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对峙
两个黑衣人抢先拦住去路，没有任何言语，挥刀直取墨岳性命。 墨岳大致能判断出对方一个是入镜期五段，一个比五段稍高不到六段的实力。 这种实力对墨岳构不成威胁，可如果被他们拖住，后面的黄阶高手赶上来一掌就会要了他的命。 墨岳的寒铁巨剑怒劈而下，一声喝道：“滚开！” 他像一猛虎横冲直撞，两个黑衣人完全没想到墨岳会以命博命。 一个挡在前的入镜期五段黑衣人来不及闪躲，被巨剑劈死。另一个心中大惊，急忙闪到一边。 墨岳只感觉臂膀发麻，还有一丝冰冷，余光扫过发现左臂已经消失。 肋部传来的痛让他嘴巴狠狠的一抽，低头看到深白的肋骨露出，整齐的被切开半尺长。 他把巨剑甩向后面最近的黑衣人，黑衣人没想到他会丢掉手中的武器，再加上距离太近来不及躲闪，被迅猛的巨剑穿过咽喉倒飞砸落在地面。 墨岳用手捂着肋部防止肠子脱落出来，伤口在飞速跑动的时候一开一合，能感受到冰冷的空气灌入体内，暖热的血水倾泻而出。 墨岳咬着嘴唇渗出血来，强撑着渐渐模糊的意识，而飞奔的速度毫不减弱。 身后的喊杀声很快消失，风声在耳边呼啸，敌人就在身后数十丈处。 “他们是谁？李族？九星堂？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黄阶高手！难到？” 墨岳想到这里，恐惧开始在心里蔓延，突然间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和羸弱不堪。 他宁愿以自己的死换取墨族的安全，换取墨涵的婚礼不被破坏，而这一些都将是幻想。 因为他知道，能集结这么多黄阶和多如牛毛的入镜期高手的，只有“幽殿！” 墨岳隐约听到拜天地的声音，心里暗道：墨涵传承了封天箓，这些人说不定就是因为封天箓的事情而来，一定要让他离开！ 墨族大殿依旧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一拜天地！” 墨震急忙站起身退到一边，墨涵和萧晴伏地深拜。 “二拜高堂！” 墨震又急忙坐回位置，整理着墨涵给他定做的皮袍，轻咳一声正襟危坐。 墨涵和萧晴伏身再拜。 “夫妻对拜！” 墨涵和萧晴各退两步，互相对拜。 墨涵想着要感谢萧晴这么久以来的守护，深深的躬下腰，又想到可以入洞房了，心里更是热血澎湃，又把身子弓深些。 萧晴没见过拜堂的情形，躬身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感觉弓深些应该没什么错，弓浅了又要被笑话。 两人深深鞠躬，‘砰’的一声头撞在一起。 大殿内又掀起大笑声。 小影和小柱互相搭着肩膀，笑的差点向后倒下。 墨涵“啊呦”一声，急忙扶住向后倒的萧晴。 萧晴红盖头划落，慌忙用手掩住红彤彤的脸，自己也笑的肩膀晃动，嗔怪的打了墨涵一下。 墨震惊的急忙站起，看两人都没事才放心下来，也随众人笑起来。 “入洞房喽！” 族内兄弟们欢呼跳起，争先恐后的奔向洞房。 ‘砰’的一声，一个鲜血淋漓的身体冲过人群跌倒在墨震身前。 所有人惊呆在原地，热闹的大殿安静的似乎可以听到烛火晃动的声音。 墨震闪身到墨岳身边，单膝跪地把耳朵贴在他耳边。 墨岳嘴里吐着血，脸色煞白的如白纸一样，吐出两个字“幽…殿…” “传令下去，幽殿来犯，准备启动护族大阵！”墨震像只发怒的狮子，抬头对族人咆哮道。 墨族子弟在墨族长辈的带领下，立即飞奔出大殿，几个瞬息间大殿内只剩下没有功法的妇孺。 墨涵重瞳之中烈火燃烧，正要跑出大殿，墨震怒叫道：“拦住他！别让他出去！” 萧晴飞身上前抱住他的腰，哭道：“墨涵，听爹的不要出去。” 墨涵把萧晴的手臂掰开，萧晴又把十指紧扣在一起，死死拖住他。 墨涵怒啸道：“放开！”身体猛的转动，萧晴被甩开滚落在地。 墨震大怒，道：“混账！”闪身到墨涵身前挡住去路，一掌拍在墨涵胸口。 墨涵倒飞摔落在墨岳的边上。 墨涵急忙爬起，跪坐在地上把墨岳抱在怀里，颤抖着嘴唇哭喊道：“小叔，我等你来喝酒你不来，我结婚你怎么不来看啊！” “恭…喜…，我..想看..你..你..亲..”墨岳吃力的撑起微笑，颤抖的抬起胳膊，声音似有似无。怕表达不清楚意思，用手指颤巍巍的指着萧晴。 墨涵对他的性格了解的再清楚不过，拉过萧晴在她额头上亲吻下，看着墨岳哭笑道：“她是我媳妇，你开心吧？” “开...心...”墨岳的笑容越来越浅，眼角一滴泪滑落，道“快..走..” 墨涵只感觉墨岳的身体突然变重，气息骤然消散，手指垂落在地，头也偏向一边。 墨涵想到永远看不到墨岳笑起来把伤疤挤满眼角的表情了，感受不到和他想用疯狂击打后背的感觉了，仇恨和不舍犹如火山喷发一样从胸腔内喷涌而出。 “小叔！啊！啊！啊！幽殿！幽殿！啊！啊！”墨涵疯狂仰天大叫，像是要把梗在喉间的东西冲开，他感觉快要窒息。 萧晴急忙抱住墨涵，他怕墨涵情绪失控做出不顾一切都举动，哭着安慰道：“墨涵，墨涵，小叔已经走了，走了！” 墨涵急忙放下墨岳，爬到墨震身前，扯着墨震的皮袍跪地哀求道：“爹，爹，我求你，求你让我出去，出去给小叔报仇，小叔被幽殿的杀了，杀了！” 墨震大怒，一脚把墨涵踹倒在地道：“幽殿殿主是玄阶王者，护法、特使、九堂堂主都是黄阶实力，你出去也是送死！” 墨震哽咽下喉咙，虎眉紧皱，双眼迸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道：“墨涵，我让你永远记着，墨族不是为你而湮灭，是为了封天箓！为了苍生而湮灭！ 为父向你保证，会让幽殿的人一个不剩的给你小叔陪葬！给所有死去的墨族人陪葬！ 你！必须给我踏平暗影宗！还皇室清明！否则，不许你说是墨族人！不许再回到这里！ 如果还念及墨族恩情，就重建墨族！滚！” 萧晴哭着抱着墨涵，用身体挡在中间，生怕墨震再踹向墨涵，道：“墨涵，听爹的，你快走，快走！” “你也滚！”墨震转过身不看两人咆哮道。 墨涵听到墨震的话，过去的一切像梦境一般被震的粉碎。呆呆的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墨族人为封天箓而存在，为封天箓而消亡。 那么，就修成封天箓，讨回这笔血债！ “墨族护卫听令！不惜一切代价送他们去无量界！”墨震咆哮道。 “是！”十八护卫黑衣黑甲，都是入境期九段的实力，是墨震培养的秘密战队，鳞甲齐声响动拱手领命。 墨震走到大殿的中央，抬起手掌凝聚出‘九天烈火掌’的烈焰，对着地面轰下。 ‘轰’的一声，地面轰出一个圆形的坑，坑里有一条地道直通神龙脉。 墨涵拉着萧晴跪地磕三个头，抽泣下，平静道：“爹，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会忘，保重！” 而后随着护卫进入地道，他和萧晴眼泪无声倾泻而下。 他们都不敢回头看，回头多看一眼，心就像被利刃多划一刀，刀刀见血，灵魂颤抖。 墨震看到他们离开，重重的缓口气，‘砰’的一声黄色能量喷涌而出震的皮袍粉碎，大步走出大殿。 墨震走到大殿前，族人和墨族护卫手持兵刃，以誓死一搏的气势，围绕着墨族如铜墙铁壁一般，形成最后一道防线。 防线两丈外，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气势滔天，犹如黑色洪流一样似要把墨族淹没。 黑衣人中间间隔着黄阶高手，周身包裹着的黄色能量在夜色中闪耀。眼前能看到的黄阶高手不下二十人，加上大殿另外三侧的黄阶高手数量恐怕不低于六十人。 墨震的视线落在双方对峙的中间，墨族子弟和黑衣人的尸体堆积起来。雪被血水融化后红白相间，勾画出惨烈的。 此时，大雪落下，沉寂无声。对峙双方的滔天杀意化为寒风吹的雪花漫天飞舞。 墨震站在大殿前负手而立，他虽然只有黄阶巅峰实力，却散发着王者气势。对着黑衣人后面的天空道：“九个堂主和幽殿的护法、特使都露面了，幽殿殿主左应！该现身了吧！” 墨震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震散夜色把左应轰出来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一个狡诈狂傲的声音传出，紧接着左应的身影缓缓浮现。 只见他斗篷遮面，手中拿着一个森白的骨制权杖，权杖顶端有一个拳头大的骷髅头，黑色的气体从骷髅头的眼孔中冒出。 左应站在树冠上，像是黑夜中飘忽不定的死神。 “墨震，幽殿奉皇室密旨、宗主命令，前来剿灭犯上作乱的墨族。你可知罪？”左应声音冰冷，像是在宣读死亡宣判。 墨震冷哼一声，“哄哈，呸！”侧头把一口浓痰吐出。 冷笑道：“暗影宗蛊惑皇室，排除异己，残杀忠良，致使天下生灵涂炭。我墨族本皇室后裔，世代遵从先祖遗训固守荒凉边陲，不涉政、不结盟。暗影宗想灭我墨族却说奉皇室的密旨，可笑！” 左应仰头大笑，道：“我左应今天必要屠尽你墨族上下，也要让你们死个明白。封天石异动震惊皇室，为了防止出现第二个墨重天，所以，你们必须都得死！” 墨震早已预料这样的结果，他明白皇室和暗影宗都很忌惮封天石异动，即便不知道封天石内有封天箓，也会派人前来屠尽墨族上下。 墨震没有再回话，仰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差不多了吧？” 墨震是在等墨涵走出地道，他好开启护族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