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4:如此卧底(下)【求月票】
书迷正在阅读:谁说我家娘子是妖魔的!、禁欲上司夜敲门、太太走后,发现孕检单的叶总哭疯了、我下山之后、荒天帝体决、叶青叶梦玲全本免费阅读、叶青叶梦玲全文免费阅读完整版、叶青叶梦玲的小说免费阅读、一丝凉意最新小说、一丝凉意新书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少女与老叟一左一右坐在智障弟弟身旁,一个托腮盯着,一个阖眼小憩。智障弟弟在篝火映衬下,那张脸看着更呆傻了。此时有脚步靠近,少女紧了紧衣襟,扭头看去。 来人仍是那名护卫,送来三碗热粥。 他道:“家长让送来的。” 少女羞怯低首,怯生道:“主家仁慈。” 护卫将热粥放下,眼神怜悯地瞥过外表可怜巴巴的智障弟弟,心中又是一声叹息。 眼下这个世道,青壮年都难以求生,更何况是一老一少带着个脑子有问题的稚童?也不知道他们一路过来吃了多少苦头。少女满足地将热粥一饮而尽,迫切的样子根本顾不上滚烫温度。一碗下肚,少女蜡黄干瘦的脸颊也飘上一抹恰到好处的绯红,冲着护卫暗送秋波。 这种若有似无的示好,暗中投怀送抱的暗示,护卫一路上见惯了。在生存压力下,一切礼义廉耻都可以为其让步。护卫有些受用,却没上钩回应,但态度肉眼可见好了。 少女跟他打听家长:“不知贵人姓名?一粥之恩,若有机会,必结草衔环以报。” 她说话文绉绉的,气质看着斯文。 护卫由此判断少女逃难落魄前也是小富之家:“主家姓贺,报恩就不用了,家长他一向心善,逢年过节施粥布善,帮你们不过是举手之劳。天亮之后不要跟着就行了。” 他只说了姓氏。 名字没提,平头百姓也没必要知道。 少女见状也不再追问。 三人喝完了热粥,护卫将木碗收走。 待他远离,老叟口中溢出哂笑,眼睛斜睨着少女,眼底泛着嘲讽:【上赶着示好,热脸贴了冷屁股,没想到恶谋也有这一面。】 少女:【……】 他就说吧,崔善孝才是最大的危险。 智障弟弟含糊不清道:“好了。” 少女与老叟收回落在彼此身上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智障弟弟。智障弟弟用手指在地上比划写字,二人目力惊人,看得非常清楚。 写的内容是:【天下大吉。】 少女凑近了几分,眼神询问:【当真?】 老叟:【这文士之道听着挺……喜庆?】 少女:【……】 简直是地狱笑话了。 老叟又问:【能力呢?】 智障弟弟继续写:【振奋士气。】 仅从能力来看,它属于非常普通的辅助类文士之道,许多军阵言灵也能起到一样的作用。它的优势在于耗费同样的文气,【天下大吉】产生的效果比普通军阵言灵翻倍。 这是未圆满状态的。 智障弟弟对此有些失望。 这种文士之道太普通,不值得保存收藏。 老叟又问:【圆满状态什么能力?】 智障弟弟摇头:【不知道。】 圆满状态的能力无法复制过来,也无法查看。思及此,智障弟弟心中更气馁。自己这个文士之道限制太大,以前还能忍受弊端,如今却觉得心有余力不足。遇上文士之道圆满的敌人太过被动,它已经跟不上自己的需求。 【天下大吉?】 老叟瞥一眼少女的脸。 【估计也是个不安分的。】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可是记载于言灵的起义军口号。 对于正规王庭而言,不就是乱臣贼子? 智障弟弟正准备将好不容易复制好的文士之道删除,少背负一个文士之道,自己负担也能轻一些。回头有看顺眼的再复制就行。 他的行动被少女打断:【是姓贺?】 老叟:【……】 智障弟弟:【……】 二人心中都萌生同一个想法——难不成,这位贺家主也是恶谋(祈中书)的仇家? 少女读懂了二人的眼神。 恼怒皱起柳叶眉:【你们什么眼神?】 智障弟弟问:【他是祈中书故人?】 少女道:【不确定是不是。】 老叟和智障弟弟:【……】 不确定是不是,那基本就是了。 少女继续道:【早年认识一对贺家兄弟,其兄名为贺述,字不作,其弟名为贺信,字好古。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言灵有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不知道这段话戳中了老叟哪个笑点,他唇角神经不住地抽,欲笑不笑,忍得辛苦,【倘若真是兄弟中的一个,所得文士之道却是‘天下大吉’,当真是有意思。】 少女:【……】 为什么这么冷的笑话也能笑出来? 老叟收敛笑意:【明儿一早就逃吧,再找机会混进去,你若暴露身份,老夫怕他迁怒我等,平白遭无妄之灾。祈元良,如何?】 祈善的仇家绝对不会是好脾气。 结果—— 少女道:【跑什么?有说是仇家?】 二人闻言大吃一惊。 祈元良这厮认识的人,居然有没结仇的? 少女:【……】 为验证贺家主是不是熟人,少女想出损招,他拍拍衣衫下藏的小药瓶:【等着。】 用言灵达成目的会引动天地之气,哪怕做得再谨慎,也极容易被文士之道圆满的文心文士察觉。既然言灵不行,那就用最古朴手段。行走江湖的人,身上哪能不带点药。 夜半时分。 车队护卫被高声尖叫惊动。 那是少女惊慌失措的求饶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名干瘦少女努力捂紧了衣襟,努力躲避试图伸过来的手。靠着娇小身形躲过了骚扰,朝着相反方向奔逃,没跑两步就狠狠摔了一跤。她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爬起来。 护卫看到这情形,急忙去查看情况。 两人上前才看清发生了什么。 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护卫上前抡圆了胳膊甩出两巴掌。 低声道:“混账,你做什么?” 泪流满面的少女躲到他们身后,脑袋低垂啜泣,单薄的身躯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因为惊吓,少女面庞毫无血色,唇瓣泛青,看着好不可怜。护卫见状,怒火更重,抬腿就给狂徒一脚,将人踹倒。随着狂徒吃痛倒下,脐下三寸那玩意还直挺挺支棱出轮廓。 这几乎是铁证了。 这边闹出的动静惊动了车队主家。 车厢亮起了烛光。 男人起身披衣:“外头发生何事了?” 守在马车外的五等大夫面色难看。 低声凑近说明了原委。 看这个架势,应该是车队中的哪个混账起了歹念,想私下占难民少女的便宜。少女不从便强来,这才闹出动静。强抢民女这种事儿不少见,但发生在男人眼皮下的不多。 男人闻言阴沉了脸色。 下了马车查看情况。 他过去的时候,现场已经控制住了。 老叟和那个懵懂痴傻的男童将少女围住,前者手中握着一根未燃尽的木头,试图往狂徒身上招呼。随着他大幅度动作,木头上时不时有火星子飞溅,同时叫嚷着给说法。 罪魁祸首已经被拿下。 男人阔步而来,闹腾现场立马安静。 三言两语问明缘由,眼神漠然。 道:“知道该怎么做吧?” 护卫为难道:“属下知道。” 心下恼恨那个混账脑子不清楚。 平日作威作福、草菅人命就罢了,只要没人追究,上头的人不知道就没事儿。现在被调过来护送贺家主,他也敢擅离职守。任务前后才多少天,裤裆着火也该憋住啊…… 这下好了,命没了不是? 狂徒被吓得瞬间清醒,大叫着求饶。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看到那个娘们儿就浑身燥热难受,憋着又实在难受。他也知道不妥当,但转念一想就是一个难民罢了,就算出了事情也没人给她撑腰。逃难九死一生,她还不如跟自己。 这娘们儿扭扭捏捏,欲拒还迎。 可不就是对自己有意思? 护卫听到他求饶就暗道不好。 乖乖认罪,狡辩两句是初犯还能捡回一条命,这般叫嚷死不认罪反而死得更快啊。 果不其然—— 那名五等大夫上前给对方天灵盖一掌。 脑浆血液四散,颅骨硬生生凹下去。 男人道:“拖下去处理了。” 干脆利落解决问题,他这才将视线落向那名少女:“是贺某管教不严,让女郎受惊。” 娇小少女慢慢停止啜泣,晶莹泪光仍在眼眶不住地打转,月华落在眸中,看着更加无辜可怜又可爱。少女对上男人的脸,飞快收回视线,一副忍辱负重又不敢声张模样。 闷声道:“多谢恩人。” 切换顾池文士之道的智障弟弟:【……】 祈中书内心骂得真难听,几乎能盖过二三十道嘈杂心声,听得他脑仁儿就要炸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精彩的。 最精彩的是少女借着眼泪抹掉脸上脏兮兮的痕迹,露出一张还算清秀姣好的脸。尽管皮肤依旧蜡黄,两颊依旧无肉,但干净之后就有了不同的味道。跟难民三人接触过的护卫并未发现端倪,但老叟和智障弟弟却发现少女这张脸跟一开始的,进行细微调整。 眼睛细长了一点儿,鼻子高挺了点儿,眼睑下方和鼻根处多了两颗不起眼小痣…… 变化不大,组合却是另一种感觉。 男人看清少女的脸,错愕一瞬。少女咬着唇上前,斗胆希望男人能收留他们一家。 “……若是……嘤嘤嘤……”不知想到什么,眼泪如断线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恩人行行好,开恩买了我们一家三口。只需给一口饭,什么活儿我们都能做的……” 男人蹙眉,犹豫不决。 但最后还是收留了这三个难民。 老叟和智障弟弟:【……】 三人从远离车队的地方搬到了车队内部。 护卫送来的御寒衣物明显更厚实崭新。 少女抹了抹眼泪,依旧怯生生的。 老叟:【……】 他有理由怀疑祈善以前渣过人家。 不然的话,为什么对方看到这张微调过的脸,答应收留三人呢?哪怕三人遭遇非常吻合难民的经历,但毕竟是陌生人,哪有文心文士不警惕的?问题肯定出在这张脸上。 少女暗中撇了撇嘴。 【是贺述,贺不作。】遥想当年平调陇舞郡那会儿,他还写过好几封信邀请贺述,甚至连寥嘉来陇舞郡之前也遇见过这厮,愣是嫌弃得不肯来,还用他的主公寿命都短作为理由拒绝。如今怎么跟高国搅和到了一块儿? 啧,装模作样,一如既往。 车队没三人合身衣物,只能找差不多的将就。第二日,车队又行驶大半日,隐约看到地平线尽头连绵成线的旗帜——高国大营! 贺述在高国地位似乎不同。 车队只是例行盘查就通过了。 进入大营没多久,智障弟弟看着更加木讷痴傻,走路同手同脚又迟缓,若是没有老叟和少女帮着,估计能待在原地彻底不走了。少女二人见状,便知道智障弟弟在干啥。 有新目标出现在他的文士之道范围。 三人被安排在距离男人营帐附近的位置。 送他们来的五等大夫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乱跑,这里可是军营重地,若是乱跑被人发现就是就地格杀,死了也是白死。 二人点头如捣蒜。 智障弟弟根本没反应过来。 过了足有一刻钟的功夫,智障弟弟突然面色铁青,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大口血,眼睛一闭昏迷过去。这一出并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少女和老叟哪能坐得住?本想瞒着,若是来个医术超绝的,说不定能看出伪装下的真相。 奈何这里是敌营。 贺述的人凑巧来送东西。 少女咬牙,演出一个疼爱弟弟的姐姐该有的反应:“求恩人请个郎中给家弟看看吧。” 少女这一出固然有演戏成分,但也有真担心——栾信这幅样子明显是被反噬,究竟是什么文士之道能伤他如此,“他快不行了。” 贺述略懂医术。 当即答应去看看。 少女:【……】 贺述这厮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智障弟弟紧紧闭合双眼,呼吸微弱。 贺述把脉许久,愁眉不展。 少女在一旁垂泪找补:“……阿弟以前身体康健,只是有一年镇中来了匪人,专抢镇中富户,那一伙匪人手上还会冒光……自那之后,阿弟就痴痴傻傻的,动不动就呕血。” 她怯生生问:“恩人,阿弟还有救吗?” 贺述看着她的脸:“问题不大。” ヾ(ゞ) 元良:谁说只有仇家的? epzww3366xs80wxxsxs yjxs3jwx8pzwxiaohongshu kanshubahmxsw7cctbi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