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精忠岳飞
“我身上带有官家诏书,只要见了新官家,自然会真相大白,况且秦某在朝中也颇有旧识,想来我被带往北国一事自然有人知晓,至于身份,当日被捉之后,印信之物全都被金人夺去,能逃回来就已经千难万难了!”对于岳飞的态度,秦桧竟然毫不在意,接着神色谦和的解释起来。 要知道,大宋文臣地位崇高,武官则是地位低下,历来如此,只是如今天下战乱,每到征战之时,依仗的都是这些武官拼命,所以地位在悄无声息之间有些细微变化,但那些文官骨子里,却还是看不起莽夫般的武将,似秦桧这般官职的,确实不会对一名小小的承信郎这般态度。 其实秦桧之所以对岳飞这般态度,自然有着自己的考量,一来是因为自己被其所救,先前那匪首陶方对其的畏惧秦桧就看得分明,二来是看这岳飞是个人物,假以时日,必定成为一员虎将,其三则是对这些武将,秦桧不用去怕他们像文臣一般勾心斗角,再通过岳飞方才的话,将其为人也揣摩了个大概,这才放心的将底细说了出来。 秦桧的打算,便是让岳飞护送他们夫妇去杭州面圣,最不济也派出麾下那些远胜一般宋人兵将的虎狼之士护送,只要到了杭州,见到了赵构,凭着自己的聪明,不难获得赏识,至于对岳飞,眼下也没有什么坏心思,无非想的是提携他一把,日后举许有用到之处。 “秦大人的名字末将也曾听闻,只是不知眼下二圣在北国如何了!”岳飞沉默片刻,这时他麾下的众将已经将一众匪兵安置好,除了少数离开的,其他人都愿意留下为国杀敌,倒也在岳飞预料,等牛皋等人过来之后,岳飞简单将秦桧身份说了一下。 “岳小将军,这里有我家老爷任职文书在此,万万作不得假,如果将军愿意护送我们夫妇前往杭州见驾,等事成之后,我家老爷必有后报,到时一个小小的承信郎,显然是配不上岳小将军的!”那王氏此时也整理了衣服,袅袅而来,等站到秦桧身前,说话却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在。 “从金邦逃来的,还带着夫人,秦大人真会说笑,俺牛皋便不相信,若是真的,不会是金邦派你回来做奸细的吧,哈哈!”牛皋为人表面粗野,心却尚细,看到岳飞反应,就知道大哥心里想的什么,望着秦桧和王氏夫妇两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从北国一跑逃来,实在千难万难,秦某夫妇二人数次险些丧命途中,如果不是存了报国信念,恐怕就没有与岳小将军相逢之机了!”秦桧在听到牛皋话后,心头一跳,背在身后的手也下意识的抖了抖,面上却是如常,说话之间,满脸凄苦神色,想着一路来的艰辛,眼眶竟是微红,看那模样,似是作不得假。 “至于二帝,在北国受尽金人折辱,又被封为昏德公、重昏侯,有甚节日,都会以取乐二帝为乐,当臣子的,真是愿百死以替,也不想二帝承羞!”看着岳飞冷静的面容,秦桧抬袖拭面,泪水却是不停落下,将旁边的王氏看的好生迷糊,却又不能多言,只是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果然,听了秦桧的话后,无论是岳飞还是牛皋、徐庆等人,俱是面露杀意,尤其是岳飞,提枪的手狠狠握紧,深吸了几口气后,才将跌宕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对他们武辈而言,忠君爱国之事非是等闲,这种君辱臣辱,国家蒙羞的感觉,不足为外人道。 “好个金邦,如此欺我泱泱大宋,总有一天,我岳飞要直捣黄龙,迎还二圣!”岳飞对两帝被封一事也有耳闻,只是这消息大多封闭,普通人并不知晓,见状信了大半,只是心中郁气实在难舒,猛的将长枪一抖,纵声长喝,将秦桧吓了一跳。 “这岳飞怎么这般憨直,从我知道九皇子登基后,便知道二帝是没有回来的机会了,你倒好,还要迎还二圣,到时这天下由谁来坐,而且若给你直捣黄龙了,四狼主不是会拿我是问了!”秦桧一听,心下顿时犯起了嘀咕,原本看到岳飞起了的爱才之心,也慢慢熄灭了下去。 “秦大人先上马车歇息,末将尚有军务,加上战事紧张,现在要赶到胙城县,为了防止万一,还要带人剿灭逃脱的陶方等人,故恕飞不能亲自相送,不过你且放心,我会命人护送你们去杭州见驾!”岳飞啸完之后,郁气稍解,面色恢复如常,见秦桧一脸异色的望着自己,也不以为意,只是略一抱拳后说道。 秦桧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当下拉着王氏,重又回了马车,那牛皋怪眼翻动,转过脸去,徐庆等人却是聚拢起了人马,并指挥人将匪兵和先前那些护从的尸体收了起来。 “岳大哥,你信那姓秦的鸟话么,看他就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还要从一路北国逃脱,痴人说梦吧!”在岳飞的吩咐下,由汤怀带了几人,护在了马车四周,随着岳飞将手一挥,马车缓缓离去,牛皋看到马车渐渐远去,见岳飞掉转了马头,咧了咧嘴,语含不屑地说道,一看便是嫉恶如仇的性格。 “呱噪个什么,随二圣被掳走的确有秦桧,至于他辗转数千里逃了回来,是真是假,一切自有当今官家去决定,我辈武夫,只要做好份内之事便可,好了,我们还要赶往胙城县,那陶方留着终是祸患,必须得尽快将其剿灭了!”牛皋的话引来岳飞呵斥几句,挠了挠头,干笑一声后不再说话。 “不是当大哥的非要说你,现在官家父母兄弟俱在北国,眼望救兵,我们本就该一心抵抗外侮,哪有那般多的心思勾心斗角,好了,我们也走吧!”岳飞见牛皋一副悻悻然的尴尬模样,语气缓和了下,说完之后,一扯马缰绳,一马当先的绝驰而去,后面的牛皋诸人,也纷纷催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