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下雪了
木匠查尔斯在村民和野民奴隶中收了一帮心灵手巧的学徒，在村子里开了一家木匠铺，除了完成威廉交代下去的任务之后，也开始帮一些富裕的村民打造一些粗糙的木桌，简陋的椅子这些普通的家具。 铁匠艾迪如愿以偿拥有了自己的铁匠铺，他挑选的学徒更加倾向于体格强健的，不过这类人大多被威廉选入仆从兵，所以艾迪的选择余地一直不大。 而且铁矿石消耗殆尽，犹如无米之炊的铁匠铺自然无法生产新的铁具，所以比较悠闲，每天的工作都是以修补受毁或变形的铁质武器为主。 这让想大展手脚的艾迪很是失落。 在尼塞小村开起来的还有一间裁缝店。 原本只是兼职裁缝的布德现在忙得脚不沾地，护卫队的持续扩招，对他的产能提出了更要的要求。 他不在像以前一样，把工作分包出去，反而正式开了一家裁缝店，招募了一批有经验的村妇，协约好报酬，集中在一起，流水线工作！ 是的，流水线！ 布德从他们英明和英俊的威廉领主嘴里学到的一个新名词——流水线！ 将制衣分成一个个工序，每个工序都由专人负责。 这样实施下来，布德惊讶地发现工作效率提高了三层。 尝到了甜头的布德毫不犹豫就把流水线工作实施了下来。 当初亚当斯的磨房和毛驴都无法带走，被威廉强制购买下来。 甜粉虽然好吃，但价格实在太贵，同样的重量，甜粉是黑麦的三倍。 偶尔吃下还可以，一直吃的话，村子里没有几个人负担得起。 所以村民们都是把自家种出来的黑麦连皮都磨成粉，然后和甜粉混合着兑水变成糊糊一起吃，味道也还可以。 这样一来，这个消费就控制在村民里可接受的范围内了。 另外，一些有想法的村民，就会把甜粉和黑麦粉混合，然后拿去村子里的烤房烘烤成墨绿色的面包。 这些面包里竟然还带有一丝甜味，有点像那些贵族老爷吃的白面包，皇后面包一样。 当然，因为发酵不完全的原因，所以这些面包放久了，还是一样会变得坚硬无比，可以当做武器使用。 而且，制作成面包的成本毕竟高一些，所以也不是所有的村民都会这样做。 不管是和甜粉直接混合加水变成糊糊，还是制作成面包，都要加入黑麦粉。 这样一来，磨房就有了用武之地。 威廉让老约翰在村子里挑了个老实村民，把磨房交给他负责，还挑几个野民奴隶打杂。 以前亚当斯收取的费用是十五抽一。 威廉仁慈一些，他二十抽一就可以了。 就这个抽成，也足够村民们感恩戴德的了! 制砖场那边，因为蜂窝煤冬天的需求很大，所以这项工作争分夺秒。 制约蜂窝煤生产的不是人力，而是煤矿石的产量。 每天用蜂窝煤模具制作出来的粘状蜂窝煤，不会露天摆放，而是放进仓库里。 威廉会暗暗用美食桌子吸走蜂窝煤里面的水分，使它们直接可用，并储存起来。 制砖这块，城墙已经基本修建完毕，砖石的需求量就没有之前那么大，但是烧砖的工作还是在继续，只是没有像之前那么紧迫了。 制作出来的砖石，除了备用之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充当武器。 是的！ 武器！ 那批赶鸭子上架的仆从兵，也是可以转职为投石兵的。 在城墙上居高临下，让他们丢砖块，这帮仆从兵还是能发挥不错的战斗力的。 怎么说砖块也是江湖十大暗器之首！ 在制砖厂这边，还有一个陶瓦作坊，从野民奴隶中挑出来的有经验的陶瓦工负责。 之前主要负责烧制红泥火炉。 一段时间的烧制，红泥火炉已经基本满足整个村子的取暖和烧水需求，反正没有再冻死人。 但威廉并没有裁撤了陶瓦作坊，反而给了他们新任务——制作陶盆，陶碗，陶缸这类的陶器。 值得一说的是，村民不算，但是野民奴隶都是威廉的私有财产，也就是，查尔斯或者是其他人，雇佣野民奴隶，野民奴隶的报酬，都是归威廉所有的。 这方面，老约翰自然会跟这些手工业主“洽谈”，无需威廉操心。 陶器制作好之后就放入了杂食店里面销售，算是丰富杂食店的品类吧。 只是这样一来，杂食店的名字就有点名不其实，叫百货店又不够格，但是叫杂货店还勉强可以。 别说，这些陶器放进去之后，还真有村民购买。 第一个买的是马克一家。 在威廉还没有来的时候，马克一家贫困潦倒。 在威廉来了之后。 马克的儿子成了护卫队小队长，他本人成了运煤工作中的一个小监工，一个儿子进去了铁匠铺做学徒，除了最小那个，另外几个儿子也有事情做。 一家人的收入加起来，在整个尼塞小村算不上顶尖，但也是一流。 生活条件改善了许多。 他们也算是尼塞小村中勤劳致富的一个标杆，是其他村民心里暗暗羡慕嫉妒的对象。 自然他们也成了威廉这个领主的死忠！ 至此，威廉在整个尼塞小村的统治才算是彻底的固若金汤。 铁匠铺，木匠铺，裁缝店，磨房，烤房，制砖场，陶瓦作坊，煤球场，杂货店，护卫队…… 整个尼塞小村看起来越来越有生机，越来越有活力。 ………………………………………………………………………………………………………………………………………… 中午时分。 雅克·波特穿着干净的护卫队小队长制服，腰间悬着一把十字长剑，神情严肃中带着几分自豪，昂首挺胸地走在新尼塞小村的路道上，在他的后面，跟着一队整齐有序的护卫队队员。 他们俱是穿着统一的制服，手里拿着铁质的长矛，两两一排，目不转睛，迈着整齐的步伐，跟着他们的队长雅克·波特一路前进。 他们这是在执行巡逻的任务。 没有人说话！ 一股无言的气势散发开来。 旁边路过的村民，都是停了下来，对着雅克·波特点头示意，或者问好。 这是对护卫队这段时间以来，整肃纪律，调解矛盾，护卫村庄，守夜巡逻的敬意。 从他们的眼里，雅克·波特看出了村民们发自内心的尊重。 而不是像从前，畏惧于他的拳头，虽然表面示好，但骨子里却是厌恶，乃至憎恨！ 这种尊重的感觉，让雅克·波特暗生欣喜，脸上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对待村民只是淡淡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前行。 一路巡逻到城墙边的大门旁。 小格雷特正带领着另一队护卫队队员负责着守门的工作。 两者眼神对视，彼此点头。 雅克·波特则带着护卫队队伍继续前行。 沿着城墙前行，雅克·波特突然心里一动，顺着城墙后面的阶梯，走了上去。 他后面的护卫队队员继续跟上。 城墙只有三米，不高，雅克·波特很快来到了城墙上面的走道上。 走道上铺着砖块，下面是夯实的泥土。 雅克·波特意外地在城墙上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老人！ 格雷特的父亲，老格雷特！ 他正出神地望着村子外面的风景。 雅克·波特眼神闪过一丝疑惑，走到了老格雷特旁边，温声道，“格雷特先生，你好！” “雅克，你过来了！”老格雷特一点都不意外，头也不回。 他儿子同样是护卫队的小队长，他本人更是立了一个大功，所以他有这个底气这样对雅克·波特说话。 雅克·波特对此不以为然，平静地回道，“是的，格雷特先生，我在执行领主大人的命令，巡逻！” 顿了一下，雅克·波特又问，“格雷特先生，城墙上面风很大，您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看那片森林！”老格雷特道。 “那片森林？”雅克·波特望着村子外的那片森林，只看到进进出出，忙碌不停的村民和野民奴隶。 他眉头一皱，道，“格雷特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波特先生！”老格雷特终于回过头了，对雅克·波特道，语气低沉地道，“如果没有蜥蜴人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雅克·波特沉默，天气越来越冷，村民心里的担忧就越来越盛。 这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掩盖过去的。 老格雷特又转过了头，“尼塞小村终于迎来了一个领主！一个无比仁慈的又强大的领主！” “感谢上天！” “他让我们吃上了饱饭，他让我的孩子知道了甜味，他让我们寒夜里不在感到寒冷。” “尼塞小村也拥有了城墙，尼塞小村出现了许多店铺，尼塞小村出现各种有趣又实用的小东西……” “天哪！我常以为我在做梦！” 突然，他话锋一转，“然而这一切，能在这漫长的冬天里，存活下来吗？” “这一场梦，我能一直做下去吗？直至我死亡……” 雅克·波特不语，他也深深地望着那片森林。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考虑这些事情。 但现在，他不仅能吃饱饭，还拥有了比以前更强的力量，得到了村民的尊重。 这一切都是威廉带给他的！ 如果有怪物想要破坏这一切呢？雅克·波特心里问自己。 不！我决不允许！雅克·波特心里毫不犹豫地得出答案。 他拳头紧握，望着那片森林的方向，目光坚定无比，“我决不允许！” 一丝凉意突然从额头上传来，雅克·波特抬头看天，雪花飘飘洒洒，就像一只只雪白的精灵，在苍白的天空下，自由飞舞。 “下雪了……”雅克·波特喃喃道。 “下雪了……”老格雷特浑浊的眼睛费力地望着天空，眼神复杂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