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回 初见

    “李白，你跟我学剑已有十年了吧？”裴旻杵着一柄长剑，看着正洗剑的李白说到。

    “是，师父。”李白点了点头。

    “你悟性过人，天赋极佳，更为难得的是，这十年来，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不曾松懈。时至今日，为师已再没什么可以教你了。”裴旻言语低绵，不免为这段师徒之旅的结束感到遗憾。

    “师父，弟子剑术还尚未学精……”李白闻言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是吗？”裴旻皱了皱眉头，问到。

    “恩。”李白犹豫了一霎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看剑！”突然，裴旻一声高呼，寒光一闪，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气，隔空袭向了李白。

    “师父？！”李白一惊，翻身一旋，堪堪躲过裴旻的突袭，尚未来得及问个所以然，却见裴旻的长剑已如毒蛇般追随而至，无声无息的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师父！”李白头皮一麻，双足一点，手腕一震，长剑如长虹般抹过身前，不偏不倚，刚好拨开了裴旻的致命一击。

    “暴锋剑雨！——”裴旻没因剑势受阻而丝毫滞怠，反是借着反弹之力，剑柄一挽，向李白发起了狂风骤雨般的剑袭。霎时间，如有千万柄剑同时向李白刺去，无数剑锋投下的影子，将整个小院都笼罩在了昏暗之中。

    李白看着密不透风的剑雨，心中蔚为惊叹：不愧为大唐第一剑手，一般高手遇上这一手，莫说抵挡，连躲都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窟窿。

    不过，此时的李白，已远远超越了一般高手的范畴。他双目一闭，清晰的感知着每一剑刺来的速度和角度。

    “嗯？”李白灵光一闪：有一剑！有一剑比其他剑要慢，虽只慢了半分，却终究是慢了一些！就它了！

    李白微微一笑，双目一睁，长剑轻飘飘的递了出去，不紧不慢的，刚好跟那一剑缠在了一起。

    “锵！”一声脆响，漫天的剑雨瞬间消失不见，只余一柄剑在裴旻手中，而这柄剑的剑锋，恰恰被李白的长剑缠绕着。

    “师父……”李白还想说什么，裴旻却微微一笑，单手一震，长剑竟从缠绕处断开，李白正自惊讶时，裴旻手中剩下的半截已脱手而出，化作一柄有去无回的飞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李白的胸口。

    虽说剑已无锋，可在裴旻这等高手手中，莫说是柄断剑了，就算是柄扫帚，都能杀人。

    眼见断剑来势迅猛之极，根本不及招架，更无法闪避，李白一咬牙，持剑之手猛得一震，手中的长剑顿时碎作了无数残片。

    “清莲剑阵！——”李白高呼一声，原本凌乱四射的残片竟像是听见了主人的召唤般，纷纷旋回了李白身前，在他胸前列成了一个立体的剑阵。刚好跟恰自射到的断剑搅在了一起。

    只见断剑一意孤行，势要突破防线以刺穿李白的胸膛，而残片剑阵则如漩涡一般死死拽住断剑，一层又一层的不断削减断剑的杀势。

    “叮叮叮叮——”一阵清脆的金鸣声响起，残片被断剑一批又一批的弹开，可断剑的势头，也渐渐缓了下来。

    “哐当！”直到最后一片碎片被震飞，断剑也终于耗尽了气数，在李白胸前悬停了一刹后，直直坠落下去，摔在了地上。

    “师父！”李白差点小命不保，惊出一身冷汗。当他抬头望向裴旻时，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飞速离去的背影。

    “锵！”一柄宝剑从天而降，插在了李白身前的地面上。

    “徒儿，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以后，你便是大唐第一剑手了！”远远的，传来裴旻的最后一句叮嘱：“宝剑赠英雄，龙泉配高士！谨记，龙泉宝剑乃高洁之剑，只有品行高洁之人，方可佩戴！”

    “师父……”李白双目含泪，看了眼高洁华贵的龙泉宝剑，双膝跪地，向裴旻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当他待要起身时，不经意间扫过了地上的那半柄断剑，顿时呆在了原地。

    那半柄差点要了他命的断剑，竟然是他儿时练剑时用的木剑！

    思绪方毕，剑舞也到了收尾的乐章。李白长剑凌空一挽，修长的身姿如仙人般一旋。

    “嗡——”随着神剑如神龙般回归剑鞘，一声悦耳的龙吟因势而出，在紫极宫殿中不断回响，久久不能离去。

    “大唐第一剑士，乃我授业恩师，裴旻。”李白玉树临风，如根本没发生过刚才剑舞一幕般，气定神闲的说到。

    “难怪了……”高天师对李白的剑舞叹为观止，不住摇着头：“今日得见仙人舞剑，贫道此生也便无憾了。”

    说完，高天师转过身，步向殿内。

    “天师。”李白看着高天师的背影，突然开口了：“你是否漏掉了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高天师笑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哈哈哈哈！我想，我已经知晓谜底啦——”

    李白望了眼高天师的背影，缓缓低下了头，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了紫极宫。

    “贵妃，朕近日觅得一奇人，可有兴趣一见？”李隆基一脸讨好的问到杨玉环。

    “但凭皇上做主。”杨玉环不冷不热的说到。

    “此人乃李家宗室之后，号称剑，酒，诗三绝！”李隆基兴奋的说到：“朕看过他的诗文，确乃千古一绝，已下旨封为翰林，将他留在了长安。”

    “嗯。”杨玉环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你见到他，就知道了！”李隆基不信这个风靡大唐的全民偶像，不能博杨玉环一笑：“来人呐！快请青莲居士，李太白！”

    须臾，一个英俊帅气的白衣男子便一摇一晃的迈着飘逸的步伐踏上了金銮大殿。

    “下官李白，拜见，嗝，皇上！拜见，嗝，贵妃娘娘！”李白满脸通红，偏偏倒到的行了个礼。

    “好你个李白！”李隆基一看李白喝得五迷三道的样子，顿时龙颜大怒：“朗朗白日，正值翰林多事之时，你竟然公然醉酒！还带来酒气来乱我皇宫！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