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魔王之力（贰）
3） 杰妮尔马上静了下来翻看着一本史书，雪切尔没有直接去翻书，而是踱步思考着。 他实在不知道该从哪看起了，共治时代前的史书他已经基本都翻过了，对魔王只字未提更不必说魔王之力的记载了。 “实在不行你可以翻那之后两百年后的书嘛！”杰妮尔实在看不下去，对着雪切尔说。 杰妮尔已经猜到了雪切尔还是在查关于奥利的事情，虽然不能猜中全部，但大概能想到一部分，再加上她对祖辈历代的熟悉，完全可以给雪切尔提出这个建议。 “两百年！那我怕是要在这看几天吧！” “唉...” “哈？” “我是指自那之后过了大约两百年所处的时代，”杰妮尔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哥哥，一点一点向他解释着，“卡拉杰·萨拉曼达，生活在龙历170年到195年之间，历史上第二位三元魔导士，虽然英年早逝，但仍旧是家族史上一位璀璨的星辰啊！”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猜的，不过你们之间以及奥利有一个重要的共同点。”杰妮尔伸出一根手指在雪切尔面前比划着，十分自得与之前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勾起了雪切尔无限的好奇心。 “什么共同点？” “火族次子。” 4） 这个无比刺眼的身份联系着这三个人。 火族的血脉向来兴盛，七十多代以来，独苗有过，但也不多，也就是说拥有“火族次子”这个叫法的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了。 可就是唯独这三个人，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特点：他们为了一个时代而到来，也终会为了一个时代殒落。 奥利的身份虽然仍旧处在迷雾之中，但在异族战争最后的关头，历史选择将他永远湮没。那源于对事实最大的恐惧，所以，所有幸存下来的人类，选择将这个人的记忆抹去。 卡拉杰，曾经的“世纪末最伟大的魔导士”，不到二十岁就在魔法史上抹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由他创造的魔法也好，禁术也罢，真正创造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然而，二十五岁的英年早逝，霎时整个历史都进入了停滞不前的时代，创造魔法仿佛成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命运对卡拉杰产生了恐惧，天平一瞬间倾斜，他去往了另一个世界。”这是《火凰铭记》上五十七代首，也是卡拉杰的长兄为他写的祭文。 雪切尔所代表的时代还在混沌之中，会发生什么也终是未卜，只是他的归来使太多人相信着在他身上可能发生更多的奇迹。 杰妮尔就是其中之一，她没有说过，但她已明白一切。 生为“不祥之子”，被一场浩劫带走之后六年后的归来，逐渐触碰到整个世界的秘密。使命，一定是他的一切，无论如何阻止，都办不到。 从一开始，他就奋不顾身去抗拒的所有，都一点点被他接受了。 他好像没有资格去等待一样，不间断的未知力量向他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在那千疮百孔的内心不停地折麽着他，从不停歇。 当历史也与他的命运重合起来的时候，他还能承受多久突如其来的打击，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仍旧在一步步紧逼着他。 他开始一点点忘却最初的目的，从洛汀斯岛回到阿斯兰特，关于冷眼的秘密，关于他的秘密，都藏在他的内心，哪怕是再信任、再亲近的人，他都不曾提起。 命运这个东西，神秘，难违，却终要完结。 距离秘密揭开的时间，越来越近。 “哥哥，哥哥？” “雪切尔！” 终于从幻想中醒来，那是杰妮尔第一次叫他雪切尔，却无比清晰。 “啊？” “也不用发那么久的呆吧！” “啊，多亏你启发了我，看来对家族史我确实知道的太少了。” “嘿嘿，关于卡拉杰先辈的书呢，大多都是他的魔法书，待会儿我给你找找。” “好，唉，我什么时候能跟杰妮尔一样对这些书那么熟悉啊。” 杰妮尔眨了眨她那双红色的大眼睛，还有什么想说，却又不好说出口。 “嗯？” “也没啥啦，就是有句话想对你说。” “啥？” 只见杰妮尔脸上有了些异样，从耳根到面颊都通红了起来，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大方，倒有点小姑娘该有的样子了。 “怎么了啊，你生病了吗？”雪切尔突然有些紧张了，单手放在了妹妹的额头上。 “哎呀，没事啦，杰妮尔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嘛！”杰妮尔拿手摆开了雪切尔的手，鼓足了勇气，一双大眼紧紧地盯着雪切尔的双眼。 努力地憋出了心底的话：“哥哥，永远都不要离开好吗？” 这个“离开”，雪切尔是明白的，就像杰妮尔也懂得一切人情世故一样。站在整个世界最危险的地方的那个人，所有的箭都已在弦，雪切尔就是这个众矢之的。 雪切尔激动地抱住了杰妮尔，哽咽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不会离开的，萨拉曼达家族的每一个人，都会一直陪在杰妮尔的身边。” “嗯。” 5） 杰妮尔乖巧地带着雪切尔找了关于卡拉杰的书，果然如她所说，除去一本回忆录和日记外，其他的都是魔法书。 雪切尔惊叹道：“哇，他到底创造了多少魔法啊？” “也不全是先辈创造的啦，很多都是已经创造出来的但实施难度很大的魔法，他把那些记载下来，帮助后人理解。” 杰妮尔从一摞书中找到了那本《火焰之心》，告诉雪切尔：“这本书记载了从火族出现以来到龙历192年间重要的火魔法，可能对哥哥有较大的帮助，剩下的哥哥自己翻看吧。” 雪切尔吃惊地看着杰妮尔，她就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样，即便雪切尔只字未提，还是能从中窥视到他的想法。 杰妮尔红着脸转身。 “傻子哥哥。” 很小声，但还是被听见了。 “说啥？”雪切尔笑着问。 “没啥。”一个搞事的鬼脸留给了雪切尔。 他已经习惯了，面对杰妮尔，只能不停地在风中凌乱。对，这座史馆是有穿堂风的，很神奇，雪切尔注意到了。 雪切尔翻开那本《火焰之心》，扉页寄语就吸引到了他： 魔法从来不是凭空出现的，想要寻找它，就要从最初的地方开始。 最开始的神，是怎么寻找到魔法的。雪切尔思考着，但没多久就接着往下翻了，那个问题没有意义。 杰妮尔就自己坐在不远处，时不时地向雪切尔那边丢来目光，雪切尔也只是假装没有看见，其实每次余光都能瞥到紧张兮兮的妹妹。 古灵精怪，再合适不过了。 雪切尔饶有兴致地一页一页翻着，有些魔法实在是太吸引他了，但他只能默默记下，他和火焰总是隔着一个人格，无法掌控火魔法的他强行记下那些稀有的魔法或许对他的未来会有所帮助。 一页一页翻去，他所寻找的东西一点一点向他靠近。 直至那本书上出现了“魔王之力”几个字。 雪切尔的眼睛霎那间闪烁起了特别的光芒，心跳加速，没有时间去在意妹妹再一次带给了他惊喜。这个魔法令他神往而不知所措。 如果卡拉杰也真的与魔王之力有关，那么三者的关系就再次密切起来。那种紧密感、使命感驱使着他必须去面对这个力量。 但脑海中父母的交谈再次让他冷静下来，可能吸引他的东西恰恰就是要毁灭他的东西。一切物质所带来的两面性使人不断纠结。 他记下了页码，合上了《火焰之心》。 那个心底的抉择，仍旧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