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汉中之战（23）
张郃诈败的事情，军中只是传达到百夫长层次，那些军卒并不知情，只当是张郃不敌张飞，都撒开丫子跑路。 这些军卒本无战心，眼看就要回到瓦口关，张郃明明打不过，非要停下来交战。 虽然勉强摆开了阵势，但才一接战，阵型就摇摇欲坠。 能够苦苦支撑不败，除了张郃身先士卒，奋勇向前，还因为那些百人将一直喊话，声称援兵很快就到了。 坚持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援兵还没有出现。 就算是派人到瓦口关求救，援兵也应该到了，现在还毫无动静，军卒们认为是受骗了，军心已乱，开始溃散。 张飞领军交战，当然也听到了张郃军的喊话，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只顾引军冲突，张郃军大败。 张郃毕竟武功高强，就算是张郃也难以拦住，他死命杀开条路，回到瓦口关，收聚败兵，坚守不出。 张郃的两路伏兵有数千人，却被魏延、雷铜领军拦住，一阵乱箭射出，将他们赶入峪口，用车辆截住山路，并放火烧车。 山谷草木皆着火，烟迷其径，伏兵不得出，虽然折损不多，但等到绕道回到瓦口关，已经是数日之后了。 随着败兵陆续回到关上，张郃收拢了数千军马，心下稍定，倒也勉强能够守住关隘不失。 张飞和魏延、雷铜三人，连日来轮流攻打关隘，张郃不敢大意，关上用滚石檑木防守，张飞不想损伤太重，并没有强攻到关口。 张飞见强攻不成，索性先不攻关，把军退二十里下寨，吩咐吴登引数十探马，散开往关隘两旁，哨探小路。 还没有等到吴登回报，张飞与魏延在山边遛马，忽见男女数人，各背小包，于山僻路攀藤附葛而走。 张飞用马鞭指着那几个人对魏延说道： “夺取瓦口关，只在这几个百姓身上。” 便唤身边卫士吩咐道： “你下去请那几个百姓过来，我有话要问，要好言相求，休要惊恐他们。” 那个卫士是个伶俐人，很快把那几个男女唤到马前，张飞下马用好言以安其心，问其何来。 百姓虽然内心畏惧，但还是老老实实告诉张飞： “我们本来是汉中的居民，到西川走访亲戚，现今要回汉中，听知这里有大军厮杀，塞闭阆中官道；今过苍溪，从梓潼山桧釿川，绕道进入汉中，想要快点回家去。” 张飞绕道，并不是想偷袭汉中，而是想夹攻瓦口关，就问道： “从这条路绕到瓦口关，路途远不远？” 这几个百姓，经常走这条小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并不太远，从梓潼山小路绕过去，刚好是瓦口关背后。” 张飞闻言大喜，就把这几个百姓请到军营，好酒好菜招待，许下赏金，让他们带路，一起前往。 张飞定计以后，召魏延、雷铜分付道： “雷将军领军谨守营寨，魏将军引兵扣关攻打张郃，我亲自引轻骑出梓潼山，从关后夹攻。” 张飞令百姓在前引路，挑选五百精锐步卒，抄小路前往瓦口关。 张郃手下只有不到五千败军，料想难以守住关隘，派数拨人向夏侯渊求救，已经得到回报，说是曹洪从邺城来的援兵已到，不日将前来接防。 援兵迟迟不到，张飞并没有前来攻关，张郃反而忧心忡忡，害怕张飞有什么诡计。 忽然，卫士来报，魏延率军在关下攻打。 张郃听说不是张飞，心中没有顾忌，为了鼓舞士气，决定亲自迎战，就披挂上马，准备下山迎战。 忽然又有探马急报： “关后四五路火起，不知何处兵来。” 张郃一听后院起火，心中感觉不妙，也顾不得下关迎战，自领兵来到关后。 迎面看到一彪人马，旗开处，张飞纵马而出。 张郃大惊，不敢迎战，急往小路而逃。 小路狭窄，马不堪行，后面张飞追赶甚急，张郃弃马上山，从山涧小路走脱，但随行的数千军卒，只有数十人跟在身边。 张飞占领瓦口关以后，前往汉中再无险阻，等于是打开了进攻汉中的通路。 张飞知道轻重，也不想直面夏侯渊，并没有贪功急进，而是紧守瓦口关，派快马驱成都向刘备报捷，等待下一步指示。 刘备得到张飞的捷报，知道进攻汉中的通路已经打通，就召集众人商议，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在曹操援军到来之前打下汉中。 法正进言道： “前者，曹操击败张鲁，平定汉中，并没有因此势以图巴、蜀，只留下夏侯渊、张郃二将屯守，而自引大军北还，此失计也。今张郃新败，瓦口关失守，主公若乘此时，举大兵亲往征之，则汉中可定也。既定汉中，然后练兵积粟，观衅伺隙，进可讨贼，退可自守。此天与之时，不可失也。” 刘备、孔明皆深然之。 于是，刘备亲率法正、黄忠、赵云、高翔、刘封等，用黄权之计，攻破了巴东郡的朴胡以及巴西郡的杜濩，大军直逼汉中郡。 …… …… 马谡送走孙朗以后，闲来无事，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由得拿出手写的梦中天书，随意翻看。 忽然，跟随张飞征战的吴登派人前来汇报，张飞已经彻底打垮张郃，占领了瓦口关，现在屯兵阆中休整。 原来留在张郃军中的十余名细作，经过这几场大战下来，刀剑无眼，也折损了数名，剩下的还是跟着张郃，退回了汉中。 吴登来信请示，这些暗棋觉得已经完成了使命，现在张郃几乎成为了光杆司令，那十余名百夫长，也无用武之地，有人想要乘机回到西川。 马谡现在丁忧在家，并没有权利安置他们，吴登自己也只是一名百夫长，更不能自作主张。 这些细作要回到西川，他们的身份不难认定，但只能是进入张飞的军队，就算不论功行赏，要保持他们原来的职位，也需要张飞亲自安排。 张飞的本部军队，不过五千人，要他一下子安排进去十几个百夫长，意味着要调走相同数量的军官，也是颇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