” 韩朝南和溧水娘躬身领命，韩朝南唯唯诺诺没什么表示，溧水娘却是眼前一亮兴奋起来。 她早就不满足一直窝在碎叶城这座小小的边城了，以前就向前帮主冯健提过建议，说要到夜龙城开分坛扩张势力，却被生性谨慎的冯健一口回绝了。现在，洪渊却主动提了出来。同样坐在帮主的位置上，一个固执死板，固守现在有的利益，另一个却锐意进取，这就是差距！ 实力上的差距可以弥补，眼光上的差距却是天生的，改不了。主动向夜龙城扩张，这很危险，一着不慎也许就被人连根拔起，但成功了却有可能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大帮派，甚至成长为足以影响整个联盟的巨头！ 溧水娘目光炙热起来，越来越发现相比冯健，洪渊才是盘龙帮的真命天子。 “溧水娘，这段时间，怡红院有什么消息么？”洪渊问，暗暗注意到了溧水娘和韩朝南的细微不同之处，欣赏韩朝南的踏实和勤勉，更欣赏溧水娘的进取，或者说是野心。部下的野心是把双刃剑，把控不了会引火*，但掌握好了，绝对是一把最锋利的屠刀，有野心才能干成大事。欣赏之余，不动声色地暗暗敲打一下，“另外，你的大绿丸还够不够？” “够了，多谢帮主关心。” 溧水娘心头一顿，想起了洪渊的手段和大红丸的可怕，不敢得意忘形，“听说，好像有人在丽水城附近挖到了什么宝贝，得手后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然后带着宝物跑到碎叶城躲了起来，也不知是真是假。怡红楼这边经营正常，除了丽水帮的挑衅就没什么事情了。丽水帮虽然在碎叶城没什么根基，但毕竟人多势众，帮主贺亚东也是个狠角色。帮主大人，我们要不要找人从中调解，或者让出部分地盘？” 溧水娘一向泼辣，但为了大局，该忍的时候还是得忍。没办法，盘龙帮虽然在碎叶城经营多年，但没有高手坐镇，向来只能息事宁人或想办法慢慢周旋。 “我知道了。” 洪渊不置可否，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放到韩朝南和溧水娘面前，“除了日常事务外，你们暗中收集、购买上面这些东西，有消息了告诉我。” 溧水娘和韩朝南凑过去，看了看，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虫花石，雨花一抹红，赤红泪……，万兽塔碎片……”溧水娘边看边念出来，感觉头都大了。洪渊在上面罗列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听说过，尤其是最后一项万兽塔碎片，那是什么？ 韩朝南也是头大，作为客来顺的掌柜，他自然少不了应酬，也见过了不少奇珍异宝；但白纸上罗列的东西他同样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都是些炼丹和炼器的材料，是不太好找，尽力吧，慢慢来。至于万兽塔碎片么，你们看看就知道了。”洪渊直接取出一块万兽塔碎片，给两个手下看了看，“这玩意很有可能城外就有，你们想办法派人暗中去找，但千万记住，别大张旗鼓太明显了，随便找个借口。最好，不要直接派帮内的人出面。” “明白。” 两人点头，溧水娘暗暗心惊，知道还是小看了洪渊。 在大事上，洪渊锐意进取不拘小节，在细节上却绝不是一个莽汉，和前帮主冯健一样谨慎和精于算计，甚至谋算得更远。还好没在他面前耍什么小心眼，要不然，岂不是…… 溧水娘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敢再想下去。 洪渊目光锐利，注意到了溧水娘的反应，不动声色当做没看见，说道：“今晚就这样吧，丽水帮的驻地在哪里？” “城北，大兴街赵府，丽水帮把赵府上下几十口人全都灭了，把赵府占为己有。” 溧水娘脱口而出，早就暗中摸清了丽水帮的情况，话说完了才感觉不对，“帮主大人，你不会是……” “我们盘龙帮地盘是很大，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找人从中周旋太麻烦，也没那个必要，直接把他们灭了就可以了。”洪渊回答，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吃饭、扫地这样的小事，溧水娘和韩朝南听了却是心惊肉跳。 “不行，帮主大人，你不能一个人去，那样太危险了。”韩朝南下意识地摇头。 “对，那样太危险了！” 溧水娘也反对，心头骇然。前帮主冯健太过保守，洪渊则刚好相反，一个人就要去把整个丽水帮灭了，这也未免太激进了！ 溧水娘也喜欢激进和冒险，但洪渊这念头，借她一个豹子胆也不敢。一个人杀上门去，那不是勇气，而是找死！丽水帮帮主贺亚东可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我自有分寸，放心吧。” 洪渊回答，正要转身离去，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其中一把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颇为熟悉，像是刘子铭那纨绔。拉开窗帘看去，果然是那家伙，呼朋唤友来怡红院找乐子，喝醉后又开始闹事，对几个客人大打出手。 还真是他！ 洪渊冷笑，远远看着不可一世的刘子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