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昆仑血 第二十六章 美丽心计
普罗米修斯和帕弗洛的房间在同一个区域,相隔两个过道。路上,切芙媞主动和普罗米修斯说话,一点也不掩饰对他的欣赏。她高挑的身材充满了诱惑,高跟鞋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人心升异样感觉。瞧着切芙媞性感的背影,帕弗洛心里酸酸的。 一进房间,帕弗洛就抱紧切芙媞狂吻,仿佛沙漠中一株行将枯萎的小草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甘露,饥渴难耐地沐浴其中,恨不得将她捏成碎块吞进肚里,却跪在她脚下。 切芙媞满意地看着这个已经心甘情愿地跪下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欢畅。幸福指导器总能在需要时如愿以偿,令她不得不对水分子人类奇特的科技创造力刮目相看。她闪到电脑桌边给自己斟了杯酒,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这笑让帕弗洛备受刺激。她让他经受挫折后驯服地接受支配,并在这样的驯服中不断地将灵魂与她身体融为一体,伏在他耳边柔声说:“亲爱的,我会给你快乐的。来吧,打个响指而已。我先去洗个澡。” 帕弗洛听话地打了个响指,声控投影电脑自动启动,很快弹出输入密码页面,但他却忘了输入,直到切芙媞微笑着提醒。电脑密码每个月自动更新一次,通过脑机接口器输入大脑供他提取。她轻抚他头。她特别喜欢他头,很想弄清楚这里面究竟藏着多少秘密,还有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早晚会跳进他脑袋里” 她想着,得意地笑,给他更坚实的温柔。她知道这个动作会怎样地影响玩弄在手中的这颗脑袋,果然感受到他神经触放的悸动。她其实压根儿没心思洗澡,那不过是刺激他脑细胞在她需要时产生种种绮丽幻想的美妙借口。她是他灵魂。她支配他全身心地想她,他就全身心想她。她不允许他脑袋里生出丝毫杂念,他的脑细胞就争先恐后地听她使唤。她不希望人类因为他突然生出的什么古怪念头而发生脱离预定轨迹的改变,他就对她的爱倍加珍惜。 电脑很快进入主页面。柔媚的声音如同程序指令驱使他大脑神经元的主系统飞速运转,指挥各子系统自动完成各项预定操作。他自动点开一个文件夹,这是他每天打开电脑必须要做的一个习惯动作。电脑再次弹出密码输入框。他自动读出密码,这是他紧接着必须要做的第二个习惯动作。但接下来却挡机了,因为后面的动作带有无限的随机性,不是规定动作的自动延续。然而这些通通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连续的情感反应。 她将脸贴向他,感觉到火一般的烫,娇笑一声,柔滑的纤指拨弄出和弦般的柔情蜜意,长长的秀发带着缭绕的意味顺着他脸颊轻轻流淌。他如触电般震颤,胸膛急剧起伏,享受着自由的奔放,发自内心地感谢上帝,一遍又一遍地欢叫:“哦,切芙媞!我的上帝” 她瞧着他满足地睡去,穿好裙子,踮着脚尖走到电脑前,从镶边白金手链中拔出一个极小的超薄磁盘插入主机接口,再从打开的文件夹中找到一份文件,将数据线连接手机,和磁盘同步下载。文件全名为《太空军事部署与高科技武器研发与应用方案》(审议稿),编写单位是太空军事委员会太空联合舰队作战指挥部和太空科技委员会。文件左上角盖有“绝密”字样的印章样,仅文字就有好几百页,还不包括设计图效果图实验样品和工程视频等,全部下载完要好几分钟。她紧张地等待,忽然听到他声音:“亲爱的,你做什么” 她心一紧,手中多了把小刀,一动不动地等他过来,却没动静。侧身望去,见他仍在沉睡,一只手搭在她刚睡过的地方,才知他在梦呓。想起他一夜的神魂颠倒,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斟了杯酒,边惬意地品尝美酒边耐心等待,懒得将他放在眼里。 文件下载完毕。她简单地补了下妆,披上深紫色风褛匆匆出去。 十分钟后,她从附近的二二六区驱车驶入太空堡垒宽阔的主干道。阳光明媚,白云缭绕,蓝天一碧如洗,风儿轻轻吹来,撩起粉颈上淡绿的丝巾,说不尽的春意盎然。一排排高楼大厦在后视镜中飞逝,绿油油的青草,千姿百态的鲜花,茂盛的庄稼,绿树成荫的密林逐一映入眼帘,美不胜收。她提醒自己在虚幻和真实间放松心态,别忘了一不小心跌入太空堡垒外面零下二百七十度的漆黑空间,顷刻就会冻成一具僵尸。 一小时后。她经过一处忙碌的军港,有意识地减速观察,随后拐入二八五区,将车停在一间酒吧外,进入酒吧后要了杯酒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下,向主干道对面的军港望去。半小时后,她从酒吧后门出去,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隐入黑暗中,留下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一个瘦长的黑影出现在面前,谦卑地弯下腰,接过她递来的磁盘。她问:“那份学术报告的分析结果我两天后就要,能做到吗?” “我的主人,一切听您吩咐。” 太空酒吧格外冷清,只剩两个男人还在喝酒。切芙媞一进来就看见距离那个瘦长男人不远的一张酒桌边,也就是两天前她喝酒时曾坐过的那张沙发上还趴着个人,头伏在桌上,手里拿着瓶尼克特红酒,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正是普罗米修斯,不由微微一笑。帕弗洛说他病了,显然是借口。她当然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这几天他每天都泡在酒吧里,什么事也做不了,迟疑了下,还是挺起胸高傲地走过去,在他身旁轻声呼唤。 普罗米修斯抬起头,睁开迷蒙的醉眼,脸上挂着长长的泪痕,呆呆地看着她,忽然大喝口酒,悲伤地说:“虎妞她她牺牲了天啦!就大地震那晚。我说过我看见她” 她听他不加掩饰地说着,哭着,脑子飞快地转动,猜想他坐她曾坐过的位置是有意还是无意?看他满脸痛苦的样子,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为什么不呢?在他最思念他女友的时候俘获他,才足以显示出我无与伦比的美丽。那该多刺激”但幸福指导器却提醒这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太没情调,根本不值得征服。 她没理会,继续想。指导器连续抗议无效后,转而讨好起来,提出多套征服方案供参考,特别指出这个看起来高大伟岸的男人,其实内心特别柔弱,并且由于长期专注于学问,缺乏应对复杂诡谲状况的经验。她尝试着在他身边坐下,轻挨他柔声说:“噢,可怜的普罗,这太突然了,真没法相信” 他闻到她体香,机械地将身子挪开了些。她取下手链放在桌上,往他杯里斟了些酒,说:“可怜的普罗,别伤心了。来,我陪你喝。”温暖的情意和温柔的声音让他感动。他一口喝完,又趴在桌上。他的确醉了,她想,拿起还剩大半瓶的红酒扶他回房间。快到酒吧门时,瘦长男人走来,将手链递给她,说:“夫人,你手链。”她接过来时注意到手链里插着磁盘,面带嘉许地点点头。男人轻声说了句:“美奈子”见她摇头,便住口离去。 普罗米修斯身体沉重,她扶着还真有些吃力。他推开她,说:“我能走”跌跌撞撞地很快摔倒。她一遍又一遍地轻轻叫他名字,声音如来自遥远的魅惑的呼唤。他初时尚有回应,后来没了,听觉习惯她声音了,知觉也正在习惯。她笑了,扶他进屋躺上床。 她端着红红的尼克特红酒站在他眼前,让他目光无法逃离红裙的捕捉。他头昏昏地想睡,可满眼的红却让他想起宓妃,又伤心地捂住脸抽泣。他在她面前哭。她又笑了,挨着他,喂他喝酒。她知道男人这时候都太需要女人的安慰了,尽管他们通常并不清楚原因。除了试管婴儿,有哪个男人不是在女人怀里发出来到人世间的第一声哭号呢?他听着她柔媚的声音,喝着她红红的酒,伤心地说:“切芙媞,谢谢您照顾,请回吧,回吧。” 她好沮丧,却不甘心,苦苦思索,忽然想到他用了“您”字,顿时兴奋起来。“您”是尊重的表示,听起来冷淡,可却含着一丝感激之情。是的,感激之情!他拒绝我,可已经对我有感情了,只是他没意识到,因为该死的理智正控制着他情感,顽固地抗拒幸福的赐予。“消磨男人的意志,摧毁男人的理智,占据男人的心灵,牵动他感情,控制他意识,剥夺他尊严,将你身体融进他灵魂,直至你成为他的灵魂,让他为你笑,为你哭,为你至死不渝。去吧!去征服吧!去主宰吧!”想起那个人,想起她说的话,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