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狄仁杰

    “孟婆？”狄仁杰站在奈何桥头，看着死寂一般的老婆子说到。

    “呵呵，正是老妪。”孟婆眨了眨眼，将目光投向了狄仁杰。

    “过桥前，是要喝汤吗？”狄仁杰冷冰冰的问到。

    “你愿意喝吗？狄大人。”孟婆似笑非笑的问到。

    “愿意。”狄仁杰面无表情的说到。

    “当真愿意？”孟婆似乎有些不相信。

    “愿意。”狄仁杰肯定的答到。

    “老婆子可以多问一句原因吗？”孟婆似乎有些不死心。

    “生逢乱世，好人难立。狄某人此生无过，却藏苦于心。既可忘，无愧矣！”狄仁杰平静的说到。

    “好个此生无过！”孟婆的言辞间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狄大人生而正义，确能担得起“此生无过”四字。可大人是否想过，此世因有大人在，故众多灵魂得以被拯救。若有来世呢？大人之苦，虽可借老妪之汤忘却，但来世诸多无法自拔的灵魂？又有谁去拯救？”

    狄仁杰抬起头，思索良久方才开口：“前辈，依你所言，好人，就当受永世之苦吗？”

    孟婆叹了口气，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杯，杯中盛着半盏碧绿的液体。

    孟婆将杯子递到了狄大人身前：“这便是孟婆汤，也叫忘忧水，喝下，便再无愁苦。狄大人，你当问心无愧，便是喝下这杯，也是好人。”

    狄仁杰看着孟婆手中的忘忧水，巍然不动。就这样，孟婆一直举着酒杯，狄仁杰一直看着酒杯，仿佛过了几辈子的时间。

    “前辈，告诉狄某人另一个选择吧。”狄仁杰抬起头，终究还是开口了，虽然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疲惫，却没有丝毫犹豫：“狄某人毕生之愿便是天下无贼，若连狄某人自己都不愿为此牺牲，此愿，何时能成？”

    “狄大人……辛苦你了……非是老妪不通清理，实在是正义无双的不朽灵魂太过难得啊……”孟婆看着渐渐没入奈河的狄仁杰的背影，默默念到。

    夜幕即将降临，平日里本就游客不多的植物园更显冷清。滕毅站在大门口，看了看表，估摸着乐瑶也该差不多到了，遂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滕毅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滕警官是吧？”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激动。

    “是，乐瑶呢？”滕毅问到。

    “她在我手上，很好。你来热带雨林馆，就你一人，见到第二个人，我就撕票！”对方说完，挂掉了电话。

    滕毅来到大门旁的植物园管理处，亮出了证件，并叮嘱工作人员关好门，只许出，不许进后，问清了场馆的位置，便沿着大路，步入了植物园深处。

    “我是滕毅，谁找我？”几分钟后，滕毅来到了热带雨林馆，举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四处打望。

    “嘿嘿，果然是你……”一颗大树后，缓缓走出两人，当先一人正是如约而至的，一脸平静的乐瑶，她的身后，则站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不是李老虎还有谁？

    此刻，乐瑶白皙的脖子上架着把锋利的外科手术刀，刀把握在李老虎的手中，想来是李老虎逃跑前从救护车中拿走的。

    “你是……”滕毅看着李老虎，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何时见过。

    “哈哈哈哈，你记不得我了？”李老虎惨笑着说到：“看来，滕警官抓的人，不在少数啊……”

    “恩？”滕毅听后，又仔细打量了李老虎一番，突然，一个多年前被自己逮捕的，穷凶极恶的犯人面孔浮现出来：“你是李老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正是老子！”李老虎狂笑着：“滕警官，你害得我好惨啊——”

    “你越狱了？！”滕毅两眼一虚，此人他再了解不过，根本就是个毫无人性的亡命之徒，当初若不是设陷将其骗到开阔地带用麻醉枪将其制服，要想抓住他，还真不容易。

    “滕警官，我怎么出来的，不劳你费心！我建议，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李老虎咬牙切齿的说到：“你可知道，是你！害得我儿子惨死，老婆到现在也下落不明！是你！就是你！”

    “恩，你家后来的事，我也听过一些。”滕毅平静的说到：“可罪犯就是罪犯，若任由你在外作恶，会有更多的家庭被你毁掉。所以，抓你，我从不后悔！”

    “哈哈哈哈，好个从不后悔！”李老虎气极而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吧？把她放了！”滕毅看着李老虎手中的刀，说到。他不担心李老虎对自己下手，却担心李老虎刀下的乐瑶。

    “你的配枪呢？”李老虎没有搭理滕毅的话，看了眼滕毅空空如也的腰间说到。

    “便装，没配枪。”滕毅刻意拉起T恤证实自己的话。

    “取下皮带。”李老虎命令到。

    滕毅依言从腰间取下了皮带。

    “将两只脚系上，系紧了，别耍花样！”李老虎盯着滕毅的一举一动说到。

    滕毅依言系上了双脚，还刻意用力扯了扯，以向李老虎表示系得足够牢靠。

    “转过身！”李老虎命令到。

    滕毅依言转过身，将背卖给了李老虎。

    “警告你，别冲动！否则，老子一刀要了这女娃的命！”李老虎说着，押着乐瑶，一步一步靠向了滕毅。

    乐瑶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她不敢夺魂，怕灵魂归位后，永远的失去小帅；她也不愿看着滕毅死在李老虎的手下，因为滕毅现在是小帅唯一洗清清白的机会。眼看着李老虎一步一步靠近滕毅，乐瑶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滕毅倒反而放松得多，他早已盘算好，只要李老虎放开乐瑶对自己下手，就立马夺魂反制罪犯，据他所知，当生命安全受到危险时觉醒是不会被孟姜女惩处的。所以，关键，在于时机。

    尽管乐瑶努力拖着李老虎不向滕毅靠近，可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跟穷凶极恶的李老虎抗衡？不过几吸的功夫，迫不及待的李老虎已夹着乐瑶，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滕毅身后，他只需再上前一步，捅出一刀，便能了结了滕毅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