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传统国学的无奈
圆脸妹子早已习以为常，她带着方夜径直走到了第一个诊室，门边上挂着医生的牌子和照片。 主治医师：何其政门是开着的，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位子上看凌海晨报。 “何叔，这是新来的实习医生方夜。” 妹子介绍道，“南大毕业的。” “辛苦了。” 何其政依然看着报纸，圆脸妹纸转身离开。 “坐吧，那边有饮水机，渴了自己倒。” 何其政放下报纸招呼道，“今年刚毕业？” “去年毕业的，在家里瞎混了大半年。” 方夜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待会你先去挑个诊室吧，只要门上没名字的都可以。” 何其政微笑道，“上午一般没什么病人，你要觉得无聊就玩玩电脑，过来找我聊天也可以，中午是12点下班吃饭，下午2点上班，晚点来也没事，因为下午也没啥病人。” “何叔，我看其他诊室都是关着门的，难道今天就你一个人上班吗？” 方夜不解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中医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正副主任刚刚才去了京城考察，另一个主治医师小秦正在休假，剩下的小林和小顾都是年轻人，他们一般下午才会来。” 何其政耐心地解释道，“反正病人不多，科室里只要有一人留守就行了。” 方夜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从何其政的话语中听出了深深地无奈之意，看来中医真的已经日暮西山，再也难复往日的辉煌了。 在挑选诊室的时候，方夜逐一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的照片，两个主任一男一女，蒋主任五十岁左右，周副主任三十多岁，而主治医师秦雅歌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知性美女，剩下的林治羽和顾屠苏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他选择了何其政斜对面的四号诊室，里面的办工用具一应俱全，而且都是高档货，海侨就是财大气粗。 整个上午果然没有半个病人，何其政那边倒是开了张，方夜闲得无聊，干脆闭上眼睛修炼自己的独门心法雾星决。 虽然没有丹药的支撑而显得进度缓慢，但好歹也能打发点时间。 中午12点，何其政带着方夜到员工餐厅吃饭，下午林顾两人依然没来上班，当四点半快下班的时候，方夜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病人。 这是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少妇，脸色有些发黄，陪着她的丈夫一脸的愤愤不平。 方夜亲眼看到他们从何其政的诊室摔门而出，心里不禁有些诧异。 “请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刷过医卡后，方夜问道。 “我这段时间经常腰疼，之前有在人民医院检查过，医生怀疑是尿毒症，所以想来海侨确诊一下。” 少妇说道，“楼下的肾内科今天挂不到号，所以老公叫我先来中医科看一看。” “那为何……”“你能看就看，不能看拉倒，哪来这么多废话？” 丈夫突然大声质问道，“我看你们这些中医都是骗人的，也就是挂个假招牌的西医而已！” “为什么？” 方夜有些懵逼，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个“伪中医”的？ “中医不是讲究望闻问切吗？ 哪有一进门就让人家先去验血的，这不是笑话吗？” 丈夫理直气壮地说道，“就刚才那老头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还是什么主治医师，我呸！” 方夜这下全明白了。 做为中医的何其政让病人验血，想必还是为了更多的提成。 “麻烦把手伸出来。” 方夜微笑着说道，“我这不用验血，放心吧。” 少妇伸出右手，方夜动作老练地搭上了脉膊，丈夫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 把完脉后，方夜又查看了一下病人的舌苔，问了一些细节后，胸中已经了然。 “你半年前刚生产过，而且还是双胞胎吧？” 他微笑着问道。 夫妻两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方夜并没有说错。 “放心吧，不是尿毒症，只是怀孕时被胎儿压伤肾脏了，待会我给你扎上几针，再开两副药就行了。” 方夜在电脑里敲入药方，然后将医卡还给了少妇。 “医生，我老婆真的没事？” 丈夫反而有些犹豫起来，“要不再做个肾穿确认一下，我朋友说那比较准确……”“没必要，如果两天后你老婆没好转，你直接过来砸我招牌就是了。” 方夜淡淡地说道，“我是名中医。” “你就少说两句吧！” 少妇低声埋怨了一句，丈夫立马不敢吭声。 “到床上躺着吧，把鞋子脱了。” 方夜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自己包里拿出了小牛皮针套。 “裤子不用脱吗？” 少妇有些脸红地问道。 “在足底下针就好了，脱裤子干嘛？” 方夜有些哭笑不得。 他照例先帮对方做了一次足底按摩，没办法，现在体内没有半点真气，只能用按摩来配合针法了……十分钟后，少妇明显感觉到腰间的酸痛已经一扫而空，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丈夫顿时喜形于色。 “回去后尽量不要干重活，饮食方面要忌海鲜，一星期内不复发就没事了。” 方夜细细嘱咐道，“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夫妻俩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诊室，在交费的时候，他们发现药费连诊金一起居然才花了60块钱。 两人面面相觑，在西医科光验一次血就已经上百了，想不到中医居然这么便宜，而且疗效还相当好！“这个方医生是有真本事的啊！” 丈夫感慨不已，“怪我刚才太唐突了，差点错怪了好人。” “就你这臭脾气早该改了！” 少妇白了他一眼，“下次有机会过来好好谢谢人家！” “知道了老婆！” 丈夫嘿嘿一笑，“等你好了，我马上去订副锦旗，给方医生好好宣传宣传。” “算你有良心，回去吧。” “老婆你慢点走，当心点。” “放心，我的腰现在一点事没有，跑都可以……”下班时间快到了，收拾好东西后，方夜来到了何其政的一号诊室。 “何叔，刚才……”“你别说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何其政摇摇头，“我当然知道中医叫病人验血有多荒唐，但这是主任定下的规矩，美其名曰中西结合，如果拒不执行的话会被穿小鞋的。” “怪不得中医科这么少病人。” 方夜叹了口气，“连自己都摒弃老祖宗留下来的方法，这又让病人们如何相信中医的疗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