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往事

    “服务员。”佳佳离开之后，子乔也没太在意。他看了看桌上的菜，似乎是感觉到四个人吃有些不太够，自作主张喊了服务员过来。

    程明秋有些无奈地看着子乔，然后又和望过来的赵青雪对视了一眼，她的眼里有些慌张，脸上布满了犹豫，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透露什么事情。

    宛瑜则是跟子乔凑在一起看着菜单，争论了一番之后，终于还是添了几个菜。

    一顿饭因为子乔的加入，怎么说都算不上愉快。

    毕竟以赵青雪现在的性子，就算现在跟程明秋熟悉了也憋不出来几句话，更何况是跟子乔了。

    吃完饭之后，由于下午程明秋和宛瑜还得回店里等面试的人过来，子乔也就没跟着掺和，拍拍屁股就走了，半点不提结账的事儿。

    程明秋也没多大计较，反正子乔一直是这样的人，习惯了就好。

    “青雪，你是回去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店里？”程明秋去前台结账的空隙，宛瑜吃饱喝足了拉着赵青雪问道。

    赵青雪似乎早就有了打算，也没思考，直接就回答道：“我先跟你们去店里吧。”

    “太好了。”宛瑜有点兴奋。

    “你们跟刚刚那个子乔是好朋友吗？”赵青雪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手指节都捏的发白了：“以后让他离佳佳远点吧，她不是个好女孩。”

    宛瑜有些疑惑：“她怎么了？”

    赵青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刚走过来的程明秋听到了赵青雪的一些话，也没有打算细问下去，笑着说道：“行了，走吧！”

    宛瑜这时才反应过来不该这么问，也就转移话题道：“那什么，咱们先回店里去吧！”

    程明秋看了眼赵青雪，见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才带着两人出了家常菜馆。

    一路上赵青雪都有些心不在焉，脸上的纠结之色更重了些，也幸好这条步行街不允许车辆通行。

    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赵青雪忽然停住了脚步，宛瑜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程明秋也站在旁边，等着赵青雪的后话。

    “佳佳……她以前是我哥的女朋友。”

    宛瑜和程明秋对视一眼，有些诧异，似乎猜到了又似乎没猜到。

    “自从他俩在一起之后，我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越来越颓废，好好的工作也给辞了。后来还听说她带我哥去赌钱，每次都是输多赢少，结果欠下了一身的高利贷。”赵青雪的眼神有点恍惚，本来微微低着的头慢慢抬了起来，稍显迷茫地看着前面的人群。

    “之后实在没办法了，他回来求我爸，求我爸帮他还这高利贷。”赵青雪自嘲的笑了笑：“呵…，我家里哪有这么多钱。当时因为这个事，把我爸气得心脏病都犯了，直接送去的急救室，医生说…再晚…再晚去几分钟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大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不论怎样似乎都冲不散赵青雪眉间的忧伤。

    “我爸早几年就有轻微的冠心病，当时用的药物治疗，慢慢调养好了。上次住院之后，医生告诉我们，我爸身上的冠心病又复发了，而且这次更加严重。”

    “后来检查了之后，说要做一个可降解支架手术。”赵青雪越说声音越低，那种感觉真的无以言表。

    宛瑜赶紧上去扶着她，揽着她的肩膀小声安慰。

    “一个手术就要十万多块钱，还不包括术后疗养费用，我哥那边高利贷又催得紧。我爸清醒了过来之后，自己放弃了手术，把钱替我哥还了，他现在只能靠吃药维持着。”赵青雪一边说着，眼泪就一边顺着脸颊往下流，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我不敢说这些都是佳佳的错，我只怪我哥。”

    程明秋终于知道今天的赵青雪在母亲不在身边时，与人交往为什么显得小心翼翼的了，也明白了她的拘谨，这都是她的家庭带给她的。

    程明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求救的看向宛瑜，希望她能好好安慰安慰赵青雪。

    宛瑜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赵青雪没有接，自己用手狠狠把眼泪给抹了去。

    这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却不得不坚强的女孩子。

    “我把事情告诉你们，不是要你们同情！是因为我把你们当成朋友，让你朋友离佳佳远点吧。”赵青雪眼睛通红，倔强的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径直往前面走去了。

    “青雪……”宛瑜也有些伤感，说实话，她从小就含着金汤勺出生，从来没想到过一个家庭居然可以经历这么多变故，而且还发生在自己旁边。

    唉！程明秋也摇了摇头，拉着发愣的宛瑜追了上去。

    走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程明秋就看到李姨在西饼店门口徘徊，这才想起来上午她将钥匙给了赵青雪，让她过来帮忙招呼一会儿。

    赵青雪此时也看到了自己老妈，看她一直在店外转悠，不禁一阵心疼，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妈，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赵青雪没来由的一阵自责，也怪自己跟着出去吃饭，本来自己老妈大病初愈，又因为父亲的原因不得不出来工作。

    宛瑜在一旁陪着李琴母女俩，程明秋则掏出钥匙来开了门。

    赵青雪忽然很羡慕宛瑜，就是那种单纯的羡慕。看得出来她家境不错，生活也是无忧无虑，这才造成了她单纯善良的性格。

    至于程明秋，她的印象还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下午，赵青雪在店里待了没多久就回去了，一来自己可以回去照看着老爸，二来也不用在这里碍着程明秋两人的面试工作。

    宛瑜出门送了她一段路，回来的时候有些闷闷不乐。

    “有些事咱们晚上回去再讨论，现在先把面试工作做好！”程明秋坐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李姨坐在旁边的躺椅上绣着十字绣，这是她几天以来消磨时间的最好方法，不找点事儿分散注意力的话，浑身都疼。

    下午的面试工作很简单，前世程明秋也做过几年的西点，对于一些专业性的东西也是了解七八分，侃侃而谈的模样惹来宛瑜和众求职者的侧目。

    最后一番商议，程明秋决定留下蛋糕师傅袁文杰，还有两个中工。至于外面的营业员收银员之类的，等店长招过来再决定，毕竟如果新店长适合并且愿意来自己小店的话，总得交给她一些任务让她练手吧？

    面试完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天气依旧阴沉着，看来今天的雨是下不来了。

    跟宛瑜商量了一下，反正两人待在店里也没事做，还不如回公寓休息会儿。

    “李姨，我跟宛瑜就先回去了，你到时候六点钟也早点回去吧，家里怕是还有事要忙吧？”

    一听两人要走，李琴赶紧放下手里的十字绣，笑着跟他们告别。

    宛瑜或许又想起了下午赵青雪说的事，眼眶一红，忙转过头去，怕让李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