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切都是演戏
“啾啾，啾啾” 鵸鵌鸟展翅高飞，一冲而上，越来越远，似乎的要穿过这座城市。 然而，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随着鵸鵌鸟越飞越远，神志愈发的昏沉，终于，跌跌撞撞的坠落于地，重新转变为衣不遮体的中年员外。 他的衣服在变化的时候已经被撑破，残片更是在空中解体。 终于，在日落之前，员外赶到了城门之外，在城门关闭之前入了城。 员外向边关将士抱怨： “现在这匪徒真是穷疯了！连衣服都抢！” 对于自己为何出现在城外郊区，丝毫没有提及也没有注意，边关将士也是习以为常，不觉得突兀出现的员外有丝毫异常。 “咚！咚！咚！”，员外从边军将士那里借到了一套衣衫，在灯火昏黄的巷子里，敲打着自家的屋门。 “来了~”，一声婉转的声音刚从内堂发出，转瞬之间，就有一位妇人打开前门，放员外入内。 妇人体态婀娜，声音婉转，只是一双丹凤眼，在黑夜之中散发着绿油油的亮光， 员外丝毫不以为异，嘱咐自己的发妻前去热水，为自己沐浴更衣。 妇人前去热水，倒入的却不是洗漱用的器皿，还是一口烹饪的巨锅，底下薪木熊熊燃烧。 手持菜刀，带着一块干净洁白的长布，来到房前叩门， “吾妻，你是让我躺在布上吗？”，员外虽然疑惑，但好歹是自己的发妻，没有过多疑惑，躺在了放置于床山的洁白炼布之上。 藏于身后的菜刀被妇人亮出，手起刀落，斩下员外头颅， 咕噜噜，连续三次，手起刀落。 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还没反应归来的员外，脖子上已经不再出现新的头颅了。 躺在床上白炼的无头员外身躯开始变化，显出了本来面目，这是一只失去了三颗头颅的异鸟——鵸鵌！ 三颗滚落在地的头颅也变化成了类似乌鸦的鸟头。 妇人熟练的将躯体收拾收拾，左手提着大鸟，右手拿着鸟首，来到后厨， 拔毛下锅，高温火炖，不一会儿一锅香飘飘的鵸鵌鸟汤便出锅了。 吃饱喝足的妇人摇晃这身子，衣服自上而下的褪了下来，露出丰腴的身体， 不过，很快就如员外当初变身时一样，妇人的身躯不规则的变幻着，最后，赫然变成了一只四目有耳的人面鹰，拍打着翅膀不断发出“颙”、“颙”的声音。 人面鹰绕宅内飞行了一圈，却始终不敢去城市上空，也不暴露在其他人眼中，警惕的眼神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有自己思想的人面鹰！ “颙”、“颙”，人面鹰拍打着翅膀落地，重新变为了一位体态婀娜的丰腴女子，捡起地上衣服自顾自的穿着，诺大的员外府，竟然没有一位佣工仆人，只有员外夫人一人。 人面鹰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份， 按照规律，再过不久，又会有人重新出现，成为自己青梅竹马，不离不弃的员外相公。 这只人面鹰，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恢复了清明，知晓了自己所在空间的部分本质， 但她却不敢挑战黑山老妖定下的秩序，只能在默默蜷缩在角落里艰难求生。 对于一些破坏规则的存在，即便她杀死对方，也不会引起老妖的注意， 黑山老妖对于试图挑战他威严的存在，从来不仁慈。 要么重新封印，要么直接镇杀。 这片红尘幻境，是没有灵力存在的。 颙鸟人面鹰汲取对方的血肉妖力精华， 这也是他近百年来维系生存，甚至更加强大的原因所在。 她知道，只要不离开这座屋子，不暴露在城市上空，她就不算违背黑山老妖制定的法则，她就将会一直保持员外夫人的身份和那偶然间清醒过来的独立意识！ 夜深了，员外夫人双眼之中的绿光渐渐收拢，恢复平常，那是一双美丽的丹凤眼。 二郎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中，看到熟悉的父亲正在搅拌糖浆，那么熟悉，又感觉有一丝丝的朦胧之感，感觉一切都不是真实。 “二郎，回家了啊~”母亲热情亲切的为二郎端上吃食，又递给了丈夫一把尖刀。 看着碗中熟悉的肉虫，这是自己十数年来吃过无数次的午饭，为何，对其有一股厌恶之感呢？ 二郎放下碗筷，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正在割自己的手腕，青色的鲜血往下滴趟，不断的落入搅拌的糖浆之中。 往日了不觉得奇怪，但今日看到鵸鵌鸟眼中那大恐怖的眼神，二郎突然意识到， 自己的血和父亲的不一样！！！ “我的血是红色的，父亲的是青色的，人，会变成动物......” 二郎喃喃自语，头疼欲裂，朦胧中看到自己处于大漠之中， 有一位翩翩公子端坐在骆驼之上，正抚摸着自己的头颅。 又看到一座鬼蜮，漫天死灵亡魂在哭嚎，自己披甲带兵，与恐怖的魔物厮杀。 “那是我吗？” 二郎在不断的自问中昏迷了过去， 丧失意识前的最后一眼，是父亲母亲惊慌失措的围在自己身边，大声的喊叫， 母亲在哭泣，滴滴答答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只不过，为何，自己感觉这一切离得好远好远，仿佛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为何， 自己生活十数年的发肤亲人，父母声音显得那么陌生？ 谁能告诉我答案？ 头越来越痛，越来越重， 最终，二郎昏迷了过去，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父亲放下手中摇晃的二郎，叹了口气， 慈祥而焦急的双目逐渐恢复正常清明，母亲也止住了哭泣。 “看来，又要多一个清醒过来的木偶了.....”丈夫疲倦的说道，抬头看着屋顶，仿佛那是一片乌云笼罩的黑天。 妻子幽幽接口：“这黑山老妖强拘我们为红尘幻世，大家都是演的又有何意义？再过不久，我们恐怕会成红尘里的行尸走肉。” 二人目光穿过房屋街道，一起望向了那不可逾越的城外之地。 黑暗，荒芜， 那但却是城内所有人向往的自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