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波罗的海帝国（13）两处战场

    属于第一军团的犀牛人充满着不甘的撤离了战场，他们不能，不敢，也不愿意去违抗爱丽丝的命令，哪怕是他们宁愿战死在同那名巨人的战斗之中。

    爱丽丝扫了一眼，看着犀牛人们隐藏在眼底的不甘，拧了拧嘴，欣喜却有发愁。

    对于每一名统治者而言，手下的军队悍不畏死，敢于同强敌战斗到底，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的确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对于爱丽丝来说，如果这些犀牛人像斯堪的纳维亚人那样，眼中只有战斗而失去了智慧，因为所谓的荣誉而扔点了切实的利益，那真的有点得不偿失。

    不管在怎么不甘心，犀牛人还是乖乖的听从了爱丽丝的命令，不对，对于犀牛人来说，爱丽丝所说的并不只是必须遵守的命令，还是必须贯彻到底的信仰。

    那名传奇半神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不在去关注有序撤退的犀牛人们，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那些犀牛人头上的半空。

    不只是那名突入到军营之中的传奇半神，在后面的他的三兄弟也停止了动作，更后面的西兰人也停止了喧哗，尽量的屏住呼吸，并且不自觉的低下了他们的头颅。

    不管是神之子，还是普通的西兰人，当那位黑色少女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的时候，心脏跳动的频率开始下降，血液流动的速度放缓，额头上的冷汗一颗颗的出现。

    就像是感冒的时候没有吃饭，又不愿意去睡觉，连续熬了几天夜，脑子里面一团的麻，刚起身就摔倒，然后没有了呼吸的那种感觉。

    在西兰人的眼中，明明看起来只是一名非常普通的少女，或许在穿着上有着些许的怪异，那黑衣黑发黑瞳的模样，就算是在吟游诗人的口中也不会出现。

    给他们带来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怪异感，没有巨龙那样的凶恶，也没有冬狼的残忍，更没有白熊的暴虐，但是却又给人一种比所有的野兽还要可怕的感觉。

    “那……就是【带来灾厄的少女】吗？”

    “那位强大的吸血鬼巨人就是死在她的手上？”

    “据说她还击败了连贝奥武夫都不是对手的阿缇拉。”

    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抬着头望着那仿佛遮蔽天空的黑暗，西兰人难以压抑心中的恐惧，齐齐的后退了一步。

    西兰人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恐惧着什么，是对方那传说中能够轻松屠戮巨龙的力量，还是那不管是走到哪里，灾厄就会出现在哪里的，如同诅咒一般的可怕能力，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所产生的这种情绪，其实叫做恐惧。

    对于斯堪的纳维亚人一支的西兰人来说，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应该被概括在恐惧的范畴之中，或者说情况应该正好相反，在面对强敌的时候，正常的情况下，斯堪的纳维亚人都会难以抑制的兴奋起来，就如同在森林中面对冬狼、棕熊、白龙一类强者的时候，他们第一反应是想方设法完成一次辉煌的狩猎。

    不过，和普通的西兰人不同，四名神之子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情况，那难以描述，不知原因的恐惧，曾经在哥伦多的身上感受过的恐惧，连神之子都无法免疫的，拒绝回忆的恐惧。

    “爱丽丝……日德兰的领主吗？看来哥伦多的确是死在了你的手中，吟游诗人的传言难得的也有准确的时候。”

    这是爱丽丝杀死了哥伦多，从他身上夺取过来的恐惧神性，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她已经能够彻底的把这股神性变成只属于她的力量，并且还同自身所凝聚的那丝死亡神性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联系。

    只要同时满足三个条件，这个被恒定在爱丽丝身上的被她命名为【恐惧之环】的魔法就会作用在她的敌人身上，不管是谁，都无法免疫。

    三个条件，分别是：

    1、目视施法者，也就是用眼睛一类的感应器官正视爱丽丝的身影。

    2、对死亡还存在着恐惧，惧怕着进入那死寂的死亡世界。

    3、实力弱于施法者，或者说在层次上低于爱丽丝之人。

    非常不幸的，在场的人群，从西兰人到那四名神之子，都满足了这三个条件，如果不是他们的心智成熟，意志坚定，在少女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扔掉武器逃跑了，就如同曾经同骸骨巨人进行战斗，却又因为恐惧而四处逃串的吸血鬼一般。

    意志的坚定并没有彻底的让他们摆脱恐惧的束缚，只要仍然满足那三个条件，恐惧就在他们的心灵附近徘徊，等待着他们的心灵露出破绽的那一刹那。

    没有了犀牛人的攻击，那两名保持防御姿态的巨人也放下了手上的盾牌，他们三个走到了军营之中，同他们那位兄弟并列站在一起。

    “日德兰人，来到这里想要做什么？”

    “这里是阿萨诸神，格欧费茵女神的领地。”

    “并不欢迎你们这些入侵者的到来。”

    一人一句，四名巨人脸色凝重的质问着眼前的少女，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并不想同这名少女进行交战，哪怕他们有四个人，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而对方只有一个，并且还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类少女。

    “看来女神格欧费茵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在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爱丽丝失笑的摇了摇头，面前这四名巨人的话语看起来是如此的可笑，如此的色厉胆薄，别说贝奥武夫那样的强者了，就连没有遭受厄运的齐格蒙德都比不上。

    如果是他们的话，在面对无法挽回的情况的时候，必定会毫不犹豫的拔出武器，对敌人发起进攻，用手中的刀剑开辟出一条前进的道路。

    “而且，我需要纠正你们的一个错误，这片土地的主人并不是你们。”

    “还是说，你们已经忘记了这片土地的由来？忘记了这片土地在本称之为西兰之前，它原本应该是属于谁的？”

    爱丽丝伸出一根食指，向着巨人们摇了摇，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西兰岛，是耶阿特人的领土，你们只是一群蒙蔽了国王，用阴谋从他手中进行行骗的骗子。”

    “不，那是……”

    巨人们想要反驳，不过话才刚出口就被爱丽丝挥手打断，她用着更为高昂的声音继续的说了下去。

    “女神格欧费茵变幻成一名女巫，迷惑了耶阿特人的国王，这才是事情的起因，那名可怜的国王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名神邸的愚弄。”

    “想一想那名虔诚信仰着阿萨诸神的国王也实在是太可怜了，原以为付出了感情和诺言可以收获一份真情，没想到却是神灵的一个可笑的恶作剧，他失去的并不只是一片土地，还有他的感情，他的信任。”

    如果从第三者的角度来对女神格欧费茵和那名国王的事情进行判断，爱丽丝这样进行描述也的确算不上有什么问题。

    “耶阿特人，现在已经加入了我的波罗的海帝国，已经成为了波罗的海帝国的一份子，为他们讨回被占据多年的领土，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之所以在这里提起这件旧事，为的还是消除自己等人侵略者的身份，占据着大义堵住女神格欧费茵的嘴，让她无法用侵略这个词语来形容日德兰人对西兰的征服。

    “哦？看来言语的交涉失败了呢？比起在谈判桌上的交锋，好像你们这些家伙更喜欢用拳头来进行交流啊？胜者，获得一切？虽然不符合我的价值观，但是有些时候也蛮不错的。”

    “胜利者获得一切，失败者失去一切，在瓦尔基里女武神布伦希尔德殿下的见证下，耶阿特人将洗刷被欺骗的耻辱，夺回被占据多年的故土。”

    当然夺回了这片故土之后，怎么去处理，让什么人居住在这里，就不由耶阿特人来决定的了。

    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侧开身子，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攻击，两条好看的眉毛一挑，控制着身体快速的向上拔高。

    嗖嗖嗖嗖

    四柄战斧从爱丽丝的身边略过，狂乱的风让她的衣服呼呼作响，也让爱丽丝最后的一丝笑意消失在如同夜空一般空寂的眼睛里。

    连眼神都不需要，四名从出生就没有分开过的巨人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自己兄弟的意思，他们面对着爱丽丝，一手持着铁盾挡在胸前，另外一只手继续从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用来投掷的武器。

    作为波罗的海最中心的小岛，肥沃的土地和周围各种丰富的资源，使得巨人们的生活过得非常的舒心，偶尔心血来潮对其他部落的进攻掠夺，和来往商人的交易，也使得他们的王宫之中堆积着大量的财富。

    当然，对于生活在北方的人来说，只有能够增强他们战斗力，使得他们获得胜利的东西，才是最宝贵的财富，例如那四面由独眼巨人所打造的铁盾，又例如现在巨人们挂在腰间的，储存着大量武器的空间袋。

    原本在西兰人的手中，能够被当成武器来使用的双刃斧，在巨人的手里，就直接的变为了飞斧，那种用来投掷的远程武器。

    凛厉的风声传入耳中，无数的飞斧化为洪流向着爱丽丝袭来，那极快的速度，比爱丽丝飞行的速度还还快一分，让她不得不使用防御魔法来进行抵抗。

    “不要像小老鼠那样，躲来躲去的。”

    “哥伦多就是被你这样杀死的吗？还真是耻辱。”

    巨人们想要用言语来激怒爱丽丝，但是久居西兰岛，和人类交流不多的他们，言语非常的贫瘠，来来去去也就是这样简单的几句。

    “有本事打中我啊？女神格欧费茵的神之子，就只有在嘴上耍功夫的本事吗？”

    爱丽丝笑了笑，一边继续在空中保持着移动，一边用魔法击落难以躲闪的攻击，闲庭信步，就好像在享受午后的下午茶一般，懒懒散散。

    巨人们这次不敢继续开口了，他们感觉继续的争辩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的愤怒。

    如果说巨人们对于飞翔在天空的爱丽丝没有多少办法的话，只能寄希望于飞斧好运的命中，那么另外一边表现得那么轻松的爱丽丝则相反，作为施法者的她不管是在什么环境之中，都可以化为她的主场。

    但是，现在她还不着急，她需要去观察那些犀牛人的表现，之前对于犀牛人的考察只能算得上是一部分，还有更大的，更残酷的白刃战在等着他们。

    对于一个军团而言，只有用白刃战这种最为残酷的战斗方式才能检验军团的成色，只有经历那种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随时随刻都会死亡，每一秒钟都有同伴死亡的情况之后，才能够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老兵。

    只会依靠着防御，依靠着战术，依靠着武器进行战斗的战士，不管他们杀死多少的敌人，不管他们取得多么辉煌的胜利，也只会是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老兵。

    现在，这处原本应该是前哨站，现在却变为决战的战斗，已经没有了超凡力量干扰了，爱丽丝和四名巨人已经在另外一个更加高端的战场。

    剩下来的，则是经过训练却没有经历过正式战斗的犀牛人，同没有经过训练也没有经历过正式战斗，但是个体实力强大的西兰人之间的战斗。

    现在犀牛人所处的是城墙外的那片布满陷马坑的空地，在西兰人因为爱丽丝的出现而受到恐惧侵袭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军营，排好整齐的阵型，等待着敌人的进攻了。

    虽然因为爱丽丝的命令，这场战斗从纯粹的防御战变为了遭遇战，但是对于犀牛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白刃战在怎么残酷也都没有关系，他们只需要获得最后的胜利就足够了。

    “保持阵型，不要着急，不要乱，按照训练的那样。”

    身上穿着沉重的铁甲，第一军团的军团长犀牛人在有条不紊的整合着手中的军队，让他们按照之前所进行的对抗训练那样，每个人间隔一米，站成一个圆形方阵。

    这些犀牛人都是重装步兵，身上穿着的沉重的铠甲，手中拿着直径约一米的圆盾，另外一只手持着长度为两米的长枪，全身的装备都是用精铁所打造。

    他们肩并肩的拍成了密集而整齐的方阵，方阵的第一排，蹲下来，圆盾放在胸前，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探出，第二排则半蹲，长矛放在第一排的肩膀上，第三排也是如此。

    这是爱丽丝从曾经玩过的几个《XX:全面战争》里面考古出来的东西，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第一军团好不容易才掌握的秘密武器，而可怜的西兰人，则成为了他们第一波实验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