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难道这是眼睛？
半晌后，杨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无法逃避，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一咬牙，豁出去了，颤声说： “孔总，我虽然现在赔不起，但是我一定会赔的。我一个大学本科生，虽然一年赚不到三百万，但是十年总能赚到，就算十年赚不到三百万，我一辈子总能赚到！” 众人听了杨任掷地有声的话语，都心神震颤，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虽然长得肥一点，但是其精神气概实在不简单。 任青也吓得不轻，不过在此情景下，不能做缩头乌龟，赶紧向孔总陪笑道：“孔总，既然我同学说会赔，他就一定会赔！我可以给他做担保。不过还是请孔总高抬贵手，能让他少赔一点尽量少赔一点。” “你担保？”孔总面色缓和了一点。 “我这些年收藏的铜钱香炉，也值一点钱。”任青咬住嘴唇说，“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让我爸做担保。” “让你爸做担保？”孔总眼睛闪现一道光芒，很快又消失，手摸着下巴，沉吟难决。 “孔总，按理说我不该多嘴，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唐总笑着向孔总说，他是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面相和蔼，他见杨任并不是一味的逃避责任，任青又勇于担当，心里对这两个小年轻多了几分好感，所以忍不住插嘴，“这太岁像的材质是青铜的，不是陶瓷的，不应该一摔就破。” “对呀，咱们之所以不收藏陶瓷而收藏青铜，就是因为它不易损毁。平常的青铜器就是用力摔也摔不破，最多出现个把裂痕。”朱总接口说，眼睛注视着塑像的残片，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收藏的太岁像是假的喽？”孔总没好气地说，他最引为自豪的是，他这些藏品没有一件假货，现在竟然有人怀疑青铜太岁是假的，让他很难堪，很难忍受。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孔总的藏品件件都是真品，这个是大家公认的，我们都很佩服。”唐总向孔总摆了摆手，双目炯炯有神，徐徐扫视着其他人，“我的意思，这件青铜太岁摔毁，不应该是小杨一个人的责任。我们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们要来密室参观，太岁像怎么会摔破？当时除主人孔总之外，一共有七人进入密室。。。” 马总牛总姚总听了唐总的话，明白后者的意思是让大家一起承担赔款，都心里打鼓，装着喝茶，低头不语，他们虽然有钱，可谁也不想无缘无故地白白放血。 朱总则会意地向唐总微微颔首，心里觉得唐总这人太讲义气了，够朋友，琢磨着怎么跟他再进一步交往，至于唐总的责任共担的提议，他在心里合计一番后，倾向于赞成了，只等事主孔总表态。 “唐总，这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怎么能让你们大家承担？”杨任回过神来，感激地看向唐总，果断地打断后者的话，然后转头看向孔总，声音发颤，但是语气坚定，说：“孔总，你放心，不管这尊塑像值多少钱，我都会赔！” 孔总已经从暴怒中清醒过来，没有之前那么气愤，眼前这些人，除了杨任之外，都是很重要的人，他觉得不应该为了区区三百万在这些人面前掉身价。他用手揉着太阳**，冲唐总等人苦笑说：“赔肯定要他赔的，不过既然唐总都那么说了，见者都有责任，那么我也有责任，而且我的责任最大，不该邀请大家进入密室参观。这样吧，我也不要他赔三百万，就按我十年前的买进价格一百万赔。唐总，牛总。。。你们看如何？” “行！”马总赶紧拍手赞成，他不可想无缘无故拿出几十万给那个肥仔顶缸。 “孔总真是太慷慨了，怪不得生意能做这么大！”朱总笑着赞同。 最后杨任向孔总出具了一份借款一百万元华币的欠条，签字画押，由任青用他个人的藏品进行质押担保，并由唐总朱总签字见证，毁坏青铜太岁塑像这件事情算是暂时揭过去了。 当日晚上，月暗星稀，学校操场上空旷幽静，夜色如水，只有蝉噪蛙鸣。 杨任由于没有找到工作，又没有钱租房，所以还赖在学生宿舍不走，看门的大伯跟他熟悉，特许他住到下个学期开学之前搬走。 他现在心情糟透了，几近崩溃。 刚毕业，准女友就分手了。。。 毕业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工作。。。 身无分文只能赖在学生宿舍不走，吃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 现在竟然多了一份一百万华币的欠款。。。 “妈的老天，你是要玩死我吗？” 压力山大怒愤填膺的杨任仰天大吼一声，然后开始玩命地拍打篮球，疯狂地打了近两个小时，浑身大汗淋漓，精疲力竭，然后反手一撩，把篮球甩向篮板，而后无力地瘫倒在操场的草地上。 “噗～” 远处，玻璃钢做的篮板无声地震动了一下，中间骤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篮球大小的洞。。。 杨任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仰视着河汉星辰，在他的耳边，蝉噪更响，蛙鸣愈欢。 他觉得这样很好，多么希望时间停滞，永远这样躺着，不再烦心那些尘世的俗事。 忽然，一道蓝色光束直射夜空，越来越亮，好像一千瓦的蓝灯在向高空发射光束。 难道保安来巡夜了？杨任转头向左右观望，操场上空无一人，既没有保安，也没有手电，他震惊地发现，那道光束不是从别处发出的，而是从他自己身上发出的。 他轮流晃动着身体的各个部分，发现光源在他的左手的手心。 “我的手怎么会发光呢？”杨任吓了一跳，握拢五指，光束消失了，四周又陷入了浓郁的黑暗。 他又摊开左手，光亮又重新出现。就着这光亮，他看见自己的手掌心上印着一个玛瑙般的东西，像葡萄一样大小，晶莹圆润，向外散发着蓝色光华，刚开始只是向外散发稀稀疏疏几缕蓝色光线，摊开久了，散发出来的蓝色光线越来越多，慢慢汇拢成一道璀璨的蓝色光束，光华炽盛，夺目刺眼，直射天穹，好像探照灯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手上怎么多了一个会发光的珠子？”杨任震惊，合上了手掌，光线又消失了。他用右手手指去触摸左手手心印着玛瑙珠子的地方，那里还是普通的皮肤，感触不到任何异样。 再次打开手掌时，杨任发现那颗玛瑙般的珠子中间出现了一个深邃的圆点，好像是一个瞳孔，徐徐转动了一下，仿佛在向他眨眼。 眨眼。。。难道这是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