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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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沉默不言,表示默认现在的节奏了。 暂不再增加其他战术。 要管理一支32万人数的军队,本身就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打仗绝对不是那些纸上谈兵说的计谋这么简单。 史书上记载某位常胜将军打仗如有神助,所到之处,势如破竹,真是用兵如神。 但却很少记载,这些常胜将军在平时对军队的管理上的方法论。 以至于后世的键盘神们,以论战起来,就开始大地图,摆阵型,拼个人武力。 当然,这也能说通,为什么键盘神们为什么觉得岳飞情商低。 因为在他们心目中,情商高就是看脸说话,将圆滑、无耻、贪婪和毫无原则当做情商高。 但如果情商真的低,能将一支几十万人组成的大军,训练成拥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铁军称号? 许多庸将不是没有读过兵法,他们这些人,甚至将兵法倒背如流,可就是一上战场就兵败如山倒。 这里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军队内部管理一团糟。 岳飞是一个很注重军队内部纪律、管理的统帅。 现在宋军已经在做两手准备,一修船,二造桥。 若再出个第三种方法,很容易造成军队里多种声音,各种目标不一样,引起混乱,降低士兵行为上的一致性,从而降低战斗力。 岳飞问道:“牛皋,东线有侦查到辽军动向么?” “大帅,东线并未发现辽军动向。” “将东线守好,日夜巡逻,百里之外都要侦查,我军很快会全面渡河,绝不能让背后遭袭!” “是!” 就在宋军全力准备渡河的时候,已经有一支辽军从上游渡过了楚河。 这支由一万契丹勇士组成的骑兵的统帅是辽国元帅萧翰里刺的儿子萧朵鲁不。 此人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岁,但和父亲一起,跟随耶律大石从辽东,经历千辛万苦,到西域。 一路穿越瀚海沙漠,越过茫茫草原。 别人的十岁都在读书或者下农田干活,或玩耍。 他十岁就已经在马背上,拉弓射箭,将敌人射下马,拔刀砍人,听过刀子砍进骨头的声音。 饥饿和寒冷没有杀死他,暴晒和疲惫没有击倒他。 与岳云一样,在刀与剑和血与火中成长起来的一带。 他望向远方苍茫大地的眼睛,就像翱翔在蓝天的鹰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从这里下楚河,正常行军要八天。 但八天之后,宋军可能已经渡河。 从丰富的战场经验来看,他只有三天的时间。 这就意味着,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这是一场急行军,这是对军队耐力的考验。 好在自己带出来的这一万骑兵都是契丹人,这些年一起浴血奋战的战友。 如果这里面还分配了其他族的士兵,这场突袭战几乎是完成不了的。 耶律大石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精挑细选了一万契丹勇士给了萧朵鲁不。 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 远处的群山延绵起伏到天尽头,就像一只只匍匐在苍茫大地上的远古巨兽。 从高空俯瞰,萧朵鲁不的铁骑在巨大的草原上移动,沿着楚河向南边挺进。 辽国国主耶律大石对这一万骑兵寄予厚望。 太阳沉下地平线,又从东方冉冉升起。 这支铁骑马不停蹄,人几乎在马背上睡觉。 一天只留给马儿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三天之后,萧朵鲁不带领的军队停驻下来,每一个人都吃了两块大饼,在破晓时分,开始集合。 “儿郎们!金贼篡吾大辽社稷,吾与陛下西征十四载有余,饿了杀狼吃,渴了饮雪水,一路西行至此,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重建家园,现在宋狗欲谋害陛下,毁我家园!” 萧朵鲁不骑着马,回来奔跑,他的声音非常洪亮。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老婆孩子!我们终于找到地方安定下来,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兔崽子们将来长大的地方!他们可以骑着马在草原上自由奔跑!” “但是!宋狗不给我们机会!他们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对面是宋狗里最能打的统帅岳飞!当年我们无数战友都死在他的刀下!” “那些人中,一定有你们的兄弟、父亲!” “后来,我听人说,有人提到岳飞的名字,就害怕得睡不着觉!” “岳飞现在来杀我们的女人!杀我们的儿子!杀死我们!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岳飞吗!” “今日,我萧朵鲁不既然来了,就没有想着活着回去!” “为我们的族人报仇!让宋狗血债血偿!” 在宋军主力的百里之外,分布了许多探子,他们时刻注视着后方的军情。 每日都会上报数次,且对牛皋直接汇报。 让牛皋掌握那里的第一信息是岳飞的安排。 当年他就是绕道大迂回,杀得耶律大石打败。 这里地势空阔,辽军也可以使用大迂回的包抄战术,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仅那里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回到到牛皋这里,牛皋自己也要密集型带人前去视察。 这一日,他便领了八百骑兵,前往侦查点。 从东南角,到西北角,宋军的侦查点分布在草原上,组成一道弧形信息防线。 一共布置了100个岗哨点,外50,内50,交叉分布。 这些岗哨点平日里都在前方侦查。 在宋军后方,形成了一道信息墙。 牛皋已经视察了一转,他安心返回营帐。 天慢慢黑下来,天上一层层厚云将群星和月亮遮挡住。 有阵阵冷风吹来,前方的宋军哨兵正在执勤。 一个青年军官骑在马上,对旁边的军官道:“老张,你也入伍了十来年了吧?” “是啊,当年陛下征伐党项的时候,我在长安入的伍,我脸上这条刀疤,就是当年的李察哥手下一个亲卫兵砍的。” “哈哈,这事你跟我说了好多遍了。” 中年军官道:“等这一次征讨完耶律大石那狗贼后,我就退役了,回村里抱孙子!” “老张,你才不惑之年,身强力壮,何必着急!” “不行了,以前受过重伤,现在天气一冷,就疼。”老张感慨起来,有些不甘心,“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了,你从汉武国立大学卒业,出来就是军官,未来前途无量!” 正在谈话间,青年军官突然抬头看过去:“老张,快看那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