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变故
这些年来，云中可以说是博览群书…好吧，有些夸张了，不过也算看过不少，这还得多亏云老头的‘监督’。 老实说，云老头以前的存货可不止这一屋子。现在之所以剩了这些，当然是因为它们的特殊性，像其中一部分是诗歌散文，并且涵盖最多的是述说男女之情的…咳咳，谁没年轻过呢。 但这些显然不是某个小孩应该看的，所以云老头特为拿东西将这些给罩住了，并嘱咐云中不能乱动。 其他的嘛就相当庞杂了，有动植物图册、初级电工、焊工、十万个为什么、世界的尽头…女人的秘密…… 嗯…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管他呢… 云老头为了好好引导云中的成长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不仅把这些书分门别类的整理了一番，还分出了，什么年龄段应该看什么类型的书。 那别人要问了，现在孩子这么小，就读这么些书，能理解么？ 难道不能理解就不能读？不能去记了？ 其实大部分知识只要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在需要的时候想起来一点，之后再去仔细的寻找就好，不用一个字都不差，也不用怎么用心去理解。 云老头看了这么些年的书，当然懂得这一点，所以他要求云中的，也就仅仅是一些重点的地方，需要熟记，其他的通读就好。 这天，在云老头，耐心的检查完男孩今天的进度，打算离开的时候。 “爷爷…”云中低着头，用脚尖不自觉的在地上画着‘小圈’，“我...今天能看新的故事书么？” 刚开口的时候，男孩心里很是忐忑，不过说着说着，就扬起头，充满期待的看向云老头。 老人先是皱了皱眉，不过在看到云中那特别渴望的神色后，扭头向屋外走去。 男孩见此失落的低下了头。 “书就在门口书架的最下面，自己去找！” “真的？！”男孩兴奋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无意间碰掉了周围好几本书，“谢谢爷爷。” “……”这时在门外听着的云老头，牵强的笑了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责备男孩的毛手毛脚，反而充满忧虑的望向昏暗的天空，手也慢慢握紧了胸前的玉佩，“…真想看到他长大后的样子啊…” 这时在屋内的云中，显然并不知道这些，他先是将打落的书整理好，之后才去翻找自己的宝贝。 外国给小孩看的故事书，多为童话，插图多，字很少。反观这个时期的国内…就太过贫乏了。 所以在云中心中的宝贝是指民间传阅最多的神怪故事，像聊斋、西游记什么的，其中孙悟空、十二金仙等等更是他仰慕的对象。 各种新奇的法宝、厉害的法术……不时的会在他脑海中回荡。 “可惜爷爷说它们都是假的。” 想到这，云中忍不住失落的叹了口气，之后学着爷爷教他的方法，开始重拾心情，遨游在光怪陆离的世界当中。 老实说，云中很满足现在的生活…虽然其他孩子有父母，让他感觉心里有些闷闷的，但他会忍耐的。 “我还有对我很好的爷爷呢！” 但很显然，老天在这种时候，特别的喜欢‘开玩笑’，而且还是相当致命的那种。 在某一天放学，他还在想回去看什么书的时候，发现村长正非常突兀的站在校门口。 “小云…我们一起去趟市里的医院。” “哦…”听到这话，男孩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之色，不过这时，村长显然没有心情去解释什么，拉着他的手，就坐上了开往市里的汽车。 病床上的云老头，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反而显得很是慈祥，当然了，这是在非常了解他的云中眼里。 别人嘛…这个干巴巴的老头，外表跟以前没多大差别，不过就是没力气给人摆臭脸了而已。 “云中来了…”云老头眼睛里的亮光突然足了很多，说话也有了底气，“今天没看的书，明天记得要补上……” 男孩听到这熟悉的叮嘱，暂时抛下了心中的疑惑，乖巧的点了点头，用心的记了起来。 这爷孙俩，旁若无人的对话，让病房内，其他几个闻讯赶来的街坊，心里很是不好受，男的基本都别过头去，女的则开始抹起了眼泪。 “好了，我有点事，想跟你村长爷爷说…”云老头对旁边的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主动站了出来，拉着云中的手，向病房外走去。 “老哥…这孩子，将来就拜托你了……”说着他就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东西，递到了村长面前，“这个我也用不到了，你拿去，还是能值几个钱的。” 村长闻言，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云老头最后留恋的，看了那块玉佩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我们马上就要相聚了…这个就不需要了…” 这么想着，他心里竟然涌现出了几分喜悦。 “唉，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云这个孩子了……” 想到这，他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头一次，在这些人面前露出了笑容，“这些年，真是对不起各位了，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这时的村长在一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接话的是一个看起来蛮圆滑的中年人。 其他人则是回应似的笑了笑，虽然可能没那么快让他们释怀，但…跟一个快要逝去的老人较劲，明显不是很明智。 几分钟后，村长率先从病房内走了出来，一打眼就看到坐在不远处，正发呆的云中，于是略微整理了下情绪，坐了过去。 “小云想跟东东玩么？” 男孩听到这话，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抬起头，毫不犹豫的开口，“想。” “那我现在就送你去叔叔家，东东那孩子，可想你了。” 云中原本想马上答应的，但…“那爷爷他…” “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的。”村长看他还有些犹豫，“刚才你爷爷可说了，这些天，你得听我的安排。” 男孩一听是爷爷说的，立即就顺从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