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是非祸福事，来去无心人

    若木立在大街上，双目紧闭，似乎是在等着什么，虽然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但这个消息肯定是囚焰要带回来的。

    两炷香时间，囚焰从天而降：“主人，犬戎大军入城之后一番烧杀抢掠，两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镐京，朝中大臣大多战死，只有季徇立凭借你给的那柄仙剑逃出去，正联系各方诸侯前来勤王。”

    若木转身上车，去了王宫之中，这里是战场最激励的地方，也是尸体最多的地方，那些怨魂野鬼见到他这个悟透天道的大仙，都得到了引渡，去往阴间销了生前种种。

    在王宫正殿之前下车，向里面看了一眼，见到百官自刎殿上慷慨就义，不由得叹息：“坐江山者君王，保江山者王公，可伶这些人，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君王，有心赴国难，无力回天，落得个凄惨下场！”

    殿内出来一鬼魂，拱手作揖三跪九拜：“仙长，你又来了，我早知周室必是这个下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等臣工赴死，可能保住宫湦性命？”

    是哪个史官，他认得若木，看到若木在这个时候来王宫，以为这场战争是他发怒才有的。

    “你已经不是阳间的人，莫要再管阳间的事，往生去吧。”若木没有回答他，只是可伶这个小小的太史令，忠义没有托付给对的人。

    他叹口气，大概也能猜到宫湦的下场，既然他不愿意放他一马，就当是宫湦命该如此，自己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也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三人跟着若木进去正殿，见到正殿王座上有一年幼孩童，端端正正的坐在王座之上，此人便是周国王子伯服，比他父亲强许多，即便是死，也端端正正。

    若木过去，去他的血在锦帛上书写道“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书写完毕，将锦帛递给囚焰：“到了骊山，你去见宫湦，亲自将这锦帛诗句交给他，宫湦看了必定嚎啕大哭，他的眼泪若是往高处落，你就用净玉瓶将泪水都收起来，若是往下落，你就剜了他的心拿来见我。”

    眼泪往上落，这是要极大的怨气才行的，只有怨气足够，才能将这些怨气托起来，让九天诸神看到，从而来引渡他。

    若木要囚焰去送信，就要咬宫湦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这个神仙做的，是他让申国联合犬戎叛乱，是他让犬戎将他的王后践踏，将他的王子杀死。

    有了这些，才能生出足够大的怨气。

    可是他要这些怨气结成的泪水干嘛？三个人都想不出来；而没有泪水就要剜了宫湦的心，未免残忍了点。

    这段记忆，是冉离自己的，也会他关于若木自己的唯一一段，好像是若木有心要让他看见一样，他看的很清楚，比以往任何一件事都要清楚。

    所谓旁观者清，或许别人没有发现，但是冉离发现了，褒姒跪求若木之时所在的位置，正是羽舞之前的位置。

    羽舞已经是金身应龙，他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龙族的仙气，如果褒姒和羽舞真的跟当初出手救若木的那两条神龙有关，那么他们的灵气是能够相辅相成的，这样就解释了羽舞在这件事中的作用。

    可是冉离不明白，如果她两真的有关系的话为什么若木不让羽舞出手硬度褒姒，让她回归本真，再做一世神龙。

    而解释不通的，还有若木是个恩怨必报的家伙，如果褒姒真的是当初的神龙留下的仙气沾染了人的欲念才生出来的，那也就是若木的恩人，若木没有理由不引渡，别说她在九州之上没有席位，若木是超越天道的大仙，三界之内他想给谁席位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可如果说那两条闯入夏朝王宫的神龙跟当初救下若木的神龙没有任何关系，那也说不通，若木是何等厉害的神仙，要跟他有缘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或者说他跟先天道君一样，要跟三界中谁有缘，全凭自己高兴，这么说来，褒姒是不可能跟他幽怨的，那么也只能解释为当初闯入夏朝王宫的神龙就是搭救若木的神龙。

    两种可能都有，并且各自都有十分具有威慑的说服证据，冉离想不通，他已经没有很多时间去想，只能开口，看看是不是可以从青龙这里得到一些答案：“东方青龙，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据我所知，羽舞跟褒姒应该是有些关系的，可为何若木不让她出手引渡褒姒。”

    听见冉离这么问，青龙知道冉离已经知道不少的事情，羽舞是四海之主，水元下界的至尊，若木是超越天道的大仙，这两个出手的话别说给褒姒在九州一个席位，就算让他登临九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若木为何不让羽舞引渡褒姒，其中缘由青龙也知道的不多。

    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想到冉离已经要死了，而且他知道的肯定也不少，就当做是交换：“大仙都知道些什么，不妨说说看，有什么差了的在下知道就补充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你我共同讨论，说真的，此事缘由何在，在下也很想知道。”

    他的回答在冉离意料之中，冉离早就料到此事神秘难测，就算青龙肯定也是知之甚少，甚至横渡这个行军大巫师，若木最好的兄弟也不知道许多。

    青龙要他来说，一方面是青龙想知道冉离究竟对羽舞的事情知道多少，另一方面青龙对冉离还是有戒备，虽然眼下来看冉离必死，可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青龙虽然很少真正领兵打仗，可他怎么说也曾是四海正殿将军，四海今日的强大兵团有他七成的功劳，对战场上可能发生的一切，青龙也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另外，三界的传闻之中冉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谁知道她现在的窘境是不是装出来的，羽舞是应龙帝君三界之主，青龙决不能让冉离有一丝伤害她的机会。

    冉离大概也知道青龙的想法，能坐到青龙这个位置上面的，多少都有点本事，而青龙，绝对是有大本事的人，从降生开始，他从一个旁出的龙族走到四海正殿将军，爬上东方青龙的位置，不排除有运气的因素，可是也不能否认青龙确实有本事，他是自上代东方神主陨落之后唯一一位化身青龙的四海龙族，可见其本事不小。

    既然这样，他来讲就他来讲，反正他已经是快死的了，对他来说三界之中已经只有未知的秘密，没有已知而不能说的秘密。

    这大概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神仙也好，凡人也罢，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所有的一切都无足轻重，冉离也一样，三界中这些大事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不过他跟别的生灵不同，他一生有太多的疑惑，临死之际，能解开一个是一个。

    噬灵禁阵已经不可能挡住应龙帝君，但他还不放弃，这么做，与其说是为了给镇元子争取时间，还不如说是他自己想晚一些时间走，把心中那些可能解开的疑惑一个个的解开。

    在他所有的疑惑里面，有两个疑惑是最想要知道答案的，第一是若木为邪灵铸造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那个世界里面，是不是跟这个世界一样充满尔虞吾诈，从昆仑的那个王爷说的来看是的，那个世界或许比这个世界更坏。

    一定比这个世界更坏，因为邪灵一定比三界的生灵更加恐怖。

    这个世界已经很坏了，比这个世界更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呢，冉离很想知道，只是这个遗憾，他注定要带着下九幽而去，因为若木一定不会给他进入伏羲宝剑的机会。

    第二就是关于羽舞，这个只有一百岁，三界四大帝君之一，年纪轻轻就被捧上三界之主的位置，自然有她不同于别人的本事。

    跟羽舞有关的疑惑，他或许能解开一些，毕竟先天之事他这个天道之内的躯体，不知道未必就是坏事，而天道之内的事情，多知道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仔细的回想关于羽舞的一切，从一百年之前她降生之时到遇见昆仑的王爷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三界中也没有人知道她所拥有的一切，既然南海太子藏得这么好，那昆仑的神仙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昆仑的那个王爷的出现，或者说南海太子行踪的暴露是羽舞命数更改的开始。

    为了不遗落一点点有价值的信息，冉离要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过来，认真回想他对羽舞所知的一切，他对羽舞了解的最详细的时候，是四海龙君让他知道的；根据四海龙君给他看到的记忆，得从四百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