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六章 忍耐
过去，唐尼对起源墙的了解紧紧停留在依靠意识体远远观察。 只有当他亲身粘到了墙上，才真正体会到那种无可匹敌的恐怖吸力是多么让人绝望。 有些东西，只有亲身体会过了，才明白是怎样的过程。 唐尼感受着自己的激烈被起源墙强硬抽走，那是连同源在内，都被缓缓剥夺的过程，是让本该伟岸的唯一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消亡，估算着自己死亡时间的煎熬过程。 唐尼尝试顶着这种吸力，将自身的感知投放到起源墙上，尝试着去解析起源墙的奥秘。 可惜，失败了，他一无所获，墙内的吸力将唐尼的感知能力也给吞噬屏蔽，更有一种可怕的深邃的感觉传出，让唐尼根本就无从下手。 渐渐的唐尼的神情突然变得沉默。 一些老不死的家伙大声讥讽着唐尼，其中，霍伦迈尔这个家伙尤为嚣张和张狂，他疯了似的大吼大叫，辱骂着唐尼，充斥着无尽的恨意。 当初，唐尼直接放出了毁灭日金刚，并承诺只要毁灭日金刚干掉霍伦迈尔，那么唐尼将会给予毁灭日金刚自由。 霍伦迈尔就成了那个被毁灭日金刚盯上的牺牲品。 幽灵径直飘到唐尼面前，两人对视。 “起源墙，埋葬了无数神祗的墓地，你应该感到庆幸，上了起源墙的只是你的本体而非全部。” 幽灵漠然道。 唐尼睁开眼睛看了幽灵一眼，旋即闭上，道：“幽灵，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这样你才有命来接受我的报复。这只是开始，迟早，我会亲手杀死你，将你的灵体彻底摧毁……上帝都救不了你！” “那我拭目以待，就是不知道你的分身要多久才能成长到你现在的程度，又需要多久才能成为全能神。噢，对了，别想着你能成为第二个由迦可汗，由迦可汗能做到是因为他是起源之神，你呢？你的力量跟起源完全没有关系。” 幽灵冷笑着。 唐尼缓缓闭上眼睛：“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唐尼感到自己的力量的流失，至少加剧了上百倍。似乎，只要他展现出力量，起源墙就会随之加大吸力，将唐尼所展现出来的东西贪婪吞掉。 真是个了不起的壁垒，更是个贪婪无比的壁垒。 “再见了，唐尼，也永别了，我的老朋友。” 幽灵对着唐尼略微点头示意，最终将目光落到了天蚀上。 天蚀伸出来的脑袋同样紧紧贴在起源墙上，瞪着血红的眼睛，充斥着无尽的愤怒与憎恨，但他始终闭着嘴巴，压下怒火，强迫自己不跟幽灵对骂。 唐尼勉强感受到，天蚀这家伙是期待着由迦可汗回归。 由迦可汗是最有可能打破起源之墙的存在，墙壁上的无数神祗都在默默等待着由迦可汗的归来，怀揣着前所未有的期望。 他们等待着，等待着这位前所未有的强横神祗，在神之领域忙碌完后能重返起源之墙，在他们强烈热切的视线下，将起源墙给炸出来一个窟窿，好解放他们。 可由迦可汗……嘿！现在就算不死，估计也被原始超越者玩个半死了。 唐尼的一尊分身还被超越者攥在手里当玩具，一次次被玩死，又一次次被复活，整个过程极为惨烈。 现在的原始超越者可是还没有自残的，不存在像漫画中那样，居然堕落到了跟分子人、门徒这种顶尖的九级神都斗成个五五开。 全盛的超越者，是绝对稳居漫威战力前三的家伙，虐死一个由迦可汗简直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九级跟十级，那之间的差距可就不是一个区区全能宇宙所能概括的。 这些起源墙上的神祗，注定要失望了，他们等不来由迦可汗的。 “不过，我的分身也在原始超越者手里，说不定能接触到由迦可汗……” 唐尼整个人都贴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尽可能节省着损耗，思维却极为活跃，那堪称恐怖的计算力飞速计算着一切可能性。 天蚀敏锐地察觉到了唐尼在思考着全新的东西，但就是感知不到唐尼究竟在思索什么，顿时心中大恨，满心思期待着由迦可汗归来。 整个起源墙上的无数存在，都在祈祷着由迦可汗的归来，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由迦可汗的垂青，如果一直没有希望也就罢了，可亲眼见证了希望的诞生，他们只会爆发出更加疯狂的渴求。 “走吧，他们死定了。” 幽灵对魅影陌客道，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 可魅影陌客迟疑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总觉得，这次将唐尼本体送上墙的过程，未免有些太简单了……他们找到了唐尼，追杀驱赶唐尼，并最终亲手将唐尼驱赶到了起源墙上，亲眼看着唐尼被粘在上面。 “难道唐尼在筹备着什么计划？可这赌注也太疯狂了。”魅影陌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了这个念头，立刻升起了荒谬感。 没有哪个踏入巅峰期的唯一神，会玩这么大的赌注，更何况唐尼才几千岁，他对神之领域诸多奥秘的研究和解析才刚刚起步，怎么会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情，将蕴含着自身九成九力量的本体给亲手送上起源墙…… 太荒谬了。 魅影陌客摇摇头。 幽灵漫不经心地看了自己的老搭档一眼，但并没有询问，他相信，如果魅影陌客真的想说的话，是一定会告诉他的。 反正，唐尼和天蚀，死定了。 一切的问题都落幕了。 “由迦可汗是个重大的威胁，但在他进入主宇宙的时候，他就不值一提，终极存在足以轻易抹杀掉他这个嗜血暴虐的家伙。” 幽灵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魅影陌客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 起源之墙上，无尽高贵与不可亵渎的金色光芒照耀着一切，那神圣的色彩点缀着临近区域的一切，吞噬了一切，将这堵墙壁四周的大片地带，化作了让无数存在都闻之色变的绝地。 无数雕塑一样的伟岸神祗，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将这无限庞大的壁垒硬是给搞的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雕塑展览，一尊尊伟大存在，彼此的头上站着另一位的脚。 层层叠叠。 而唐尼，现在也成了这上面的一员。 跟前两个世代的那些巨人一样，动不动就堪比一个星球般庞大的身影相比，唐尼渺小的跟一颗细胞一样。 一些闲的蛋疼的神祗对着唐尼大加问候，可唐尼始终闭着眼睛保持沉默，也就让这些家伙失去了兴趣。 整个起源之墙上再度沉寂下来。 “唐尼！你这混蛋！！” 偶尔有霍伦迈尔在大骂，其他神祗都很安静，耐心等待着由迦可汗回归。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仿佛一秒，又像是亿万年，在这墙壁上，就连相对参照物的流逝都变得极为缓慢和模糊，一切的感知都被起源墙断绝吞噬。 终于，唐尼眉头皱了皱，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鬼鬼祟祟地贴着起源墙移动。 这是两个背着翅膀的鸟人。 “路西法和米迦勒，冥界和天堂的主人……” 唐尼只是看了一眼，有些羡慕这两个家伙能靠近起源墙自由行动，后台硬，就是好。 就连那恐怖的吸慑力，都对这种后台硬的一批的存在无效。 “我受够了这诡异的墙内世界了，我要离开这里，整个全能宇宙才是我的舞台。” 黑翅膀的鸟人路西法，向白翅膀的鸟人米迦勒宣告着他的计划。 “按照你之前答应我的，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创建我们自己的多元宇宙。” 路西法看着他的老兄弟兼死对头，冷声道。 “我会的，但我还想再观察一段时间。”米迦勒神情冷清，一头金色的长发飘荡，白色的羽毛缭绕他周身飞舞。 “呸！鸟人！” 临近的神祗有的忍不住骂了一句。 米迦勒神情不变，他迎着路西法变得危险的眼神，冷声道：“墙内世界有很多东西我们都没能弄清楚，别的不说，这个渺小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终极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正因为这样，才更要离开！因为这跟我们本来就没关系！”路西法暴躁道。 很多墙上的神祗都竖起耳朵听着，想听这两个有后台的挂逼讲一讲墙外的信息。 可路西法和米迦勒同时闭上嘴巴，眼神交流了一瞬后，立刻消失，只留下不断飘舞的黑白羽毛。 “呸！卑鄙的鸟人！”有的神祗也跟着骂道。 他们中的一些家伙认出来了路西法和米迦勒，这更让他们嫉妒地发疯。 原来这两个家伙也是跟幽灵他们一个来路！都跟墙外世界的某位存在有关系！ 太不公平了！！ 唐尼冷眼看着米迦勒和路西法远去的身影，依然保持着沉默。 这两个家伙，总归是上帝的儿子啊…… “可恶，这本该是属于我的……”天蚀红眼病又犯了，低声咒骂着。 …… 唐尼本体上墙的消息，暂时还没有谁知道，全能神对此漠不关心，他们没兴趣理会唐尼这种小蚂蚁。那些察觉到动静的准九级存在，但凡跟唐尼有仇的，都被唐尼以各种手段干掉了，一些死宅的家伙察觉到了动静，但也懒得查看。 就算真知道了唐尼上墙，也要考虑一下他们动手之后，能不能挡住塞博坦星的反攻。 只有塞博坦星上的诸位，陷入了一种烦躁的情绪。 “起源墙断绝了本体和分身之间的大部分联系，看来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窥探起源墙的奥秘是不可能了，不过本体的状态还不错，能撑很长时间。” 唐尼对着他的部下们说道。 “那天蚀呢？” “他要死了，不用理会。”唐尼回答。 钛师傅摸了摸胡子，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打算了吧，本体直接上了起源墙，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挽救？” 唐尼分身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我不担心这个，因为有人比我更着急……” 由迦可汗。 由迦可汗比唐尼更着急，急的都要疯了。 身在原始超越者手里，由迦可汗估计自杀的心都有了，本以为自己是墙内第一人，却没想到会遇到一个能把他当渣渣一样玩弄的真正狠人。 “我要先确定主宇宙那边的动向。”唐尼沉吟了一下，道。 一众塞博坦的神祗面面相觑。 “主宇宙……那里有十级的怪物啊，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想通过那位十级的出手帮忙，我更觉得地府的那位更可靠。”钛师傅摸着胡子思索。 “不，现在只能这么做，也是最合适的方法。”唐尼摸着下巴，“而且，我希望的超越者出手，可不是你们理解的那个样子……” 一群神祗都面面相觑。 唐尼没有进行过多的阐述，他只是凝视着主宇宙的方向，虽然因为这个分身只是七级，看向万天仪世界的视野，模糊一片，对各种信息的接收和采集也急剧下滑。要不是超大神的本质还在，唐尼的视野连神之领域都出不去。 本体上墙，影响确实很大。 “要想办法跟由迦可汗接触一下了……”唐尼凝视着主宇宙的方向，陷入沉思。 位于主宇宙的那一名被超越者虐的死去活来毫无尊严感的分身，终于也该动一动了。 当了这么长时间生无可恋的咸鱼，必要的时候也该奋起一下。 “一切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包括由迦可汗，也只是一个开始。”唐尼低声自语。 漫画中，由迦可汗这家伙太过于自信，好不容易从墙上挣脱了下来，结果又信心满满地把自己粘上去了，这种自己坑自己的神操作，确实有点让人看不懂。 可，正是这种操作，才更让唐尼有了操作的空间。 只有按照剧情走的由迦可汗才是好的由迦可汗，不按套路走的，那才让人感到麻烦。 唐尼的确是制定了脱困的方案，但如果真到了脱困的时候，就是他无论如何都要成为九级神的时候，否则他宁可就这么困在起源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