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周群和他的盘古教

    就在赵云忙记者观察敌情并作出下一步打算的时候。来自冀县城那边的喊杀声突然传了过来。

    他能够猜到，那是梁鹄利用这次爆炸而发动的进攻。看来那只老鸟也谈不上多么愚蠢，还知道外地人混乱的时候出击。不过，他手中的兵力恐怕少得可怜，能不能有效的击溃对方还实在难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让赵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一阵阵的喊杀声之中，突然多出了百姓们嘈杂的叫喊声。赵云立刻皱紧了眉毛，他是在担心这场战斗是不是波及到了无辜的平民。

    然而，当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阵之后，他才意识到事情看来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

    因为那些声音虽然显得聒噪，而且男女老幼什么人的声音都有，然而他们呼喊的却是相同的内容，显然是有人组织他们这么干的。

    既然有人组织，那说明他们还在秩序的保护之中，貌似不会出现什么人身危险。只不过他们喊的话有些奇怪，什么“天雷降世，惩戒鲜卑”，什么“盘古神罚，五雷轰顶”。尽是一些类似神秘谶语的东西。

    战后，赵云才从多方面的渠道打听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原来和自己一同前来的那个叫做周群的年轻人，此时，已经成为冀县城内小有威望的人物，他的威望并不是来源于类似街头痞的那般的殴斗，而是来源于他的学问。

    自从在桃林塞旁听过苏宁与张角的对话之后，周群就有了自己传道的想法。而那个时候，苏宁有意无意向他提及的盘古，就成为了他传道的基本材料。

    当他到达凉州，从更多的方面开始了解苏宁及其治下的渭水公司之后，关于盘古教的那个框架，也一点一点地被充实起来。

    从那以后，坊间就开始流传这一宗教，一开始信仰的人数并不多，毕竟周群所传播的教义太过奇怪。尤其是他从苏宁等人那里学来的宇宙大爆炸理论，在老百姓们看来显然是无稽之谈。然而，随后他就修改了教育的引导方向，用实用主义技术慢慢地渗透进信用的脑海之中。他在教义中尖锐地指出，创新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残留下来的神的意志。是作为沐浴了盘古恩泽的我们人类，必须应该继承的意志。

    那些出现在渭水边上的奇怪工坊，就是秉承这一意志之后的产物，它能够带跟人类更好的生活，这也是神的意志继续保佑我们的具体体现。

    神的意志是不会坑害虔诚信众的。日新月异的发展将带来目不暇接的变化。刚才同城外传来的那一声轰隆，也是创新的产物之一。

    所以虔诚的信众们没有必要感到恐慌，因为那是惩罚生性贪婪，素来只知道劫掠而不知道生产与创新的鲜卑人的。

    他的这种教义，在爆炸声传来之后的冀县城中，也起到了很好的恢复秩序的作用。这也大大缩短了梁鹄召集兵马的时间。

    故而，梁鹄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表现非常赞赏，然而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表现却并不满意。

    他的信众们，虽然在教义的不断灌输之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他这个自封教主的家伙，在信众们询问外面究竟是何等创新之物的时候，他也只能尴尬的笑一笑，说自己还要请教那些有学问的人才能知道。

    这也是他教义当中的另外一个重要内容。苍天大道虽然就存在于我们周围，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解析其中的奥义。所以每一个人都要虔诚地面对天道，而又要谦虚地向他人请教。

    有些信众对于这一点是有些理解困难的，他们认为代表盘古大神前来引领他们的人必定是无所不知的存在。即便遇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应该设法搪塞过去才是。然而眼前这个家伙竟然大大咧咧地承认下来，这实在是有事威严。

    然而，更多的信徒，尤其是那些略有文化基础的信徒，对于周群的表态就很是支持。

    他们在参悟教义之后，普遍有着这样的观点：盘古大神在临死之时为我们的宇宙制定了规则，如今我们只要了解这些规则，然后想方设法地去利用它就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然而这些规则毕竟是神祗所创，岂能是普通凡人就能够参悟的，所以我们这些凡人必须要聚集在一起，才能够有所发现发明。一两个人的智慧在浩渺的天道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那些自诩为生而知之的圣人，显然这是一群江湖骗子而已。

    于是周群就在众多信徒的期待之中，快步进入种花家寻找他心目中的那些大学问家。

    很快，来自北宋的胡瑗就为他解释道：“那应该是一种名为火药的东西爆炸而成的。”

    在北宋时期，火药虽然还没有广泛地应用到军事上，但已经比较深入的渗透进了人民的生活之中。每年的正旦和上元节的时候，汴京城中都会有人燃放装有火药的药发傀儡。所以他胡毛人对于这一点还是略有一些了解的。

    只不过他的观点刚刚提出不久，就遭到了孙家鼐的反对。

    “那绝对不是火药，火药哪里会有那么大的威力，那应该是西洋人制造的炸药。工坊里头的那些洋鬼子，一直都没停下来过倒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说不定就是其中的某项产物。”

    周群更加倾向于孙家卖的解释，他还记得当年送您为他解释天文学问题的时候，说出来的大都是一些洋人的名字。他毕竟是一个少年人，对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本能的就有一种好奇，所以至今仍然印象深刻。

    他虽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形成了一种洋人科技先进于本土认知的观念。但这并不影响他做出自己的判断，而且这个判断在事后也证明是极其接近事实情况的。

    更何况孙家鼐在说明这一点的时候，还引用了他的家乡在遭受到洋人进攻的时候出现的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当时的清朝人比较迷信，不光是认为照相技术会夺走人的魂魄，就连他们祖先发明的火药技术，似乎也不太认识了。

    周群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从孙家鼐那里听到了什么五雷轰顶之类的话。他自然不会用这些迷信的言辞去蛊惑他的信徒，然而他却知道外面的那群鲜卑人，素来是崇敬上苍迷信鬼神的一帮家伙。

    既然如此，那就要让他们的愚昧付出代价才行。

    于是周群找到了梁鹄，向他提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此时的老鸟已经集结好了军队，正准备打开城门出去击垮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新病人。意气风发的，他原本是不准备搭理这个年轻人的，然而年轻人只用了几句简短的话就成功的吸引了老鸟的注意力。

    “你能够让鲜卑人变得更混乱？”老鸟凭借着对周群的上佳印象，没有把话听完就同意了周群的想法。毕竟他这次能够领兵出击的缘由，也是因为鲜卑人在爆炸之后陷入了混乱之中。

    如果能够让对方变得更加混乱，那无疑增加了自己此次出击的胜算。毕竟留守在汉阳郡之中的汉军士卒，都是些被淘汰下来的老弱病残，那些精锐的士兵自然早就已经派遣到北地郡的前线去了。

    周群这位少年的心中依旧单纯的很，他当然不会有老鸟那么多的心思，所以在征得老鸟的同意之后，他就立刻迈着欢快的步伐，带着他的那些信徒们登上了看上去还算坚固的城墙。

    由于周群还没有在教义之中加入洗脑式的爱国教育。所以，这群信徒在登上城墙之后难免显得有些紧张。

    然而他们对死亡的恐惧，很快就在周群的几句劝慰之后烟消云散，随后周军向他们布置了任务。信徒们对于任务的内容一开始还有些不太了解，毕竟那是一些教义之中经常指斥为错误的观念。然而，当周群说那只是用来吓唬鲜卑人的恐吓之词时。凉州的百姓们瞬间燃烧起了仇恨的怒火。

    生活在凉州的他们，谁人与游牧部落没有血海深仇。一听到是为了对付敌人所用，他们自然没有拒绝参加的道理。

    于是就出现了那一声声的呐喊，有些熟悉鲜卑人生活的凉州人，还用出了鲜卑部落的语言。这虽然让整体的那海鲜的参差不齐而且嘈杂难听，但却意外的让城外的鲜卑人很快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原来这竟然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怪不得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们鲜卑人究竟做错了何事，怎么会招来腾格里的惩罚呢！”

    “那你说出了腾格里之外，谁还有这么大的威力呢？”

    “汉人经常能够构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们……”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对付害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来，你几时见到过汉人用出这样威力强大的武器。”

    步度根周边的两千名鲜卑骑兵，以及被他派出去追杀赵云的那一千名骑兵，没花多长时间就在类似的对白之中，缓缓的陷入到了更大的恐慌之下。

    最先陷入一片混乱并发出惨烈哭嚎的，致那些正在追杀赵云的骑兵。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在近距离上亲眼目睹了这场爆炸，而那些被爆炸直接掀翻落马甚至死无全尸的鲜卑人之中，颇有一些人昨天还和他们一起喝酒。

    这样剧烈的变化让他们显然难以接受，有的人冲到战友的尸体旁边哀嚎起来，有的人傻愣愣的看着四周被引燃的房子，慢慢的吞噬着自己对于战争胜利的信心，而更多的人都是陷入了手足无措之中，他们不知道该怎样救助哪些还在呻吟的战友，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刚才的那一声巨响。

    没有相隔多长时间，这里的哀嚎加剧了城墙外围那些鲜卑人的混乱。没有多长时间，他们的混乱程度因为更多的人数而愈发难以控制。

    步度根愤怒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鞭，想要让自己的手下们恢复平时的秩序，然而他那些平时乖顺的手下们，此刻只顾着哀嚎不止，根本没人去执行他的命令。

    步度根叹了一口气，看来想要恢复刚才的秩序，只能慢慢的等待他们冷静下来。可是来自城门方向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那些狡猾的汉人显然不准备给他留下多少时间。

    步度根狠狠的骂了一声，调转马头率先逃离而去，他的那些部下们看到自己的主帅竟然夺路而逃，哪里还会留下来与汉军士兵拼个鱼死网破。于是他们纷纷调转马头，准备学着自家主帅的样夺路而逃，只是他们选择的方向五花八门，按照草原上的打拼给他们留下来的经验来看，如果选择和自家主帅一同逃亡，那么就有可能成为敌人重点追击的对象，反而不利于自己的生存，所以除了那些非常忠诚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和自家主帅一起逃命。

    步度根对这一点显然早有预料，不过他可没有心情去在乎那些士兵们怎么想，反正自己是率先逃跑的，汉军不一定能够及时发现自己，而那些四散逃命的士兵，反而有可能吸引汉军的追击。这不就有利于自己的逃命了吗？

    于是就在将帅与士兵皆大欢喜的情况之下，这股强势来袭的鲜卑勇士们顿时化作鸟兽散。

    只是不同于盲目逃避的士兵们，步度根此时还有着自己的选择。那就是前往他的心腹奴隶轲比能那里暂时栖身。

    轲比能此刻正率领着3000骑兵，在围攻渭水旁边的那些工坊。只是不知道那一声巨响之后，那场志在必胜的战斗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此时的赵云也在赶往那里的路上，只不过他的目的地是旁边的狼堡。刚才他趁着鲜卑人陷入混乱的时候，夺了一匹马就疾驰而去，那些鲜卑人竟然没能反应过来。倒是有几名受到惊吓的鲜卑骑兵，以为是他们这边也发生了混乱，竟然选择了和赵云一样四散奔逃。看得赵云大笑不已。

    不过几炷香的时间之后，他的笑声就发布出来了。因为登上狼堡的城头之后，他清晰看到了即将要被攻破的渭水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