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北月宫变
“阿嚏!”司徒冥打了个喷嚏。 西柏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快穿上吧,晚上海风寒凉,小心着凉。” “谢了!”司徒冥接过外套穿上。 宫徵昂也从船舱里面走出来:“我们这才刚出海,要想到达南花国港口,还有很多天呢!” 司徒冥:“知道。” 西柏:“唉,看来这得在海上漂近月余的时间了,真希望这一路上可以平平安安的。” 司徒冥拍着西柏的肩膀:“放心吧,只要是没有海匪,这一路必定安全无疑!” 西柏:“希望如此。” 宫徵昂看着无尽的夜空,思绪不知道飘去了何方。 林月儿:“叫大家进船舱待着吧,晚上海风寒凉,易患风寒。” 傅云霁:“嗯。” 拂青衣现下已经感觉好多了,喝了点热茶,身子也暖和了许多。 宫徵昂:“公子?您怎么出来了?” 傅云霁:“大家都先进船舱里吧,夜晚寒凉。” 司徒冥犹豫:“可是,这船舵怎么办?” 傅云霁:“没关系的,只要不是人力故意更改,航向一般不会出问题。” 西柏:“是这样哦。” 三个人随后便进了船舱。 司徒冥:“还是船舱里面暖和。” 拂青衣给他们倒热茶:“喝杯热茶吧。” 宫徵昂:“你感觉怎么样了?症状有没有减轻一些?” 拂青衣:“哦,好多了,多亏了师傅的药丸,要不然我现在早就躺板板了。” 西柏:“第一次出海有些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司徒冥:“别怕,这才第一天,你慢慢适应了就好了,我们还要在海上待很久呢!” 拂青衣:“真希望是这样。” 墨墨:“要是实在难受的话,就去睡觉,睡着了就好了。” 宫徵昂:“这倒是个好主意!” 傅云霁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不言语。 林月儿似乎察觉到了他身体不适:“你怎么了?” 这一句话,大家才将视线转移到傅云霁身上。 傅云霁此时脸色煞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头有虚汗浮上。 宫徵昂快步来到傅云霁身边:“公子?” 搭脉,紧皱着眉头,神经紧绷。 西柏开始担心:“公子?” 司徒冥也紧张起来了,傅云霁每次身体出现问题,他们三个人一次比一次更紧张,无一例外。 傅云霁努力坚持:“我,我没事,大家别担心。” 宫徵昂还在把脉,眉头一直不敢松开:“阿冥,去把我的箱子拿过来!” 司徒冥起身:“我这就去!” 林月儿自然心中担忧:“他这是怎么了?” 西柏解释道:“哦,林姑娘不必紧张,我家公子从小患有暗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作,不碍事的,不碍事的。”说到最后,声音都虚了许多。 墨墨盯着他看os:看此人的症状,不像是从小的暗疾发作,倒像是服用过某种药物而产生的后遗症,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司徒冥很快就回来了:“箱子拿过来了!” 宫徵昂打开箱子,拿出一盒银针,这银针一共八十一根,材质非同一般银制,懂行的人看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拂青衣不禁感叹:“哇,这银针好漂亮啊!” 宫徵昂没时间理会别人的反应,他取出几根银针扎在几个重要的穴位处,傅云霁稍微平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宫徵昂将银针取出,处理干净,消毒,然后放回盒子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了。” 傅云霁明明身体不适,还要硬挤出一抹微笑:“大家别紧张,我没事。”明显声音虚弱了很多。 实际上这话是说给想听的人说的,墨墨不作声,但是他明显地看出了林月儿的反应,刚才还担心地样子,在傅云霁此话一出之后,林月儿便放松了下来,墨墨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的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姐姐开始对这个陌生人如此上心了?在他还没有找到林月儿之前,他们之间究竟还发生过些什么事情? 西柏坐下:“公子,喝杯热茶吧。” 宫徵昂将东西收好,放回箱子里,将箱子关好,这一箱子里全都是宝贝,全都是可以救傅云霁的宝贝,切不可丢失其一。 傅云霁缓解气氛:“大家这都是怎么了?别紧张,我很好啊,现在已经没事了,这冷静的氛围是怎么回事?青衣,讲个笑话来听听。” 拂青衣突然被点名:“啊?我?” 傅云霁笑笑,那么有气无力地:“嗯。” 拂青衣:“我不会啊,师傅?”他看向林月儿。 空气静了那么一会儿,林月儿开口:“咳咳,从前有一个老农,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叫财富,老二叫笨蛋,老三叫笑话。一天三个儿子砍柴回来,老农问他老婆,老婆子,他们砍了多少柴回来。他老婆答到,老头子,财富一点都没有,笨蛋有一点,笑话倒是有一担。” 林月儿说完,船舱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外面的海浪声。 宫徵昂看了看西柏和司徒冥,三个人故作思考的样子,就连墨墨也被林月儿惊住了,而拂青衣则是不敢笑。 只有傅云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太好笑了!” 他这一笑,气氛缓和了不少,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连墨墨也忍不住笑了。 傅云霁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哟,哎哟,我的肚子,真是没想到,月儿你竟然还会讲笑话!让在下大开眼界!” 林月儿笑:“这些都是听我以前一位朋友讲的,他讲过很多这种小故事。” 傅云霁笑:“那你这位朋友还真是位奇人,有机会我定要见见。” 林月儿:“会有机会的。” 傅云霁的笑就没停过:“既然月儿都讲了,那我们每个人都讲一个吧,都别想蒙混过关!” 西柏主动请缨:“那我先来!” 傅云霁:“好,你来!” 林月儿觉得这种氛围真的很好,仿佛回到了当年他们一行人出海的时候,那个时候,无名就是大家的开心果,他总是能讲出来很多笑话,而且就算大家拿他寻开心,他也从来都不会生气。 墨墨笑着,听着大家你一个我一个的讲着,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船舱里面欢声笑语,船舱外面,海浪驰涌,暗夜横生,风声徐徐,星星布满了天际,这样的夜晚,人生能有几回? 经过了十几个日日夜夜,航行的路程终于快来到一半了,这回有观星能手在,时间也缩短了不少。拂青衣已经完全适应了在海上的生活,晕船的感觉早已消失不见了。 林月儿一个人在船顶舞剑,这些日子大家有说有笑的,虽然很欢乐,但是她并没有沉迷其中,她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虽然这趟江湖行,她的消息些许闭塞,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心中的计划。此时的她,剑法也早已经大成了,就算是风之雪和她对招,也不一定能占上风。那些曾经参与过那件事的人,她这次一个也不会放过,还有,无名,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鬼域。 鬼域之中有一处地牢,名叫鬼牢。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不仅仅是因为此牢是鬼域所有,还因为这牢中的酷刑。关在这里的人终年不见阳光,于阴暗处苟活,于世上之人来说,他们早已归于地下,不再是世间之人了。有的人,每天还要遭受严厉的酷刑,但是不会轻易死掉,却是每天如此反复地遭受折磨,虽然活着但根本不是人,与鬼无异,所以世人称此牢为鬼牢。鬼牢一共有三层,都藏建于地下,其中关押着各种各样的人,各国各地的人都有,江湖上的人也有,当然也不泛各国朝中之人,这些都不令人感到意外,最令人意外的是,这里还关押着一个足以震惊天下的人,此人若是出世,不仅四国有可能陷于战乱之中,就连鬼域也有可能在一瞬间覆灭。 无名被关押在第二层的某间牢房中。 无名坐在那里,他也确实想躺着,只是一身的伤,躺下的话会碰到伤口,所以躺着不如坐着。 “我来了,今天比试什么?”一个清亮的女孩子声音响起。 无名闭着眼睛:“让你带的东西都带了吗?” “带了,这些东西都是你应得的,也是我答应给你的,自然带了。” 无名:“你一个人来的?” “是啊,你这话都问过多少遍了,每次都要问一遍,你不累吗?” 无名:“不得不问啊,毕竟你可是那个人的女儿。”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过来点儿。” 无名缓慢地起身,往前面挪了挪,伤口促使他行动不便。 她打开一个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轻轻地涂抹在无名的伤口上。 无名:“嘶,你轻点儿!”果然装酷不过半刻。 “我已经很轻了,你这伤口太深了,这样下去,你早晚全身都是伤疤,到那时候你就是个丑八怪了!” 无名:“嗐,你这丫头,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盼过?”声音后半句变微弱。 无名发现小姑娘情绪有点不对劲:“哎,你别这样啊,我这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呢吗?这些都是小伤,不会危及到性命的!”努力安慰着,虽然他也不会安慰人,这也是头一次。 “好了,擦完了。” 无名:“谢谢你!”突然说道。 “干什么?” 无名:“没什么。”说完才觉得此话有些肉麻。 “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要一直被关在这里。” 无名:“你就别想这些了,一个小丫头,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千万别去掺和,懂吗?”他正经道。 “嘁,不用你说,本小姐自然知道!” 无名:“知道就好!” “我们今天要比试什么?” 北月国皇宫,夜晚降临,北秋勒刚批阅完奏折,身心俱疲,又整日担心着北秋月华的安危,这些时日一直都没有休息好。 北秋勒深深地叹气:“唉。” “劳心劳神可不是长久之计!” 北秋勒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戴着斗篷帽的人:“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我是谁,难道你忘记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自己的连帽,与北秋勒对视。 在北秋勒看清楚眼前此人的时候,一瞬间睁大了双眼:“你,你竟然还活着?” “我为什么不能活着?” 北秋勒不敢相信,他是真的不敢相信。 “你放心吧,我不是回来跟你抢皇位的。” 北秋勒不明白:“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回来看看,毕竟这里也曾经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不是吗?” 北秋勒无话可说,对于眼前这个人,他心里有愧。 “看你这一脸愧疚的表情,真是难看至极。” 北秋勒悲伤的神情:“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哈哈哈……” 北秋勒看着眼前大笑的人,心头一紧。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过得不好啊?还是希望我干脆就死在当年那次宫变中?” 说起当年那场宫变,北秋勒确实诸多愧疚,毕竟是因他而起的。 北月国从建国以来史上第一次宫变,就是发生在大约二十五年前。那时候的北秋勒还只是一个普通皇子,而太子则是当时的皇后所出,名叫北秋晏。北秋晏比北秋勒小三岁,但是才学武功都要胜过北秋勒许多。北秋勒是贵妃所出,只要有太子北秋晏在,他就永远坐不上那个皇位。贵妃为了自己的儿子能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设计了一场惊天的阴谋,发动了史上第一场宫变,那场宫变,皇后为救太子,被一箭穿心而亡,太子在暗卫的掩护之下逃脱了,可是宫变结束之后,众人却在一堆尸体中发现了太子的尸体。这次宫变死的不仅仅是一个皇后和一个太子,还有皇家精心培养的暗卫队,无一人生还。皇上连闻数次噩耗,心神俱损,因此一病不起,偶有一次清醒之时,也只是召了北秋勒侍疾。皇帝那时候躺在床上,将查到的所有真相一五一十地都说给北秋勒听了,北秋勒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是这场宫变的幕后主使。从皇帝寝宫中离开之后,北秋勒就去了贵妃宫中,他恰巧听到了一个侍卫和贵妃在说此事,北秋勒拔剑将那人一剑刺死了,然后拿剑指着他的母亲,质问她,这一切的真相。贵妃着实是被自己儿子的此举吓了一跳,竟还端着自己贵妃和母亲的架子,斥责北秋勒竟敢拿着剑指着她,简直是放肆!然而北秋勒根本没有一丝动摇,贵妃最后还是无奈道出了实情。随即,太监来报,皇帝驾崩。等到北秋勒再次从皇帝的寝宫中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道遗旨,这道遗旨是给贵妃的。他将这道遗旨扔给她,贵妃看到遗旨前边的内容,开心地笑了,因为她的计谋没有白费,遗旨中写道皇位传给皇子北秋勒,但是再往后看,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先皇遗旨要她陪葬,而且是不同穴,死生不复见。她拿着圣旨,嘴里不敢相信地念叨着不可能,我要去找陛下,这不可能,但是她还没有跑出这间屋子,就进来一群人拦住了她,手里还拿着白绫。这件事之后,贵妃娘家的人也还在,先皇之所以不动他们,是因为北秋勒本就不是皇后所出,又不是太子,才学武功都不是上佳,这些人多少可以成为他即位的支持者,所以不能动,即使他们中不泛有参与那场宫变的人。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帝王权衡之术,直到死,都得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考虑,这也是他此生身为一国之君应该做的,无他。 北秋勒回想了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是想要这皇位,我可以还给你。” 北秋晏听到他这么说,更加生气,愤怒地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真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吗?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来对付我!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乖乖听话的太子了!你这皇位,既然做了,就继续做下去,脏了的东西,我不想碰!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 北秋勒的脸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了,但是他却没有一点挣扎,任凭北秋晏这样掐着他的脖子。 北秋晏松开手,北秋勒跪在地上疯狂地咳嗽,呼吸着,脖子上的手印很明显。 北秋晏拿出手帕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手:“放心吧,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 北秋勒看着北秋晏,他缓过来不少。 北秋晏平静地说道:“借你女儿用一下,等事情结束就把她安然无恙地还给你。” 北秋勒一听到此话,根本冷静不了一点,他站起来,抓着北秋晏的衣服:“华儿?是你带走了她?你把她带到哪去了?!” 北秋晏看着他,眼神让人看不出什么喜怒:“真难得能看到你这个样子,你放心,我知道她是你唯一的女儿,所以自然不会让她有任何生命危险。” 北秋勒听到北秋晏如此说,倒是真的相信了一样,接着北秋晏说道:“但是,这还要看你的表现。” 北秋勒不可置信地看着北秋晏:“你要做什么?” 北秋晏笑:“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你时刻准备着就好。” 北秋勒松开抓着北秋晏的手,愣在原地,他还是低估了北秋晏,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孩子了。 北秋晏走出这个门之前还留下一句话:“我知道她是你唯一的孩子,我不会让她死的。” 北秋勒哭了,他真的感觉到很痛,不是身体上的那种痛,而是心里的,精神上的那种痛,忍受不了一点。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比不过北秋晏,如此还是被他拿捏在手上。 鬼域。 北秋月华醒过来,晃了晃头,眼睛方才看得清楚一点:“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了,川行一呢?” 此时,一个女孩推门进来:“哟!你终于醒了!” 北秋月华不曾见过眼前这个女孩:“你是谁?” “我啊,我是这里的主人。” 北秋月华问道:“这是哪里?” “鬼域啊。” 北秋月华不敢相信:“什么?” “这里是鬼域,你耳朵不好吗?” 北秋月华不解:“那我为何会在此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来给你送饭的,饭送到了,我先走了。” 北秋月华叫住她:“等一下,你先别走!” “嗯?你还有事吗?” 北秋月华:“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不知道。” 北秋月华:“那你知道什么?” “你管我?知道的我都说了,不知道的,你问我也没有用!走了!没事别烦我!” 北秋月华:“喂!” 那个女孩出了门:“还有,我不叫喂,我叫司空翎!” 她走远了,屋子的门再次被上了锁。 北秋月华敲门:“喂!锁门干嘛?干嘛把我关在这里?!喂!?”没人回答她。 epzww3366xs80wxxsxs yjxs3jwx8pzwxiaohongshu kanshubahmxsw7cctbi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