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天癸(guǐ)水至
一路向东，大道似乎没有尽头。 走了两个日落日出，除了沿路偶尔看到古老的村落痕迹外，只有笔直通往向东的古老大道以及远处起伏的山峦和林海。 两天的路程没有听到魔兽吼叫，山林内只有一些普通的动物。也有些动物在沙绮眼中算是凶悍甚至恐怖，在墨涵看来都可以归为温顺的羊羔一类。 墨涵和沙绮在山林外等着，剑齿兽进山林中觅食，所到的地方动物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它就像捡食物一样随口叼在口中吧唧嚼着，吃饱了也就出来了。没有酣畅淋漓大战一番后品尝战利品的乐趣，剑齿兽吃饱了也感觉索然无味。 沙绮嘀咕抱怨剑齿兽有点残忍，墨涵只能安慰她这是自然规则，总不能让剑齿兽饿死。 沙绮不太认同也没反驳。墨涵烤好肉的时候本来还有点小小抵触，意志最终被生理饥饿打败，在墨涵的开导下也品尝起了美味。 墨涵看她嚼的小心翼翼，不像是品尝，更像怀着愧疚超度。 吃着肉墨涵也在从沙绮的思维角度思考关于剑齿兽吃温顺的小动物和烤小动物吃的事。 因为这个问题看似简单，让墨涵联想到皇族、暗影宗、无量界、五宗族和还有不知道的一些势力。 吃小动物本来就是人类遵循自然规则的行为，谈不上对也谈不上错，人只是自然循环中的一部分而已。 沙绮说剑齿兽有点残忍，那是因为她只看到剑齿兽从天龙江归来后惨不忍睹的遍体鳞伤。虽然也为它落泪，但她想象不到剑齿兽独战深渊巨鳄和过江龙的时候波浪滔天血海翻滚的景象，同样不理解大战背后的原因。如果有天理解了，也许就不再懵懂。 古言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对普通人来说，地、天、道都太玄了，玄的无法触摸。所以，人只需要效法自然就好了。日升便起，日落便归。饿了吃饭，困了睡觉。 吃点沙绮心疼的小动物也无可厚非，但，不要为了一己私利没有节制的去破坏去猎取。 一种力量去破坏自然规则，自然就有另一种力量去遏制这种破坏力。 脑子不灵清的皇族和残暴的暗影宗肆意滥杀、夺取，正是这种破坏自然之道的力量出现，才有无量界遏制破坏者的力量出现。 提到无量界，墨涵又想起了自己。自己难道不是无量界借用天道之手遏制邪恶力量而被驱动的棋子吗? 难道自己代表天道？ 扯淡！ 吃饱就好了，不明白怎么都那么多事儿！ 除了填饱肚子和睡觉，几乎都在赶路。 几日下来，剑齿兽的伤也差不多愈合了。墨涵让沙绮坐剑齿兽背上。 沙绮有墨涵陪伴倒没感到无聊，跟墨涵嬉笑累了就趴在像金丝大毛毯的剑齿兽背上睡会。 墨涵有时候在剑齿兽背上坐着，有时候下去带路或者探查周围的情况。 更多的时候是因为沙绮总跟他谈及谈婚论嫁的事儿，问墨涵她是住沙陀族还是墨族，甚至感觉在天龙族内住下也不错。说她会做饭会种菜，还会画画，想到更远就脸色绯红说她可以教小孩子画画。 墨涵听的是一个头大，只能找个借口飞下剑齿兽的背，单独留她冷却下炙热的想法。 懵懂少女的想法总是美好的，甚至连墨涵都怀念在封天镇潇洒自由的时候了。想回家了，可现实是出了天龙族屁股后面就是无休止的追杀，最后可能连家都没了。 行进了五天，终于看到了可以住的地方，晚上不用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前方出现一个青灰色大殿的轮廓，按照行进速度算，到中午应该可以到达。 晚上的时候沙绮都是躺在剑齿兽的大肚子上睡觉，剑齿兽侧躺下就像一个大床，呼吸的时候肚子上下起伏躺在上面很舒服。只是剑齿兽大半夜起来翘腿方便的时候沙绮总是被吵醒，为了沙绮能安心睡觉，墨涵就用树枝临时搭个棚子铺上，可以遮挡露水又睡着沉稳。 墨涵正寻思着前方这个大殿不知道供奉的是天尊还是神佛，会不会跟雷尊殿一样出现同样的神秘。 坐在剑齿兽背上的沙绮突然捂着肚子，用尽力气喊道：“墨涵哥哥我肚子疼....” 墨涵立即飞上剑齿兽的背，把捂着肚子蜷缩起来的沙绮扶起。她脸色苍白如纸，有气无力小声道：“墨涵哥哥我中毒了，要死了..” 中毒了？怎么会中毒了？！ 墨涵从她面容中看不出中毒的迹象，第一反应是喝化龙池内的水出问题了？可剑齿兽喝了那么多都没有事，而且自己也不放心尝了尝没发现问题啊？ 墨涵拉过沙绮的手腕，微闭着眼睛，强制压下烦躁的心，沉下心给沙绮号脉。 片刻后，墨涵猛的睁开眼，眼皮抖了抖。 这哪是中毒啊！ 古书曰：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天癸水至也就是月经初潮的别名。 沙绮十四岁，应该错不了。懵懵懂懂的女孩被沙毅带大，沙毅一个大粗老爷们也不可能给沙绮讲解这样的事，更何况沙毅在这方面比小女孩还懵懂。 “小绮，阿娘有没有给你说过天癸水？”墨涵问道。 沙绮像是想起什么，懵懂道：“说过啊，阿娘说女孩十四岁左右天癸水至，如果肚子疼了跟她说。” 墨涵黯然，阿娘还没等到沙绮肚子疼就走了。 沙绮想起烈焰飞凰，悲伤压过了疼痛，不禁落泪，道：“墨涵哥哥，是天癸水至了吗？我想阿娘了。” 墨涵低头看到殷红，沙绮粉色的衣服也出现血色，点点头。 不知道疼痛引起了悲伤还是悲伤加剧了疼痛，沙绮颤抖着身体趴在墨涵怀里低声痛苦。 当年，萧晴来到墨族的时候，墨涵因为不能修炼功法被嘲笑成废物。虽然族内的人对他没有歧视也一再鼓励他，他仍然也因此感到自卑。萧晴了解他宽慰他，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 后来萧晴肚子疼的时候，她对族内的人陌生，脸皮薄也不愿麻烦别人。墨涵就给她烧热水，给她讲笑话帮她缓解疼痛。墨涵以前放荡不羁了些，也是个铁血柔情贴心的人。长久下来，墨涵对女孩的肚子疼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些。 只是沙绮蜷缩看样子跟钢刀卷腹一样疼痛，应该不止天癸水至那么简单。他还是认为跟喝了化龙池内的水有关系，如果化龙池内的水寒性太强，加上沙绮来初潮，必定加剧疼痛。 回想着化龙池内的水清清凉凉的，想来比普通的水应该寒性大很多。 “来，先躺下，我给你用木符灵气缓解下疼痛。” 墨涵把沙绮放平躺在他腿上，沙绮强忍着疼一点点的伸开腿。 沙绮是普通人，虽然木符灵气有治愈的效果，但对沙绮细弱的经脉来讲也不能承受的太多。 墨涵用食指轻轻点在沙绮的眉心，没有接触到她的皮肤，保持着似即似离的状态。细弱游丝的绿色木符灵气融进了沙绮的眉心中，沙绮轻轻抖动了下旋即安静下来。拧着的眉头，不停抽动的嘴巴渐渐放松下来。 随着木符灵气一丝一毫的融进体内，沙绮绷紧的身体一点点放松。绷紧的肩膀一点点放下，握紧的手缓缓松开，不自觉总想蜷缩的腿也换换放松。气息变的稳定，脸色也出现一丝丝血色，渐渐的变成潮红。 沙绮感觉一丝丝温和的气流从眉心向下游进了胳膊，又向下温暖了全身，而后向腿游去。本来感觉身体很潮湿冰冷，现在像是被棉花包裹着晒着太阳。肚子的绞痛很快消失，全身绷紧的肌肉和神经也放松下来。 “我死不了了吗？” 沙绮抽泣下，问墨涵道。 “哎呀，天龙族这么无聊，我怎么舍得你死啊。”墨涵收回手指笑道。 “去你的！” 沙绮打了下墨涵捂着嘴破涕为笑，沙绮意识到尴尬粉霞涌去，眼中多了几分看不懂的柔和。 沙绮要起身，墨涵捧着她的脸又轻轻放下，下令道：“先别动，到了前面大殿再下来。” 沙绮乖乖的点点头。 墨涵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大殿，道：“你体内的寒气暂时压制住了，可你经脉弱不能动手祛除。天龙族内药材丰富，我找点药材给你炼制些丹药。祛除寒气就没那么痛了，以后痛的时候吃一颗，就好啦！” 墨涵拍了下手像是如释重负给沙绮看来所有的事儿都不事儿，也好让她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 想到这，墨涵终于发现了会炼丹的好处，也更加对那些为了功名利禄依附皇室和暗影宗的那些丹师丹王们感到羞愧。不说别的，就拿治疗肚子痛这样的丹药，有黄阶初境丹师的水平就足够了。炼制起来说难也不难，药材也只是温和的不是多贵重的药材。炼制好了一颗卖五金，有多少花得起钱的女人买？遇到为富不仁横行霸道家的妇人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漫天要价，一颗百金，爱要不要！ 不出两年便可富可敌国！ 拍下头突然忘了，他们没有丹方也没有炼制的方法。 哈哈哈！墨涵看沙绮舒服多了，自己也心情畅快。 “墨涵哥哥” “嗯？” “嫁给你真幸福，”沙绮含情脉脉道。 墨涵的头顿时一大，我去，你这才刚长大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