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先做文科生
张德最近很烦躁,坦叔那里要不来钱,程老三那里才三百贯,有心厚着脸皮问张大象讨点,结果一打听,这货居然也是被管家当牲口看着的。 “唉……” 一声叹息,老张内心是忧郁的:老子来唐朝,难道就是给自己的婢女打造滑滑梯的?这也太丢工科狗的脸了吧,这么失败! 烧玻璃烧水泥这种一本万利的穿越神器,尼玛啥时候才能有本钱开搞啊。 看着在院子里攥着胡饼玩滑滑梯的张大安和薛招奴,他很忧郁,很心塞。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阿郎,何故叹息?” 因为每天不用干活还包吃包住,只需要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浑身香喷喷,薛招奴立刻把好汉多如狗这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在定远郡公一群老妈子的悉心教导下,一心一意只待十二岁那年给张德侍寝。 “你走开。” 攥胡饼的手有点油腻,老张嫌弃地看着薛招奴。 “哦。” 薛招奴站旁边默默地看着胡饼,张德闻着肉包味儿,突然问道:“你们薛家算是彻底败了?” “除了宫里的姑母,已经没有贵人。” 薛招奴老老实实地说道。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老张念叨着,忽地想起张公谨也没几年活头。这年头,又没X光给你扫一遍,上马治军下马治国的贞观名臣,也就程咬金活的最舒服,而且年纪大了还去安西屠了一回农。 “好句。” “你能别提好句这茬吗?” “为什么?” “烦。” 张德白了她一眼,然后一想这小妞才八岁,自个儿怎么能够这样粗暴地对待小萝莉呢,于是他温柔地对薛招奴道:“阿奴,过来给我捶捶腿。” 薛招奴眼神有点挣扎,但还是把胡饼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然后拿过一张蒲团,跪坐在一旁慢慢地给老张捶起了左腿。 过了半刻,张德眼神充满了感激,柔声道:“阿奴,换一条腿捶。” 站院子里看着张大安玩的坦叔觉得自家郎君真是…… 这两天“忠义社”的熊孩子们老是聚会,程处弼因为火烧一笑楼和灞桥展歌喉两大事件,成为了社内当仁不让的二龙头。连国子监里头的“才子”们都知道他名声,孔祭酒还特别关照国子监门卫,一旦看到程老三有溜进国子监的打算,立刻拿下! 好半晌,噘着嘴的薛招奴整个人看上去都萌萌哒,眼神老特么往秋千和滑滑梯上瞟,而那里张大安小朋友正撒欢地玩个不停,一旁坦叔随时给他擦汗。 也难怪,对于十二岁以下儿童的娱乐设施,大唐实在是匮乏。就算想玩个郎骑竹马来,但特么没青梅可绕啊。 “好了,阿奴,我们出去逛一会儿。” 张德轻拍薛招奴的圆脸,然后起身,对坦叔道,“坦叔,我出去走走。” “郎君,郡公吩咐过,让郎君早点去学士府。如今都二月底了……” 那可是陆德明! 不识字的麦铁杖,没去辽东之前,还想托人情让小儿子去陆德明那里求学。 “放心吧坦叔,之前不是说陆学士公务缠身,就推迟了考核嘛。说是三月再去。” 老张心中是愉悦的,最好是三年后,老子才不愿意子曰诗云。 坦叔一脸的不信任,自家郎君他最了解不过,摆明了对他来说是麻烦事儿啊。 “我就出去逛一会,一会就回来。” 说罢,张德领着薛招奴,小圆脸还把案几上凉了的半只胡饼给捎上,一边跟着一边吃。 “你留点肚子,一会儿给你买好吃的。” 薛招奴有点不情愿地看了看手中凉了的胡饼,最后还是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然后欢快地跟在张德屁股后面。 见到老张出门,四大保镖立刻现身。 “大郎,要去哪儿?” “随便逛逛,去西市看看。” “要给三郎带董婆子的醪糟吗?” “去了让阿奴也喝一碗暖暖。” 路不远,一直南下,过了居德坊,就到了西市。金光街上全是车马行人,热闹的不行。 张礼青见状便道:“大郎,人多,还去吗?” “去看看,我得找点灵感。” “灵感?” 张礼青眨眨眼,没闹明白。 “我这不是要写首诗吗?也不知道谁定的狗屁规矩,曲江春会一定要让勋贵子弟赋诗一首。我不出来转转,在家里能想出诗来?” 听着老张的抱怨,张礼青很想说什么,憋了半天才道:“大郎,这规矩是去年陛下刚定下的。说是勋贵武功卓越之余,也须文采在胸。” “陛下良苦用心,我真是感动不已,一定要好好写首诗。” 张礼青嘴角一抽,心说你刚才还说不知道谁定的狗屁规矩,一转眼就感动不已了? 另外三大保镖纷纷表示,咱们郎君不做官,可惜了。 “阿郎,你要写诗?” “不写不等着被陛下训斥吗?”张德翻翻白眼,李世民也是够了,勋贵子弟哪个不被他琢磨。 四大天王五个人有三个被强行塞了女儿给他们儿子,而尉迟日天自己差点被塞个公主暖被窝,至于李靖……要不是因为他在公司里的地位比较特殊,李二很想塞的不是公主,而是抹布。 “还没听过阿郎吟诗呢?” “吟诗又不能换成金饼子。”张德不过脑地说道,“等等,金饼子?” 老张一愣,然后手指摩挲着下巴尖,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吟诗是不能换成金饼子,但诗可以卖出去换金饼子啊。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想到呢?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然后拷问着自己的良心,莫非是因为不想亵渎历史上那些伟大的诗人?还是说惭愧抄袭经典诗文? 不对不对不对,老张眼神很是沉痛:“特么的,我这是因为身为一只工科狗,却沦落到要靠文科来赚钱的悲哀啊。” “工科狗?” 四大保镖眼睛忽闪忽闪,形象上蠢蠢哒。 张德恢复了心情,他拳头攥的紧紧的,内心暗暗发誓: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子的目标是做大唐的爱迪生,现在没钱,先做文科生! “人太多不好玩,回去吧。” 说罢,张德转身回家。 而薛招奴此刻已经看到了西市口那卖烤羊的康国人,吮着食指,眼巴巴地回望张德。 “阿郎……” 薛招奴那张小圆脸都快变成俩小胡饼了。 “好好好,买买买。”张德陡然心情变得不错,眉头一挑道,“四郎,你们也吃点,就买一整只羊好了。” “多谢大郎。” 张德笑了笑,到西市口,冲康国人道,“要一整只,再来两坛三勒汤,可别拿次货来糊弄。送到定远郡公府上。” “郎君宽心,稍后便送来。” “先包一条背脊肉。” “好嘞。” 干荷叶包了一条长长的羊里脊,张德递给薛招奴:“喏,吃吧,你人一丁点大,胃口倒是好。” 周遭行客都是惊了一下,哪里来的小郎,居然给自家婢女吃这么好? 薛招奴甩着双丫髻,甜甜一笑:“谢谢阿郎。” 老张喜上眉梢:“放心,你家郎君,要做一笔大买卖。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真哒?!” 嚼着羊肉丝,薛招奴眼睛放着光。 “我堂堂一个男爵,骗你一个小婢女作甚?” 张德呵呵一笑,心情不错地双手后背,一边走一边对张礼寿道:“四郎,去一趟卢国公府,让程老三来见我,顺便让他把‘忠义社’家里有兄长的叫上。” “是,郎君。” 张礼寿抱拳躬身,正了正撲头,直奔城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