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凌慕予说道:“是我清渊师兄。”当下便打开房门,只见一十八九的青年道士站在门前,见房门打开,立刻道:“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掌门师叔说了,直接在城外会合,今夜估计是要在梅庄住下了,明天就是正日子了,今天基本上八九成的武林前辈都已经来到梅庄了。” 凌慕予给二人互相引荐后,问程雨溪道:“雨溪妹妹,你需要收拾一下吗?”程雨溪回道:“不用了,我可以直接上路,便请清渊师兄前面带路吧。” 三人出了客店之外,凌慕予突然道:“师兄,雨溪妹妹,你们等我一下,就一会,我马上就回来。”说着快步像街后跑去,转过街角消失在人群之中。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清渊挠了挠头,对程雨溪道:“程师妹,你不要介意,我这个师弟,就是、就是。”顿了好久,最后说了一句,“有时比较出人意表。” 程雨溪说道:“没事,我知道小予哥哥是个性格极好的人。” 二人没有等多久,凌慕予便急匆匆的回来了,将手里包着的东西递给了程雨溪,说道:“中午还没吃东西吧,刚才的糕点大部分好像还都被我吃了,给你买了点山楂糕,你先垫垫肚子,晚上在梅庄内估计就有很多好吃的了。” 程雨溪心里只觉暖暖的,凌慕予又对清渊道:“师兄,不好意思,程师妹中午没吃东西,别耽搁了,我们快去和师父会合吧。”清渊师兄点头称是,当下三人再不耽搁,向城外会合地赶去。 三人出了城,一路之上但见西湖美景,果天下无双。“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凌慕予嘴中言道,说着向程雨溪看去。程雨溪低下头来说道:“这去梅庄的路上,群山环绕,绿荫葱葱,更兼位置于西湖之畔,想来若是在此隐居不问江湖之事,自也是极好的。”说着,心里又想到了自己过去的家“垂杨”。凌慕予知她又想到了家人,便也不愿多提。 一旁的清渊师兄突然说道:“空气中有血腥味。”说着,凌慕予用力一闻,也闻到了,又听清渊师兄接着道:“此地离孤山梅庄,已不到三十里,怎会有血气?难道有敌人来袭?”程雨溪说道:“应该不会有这么大胆的人吧。” 三人继续向前走去,但闻空气中血气越来越重,程雨溪突然停下脚步,道:“师兄,你们听。”清渊与凌慕予也停下脚步,凝神听去,听得西南方向隐约有打斗之声,断断续续的。 清渊心中自有一番考量:“敢在梅庄附近动手的,想来必是大敌,我武当弟子遇到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但眼下我却带着两个孩子,若我不敌殒命倒也罢了,师妹师弟小小孩童,没必要全这武林之谊。” 正要开口说道,凌慕予在旁便已淡淡说道:“师兄,我也是武当门人,武当掌门的弟子。”他年龄虽小,但语气却坚定,清渊只好咬牙道:“我们前去相助,看看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师兄弟遇到了敌人,师弟你照顾好峨眉的小师妹。若来敌我们抵挡不过,便赶紧找师父师叔前来。”程雨溪与凌慕予点了点头, 以示答应。 三人快步向打斗处奔去,发现路上躺着两三具尸体,凌慕予年龄虽小,却不甚害怕,上前查看一番后,向清渊道:“均是一剑毙命看这服装佩剑,应是古天坛之北,王母洞王屋派的人。”那王母洞相传为黄帝会王母之地,有天下第一洞之称。 清渊知这个小师弟武功不行,但向来见识广博,他既如此说,想来八九不差,当下说道:“来敌想来武功不低,但既是‘清虚小洞天’的人,同为道家一脉,自当助其退敌。”三人继续往打斗处行去,只听得兵刃之声虽断断续续,但却一直未停,想是来犯之敌依旧未走。 三人转过一处山坳,发现眼前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中间躺着七八具尸体,有衣着与那王屋派一样的,也有别派子弟,空地分左右两边站着两方人马。说是两方,但其中一方只有一男子,那男子大约四十来岁年纪,穿着一身奇怪黑衣,不像中原衣着,反手握着一把奇怪的细剑,剑身上血迹未干,想来那王屋派之人便是被他所杀了。 凌慕予碰了碰清渊师兄的手臂,清渊会意,蹲下身来,只听凌慕予在他耳边轻声道:“右首是王屋派、崆峒派还有江南史家的人。”清渊心下奇道:“那王屋派和史家也就罢了,崆峒虽不及我武当却是武林大派,更听闻崆峒掌门杨老英雄七伤拳更是闻名天下,与丐帮云帮主的降龙掌合成江湖第一‘拳掌’。那诡异的中年男子到底是谁?”凌慕予接着又轻声说道:“左首那人,如我所料不错,应是东瀛人士。”清渊低声回道:“难道是倭寇又猖狂复返?”之前几任皇帝之时,海防松弛,东南沿海百姓多受倭患之苦,其中尤以东瀛人居多。但近几十年来,海防完备,倭寇袭扰之事却少有发生。 凌慕予摇了摇头,轻声道:“应该不是,倭辈之徒,无非是为钱财的一帮亡命之人,不会如此嚣张,而且看此人武功气度也不像那宵小之徒。” 那东瀛人见到清渊一行,见是一年轻道士带着俩半大小孩,当下也不在意,对着右首人众说道:“我叫爱洲久忠,伊势国人。”凌慕予等人听他说话,汉族语言倒也流利,只是有些发音不准,不免奇怪,但此时也无人发笑。听他接着说道:“我年少时于乱世杀戮之中领悟‘阴流’剑术,周游各国,锻炼武艺。来到中原王朝,听说此地有高手会聚,前来讨教,谁知中原武学名不副实,就没有真正的高手吗?” 右首三派人众听了这番狂妄之语,不禁大噪道,“区区东瀛蛮夷竟敢小觑中原武学。”“此时我各大派高手为止,你也只能在这大放厥词了。”“等我中原武林高手一至,定将你打的落花流水。”喧闹许久,却无一人敢真正站出来。 清渊在旁听了,恼怒一场,说道:“这爱洲久忠也太过狂妄乐,待我上去让他领教领教我武当绝学。”正要上前,却见右首人群中率先走出一白衣公子,十七八岁年龄,个字虽不高,但人却英气勃勃,说道:“在下崆峒末学后进杨梓希,领教阁下高招,若我不敌,自是我个人本领不济,却不是我 崆峒武学不行。”他之前见这爱洲久忠连战十余场,身法诡异奇快,且都是一剑便直击要害,令人登时毙命。他知晓自己崆峒绝艺未精,难是敌手,但仍不许他如此侮辱中原武学。 杨梓希身边崆峒门人立刻劝道:“杨师兄万万不可,师叔们马上就到,到时自可把这狂妄小人挫骨扬灰,不必争此一时之气,若你有个闪失,我们怎么向掌门人交代啊。” 凌慕予对清渊与程雨溪赞道:“这崆峒杨师兄倒是个真英雄真汉子,有其父杨老英雄的风采。”清渊也连连点头称赞。程雨溪想到之前见得那几具尸体,担忧道:“但杨师兄毕竟年轻,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才好。” 那爱洲久忠却不管什么杨老英雄还是谢老拳师的,他见终于有人下场比试,高兴万分说道:“中原人啰里啰嗦,快快出剑就是。”杨梓希不顾众人劝阻,接过长剑,走到场中。他精研拳掌功夫,因其出手变化万千且姿势自有大家风范,江湖人给了个“飞凤手”的称号,于这剑法之道却不如拳掌功夫了。 二人分左右站定,那爱洲久忠也不多话,直接将剑横在胸前,快步向杨梓希奔来。杨梓希不敢怠慢,沉心宁神,想看清楚这人剑势,那爱洲久忠却比想象中的更快奔到了近前。杨梓希知道再不出手便不用出手了,将长剑由左至右画了正反两个圈子,这是崆峒剑法中的一招云起龙骧,讲究个剑势起合间,无从断绝,杨梓希这一招也算精熟,一招之间便护住了上身要害。 只听得“当”的一下,兵刃相交之声。二人已经错身而对。爱洲久忠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我这‘阴流’剑术,还未练到极致,中原武林了不起。”说着,向原地走去。 “杨师兄剑法神妙。”“崆峒剑法不愧为武林绝学。”右首的崆峒门人见此,立马给杨梓希呐喊助威。却见,杨梓希颤颤巍巍的摇晃着,好似站立不稳。 凌慕予向清渊询问道:“师兄,刚才怎么了,师弟武功低微,没有看清。”清渊神色凝重,摇了摇头,道:“我也没看清,此人剑法在我之上。估计只有师叔他们可以制扶。” 杨梓希突然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小腹迅速被鲜血染透。崆峒门人大惊失色,立刻上前把他抬回阵中,或敷以灵药或喂以丹丸。 见那爱洲久忠接着说道:“中原武林的功夫果然精妙,还请下一位高手赐教。”原来他少时谙练“猿飞之术”身法灵活万分,迅捷异常,后经历国内动乱,一日夜间梦到鹈户明神,梦里展示神妙杀人之术,醒来之后他结合自身武学创立出了这个血腥时代的珍贵杀人技“阴流”,这等剑术讲究一击必杀,因此他被杨梓希剑法阻挡,一击失败,心下敬佩:“中原武学果然神妙,这一年轻人便可使我的剑术失效。” 但此时他这话,在在场群雄听来,却是嘲讽至极。清渊说道:“纵使死在这人剑下,也不能令武林受此倭国小人之辱。”便要纵身抢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