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渐渐明悟的真与假
问世间有多少可以永恒不灭的大道？ 这种大道，即便经历时间之磨砺，岁月之流逝，依旧镶嵌在一个人的记忆中。 甚至，这个人的一部分已经是这种道则。 即便他人道则攻击而来，自身与这种大道依旧永恒不变，不为其他的道则磨灭。 那些平日里从别人处随随便便学来的神通，肯定不行。 叶知秋看着自己的那一个粒子，当他静止了周围的时间，唯有自己可以运动的时候，他将自己记忆的一部分缓缓伸进那种道意攻击中。 这是由被动变主动，进而让敌人的攻击升华自己的道意。 最先学习的那些武功无法承受道意的攻击，无论煮雨道长传下的太极，还是其他世界学来的神鬼七杀令，在这种道意攻击下无法长久。 叶知秋发现自己的那一个粒子忘记了这些武功，但是他这个本体还记着那些武功。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矛盾，两者之间出现的信息发生了偏执。 叶知秋心意微动，那个粒子的脑海中便又出现了太极的记忆。 然后，又被忘却。 然后，又被重启。 这种重启的记忆过程里，煮雨道长传下的太极渐渐不再，它与叶知秋后续学的那许多有关太极的记忆混合在一起，最终化作了太极玄清道的样子。 而最开始的太极，已经不在了。 这是忘却，也是进步。 即便如此，太极玄清道在这种道意的攻击下也被忘却。 若不是叶知秋以自身已经控制了时间，又有本体在身，太极玄清道，他真的会忘记。 再一次，太极玄清道的记忆由本体而至那一个粒子。 千锤百炼。 千万次忘记，千万次重生。 到了最后不被那种道意所覆灭的时候，它已经由太极玄清道变作了太极之道。 无极生太极，太极即为天地未开、混沌未分阴阳之前的状态。 这个词因着近现代的太极而广为流传，但太极的本意却蕴含着至高无上的道则。 这种道则，不是老者的道意所能磨灭的。 在老者道意的磨灭下，太极之道意第一次站住了脚，落在了叶知秋的全身。 第二个站住脚的是八卦道意。 这是叶知秋从仙界世界太昊伏羲那里学来的道则。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这是宇宙中的八种力量，生生不息，永恒自在，难以磨灭。 剑道，随着千百次的磨砺，最终也站住了脚。 剑，起源很简单，是后天而成，并非先天之道，如独孤剑法，夺命十五剑，武当剑法，这些剑法在真正的道意面前实在弱小不堪，便是风云世界那主动的剑意，又怎么能够抵挡道意的侵袭？ 叶知秋的那一个粒子忘记了许多次，又重新记得了许多次。 最终，有一道剑型符文显现虚空之中，面对着那种道意侵袭，难以磨灭。 还有许多道意，在那刹那的光环，被磨灭了许多次，又重新被记忆，又被忘却。 真有那种难以记忆的小神通，也没必要去试了。 当然，盘古斧意，枯荣大道，他并没有用出，这些道则不用试，他便知道结果。 最后，叶知秋将停滞的时间化作匆匆而逝的流逝，那道意渐渐消失了。 在消失的那一瞬间，老者的作用也到了终点。 一条剑道符文穿透虚空，将老者灰飞烟灭。 这一场斗法厮杀，便落下了帷幕。 从始至终，老者的存在都只是为叶知秋的道法晋级做了努力，虽然他以为自己是在为掌尊大人效力，为了太古诸族的安危。 朱雀圣宗，叶知秋站起身来。 他那个粒子并没有回归本体，而是继续在七彩界浪。 “以他人道意助长我道成，这是一件好事，只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叶知秋行走在这片大地上，思索着。 随意一走，他来到了苏灵毓面前。 自打他一统这一片星域，成了这片星域的圣皇，各大宗派送来的天材地宝不可计数，如今姑娘也快要修行到化神境界了。 这个境界，叶知秋没有逼迫姑娘快速突破。 如王林，为了化神，甘愿在凡间化凡十年，方才领悟，一朝化神。 苏灵毓走的太快，可以慢一些。 因为慢，可以快。 因为快，反而慢。 她可以好好思索思索。 叶知秋看着身旁修行的姑娘，正要说话，却又摇头一笑。 “知秋，怎么了。” 姑娘起身，有些好奇。 “又要震了。” 叶知秋笑道。 “哪有？” 苏灵毓听着震这个字，想到了其他的地方。 不过下一刻，朱雀星这片燃烧的星域内，开始火山爆发。 “火山爆发，也算是地震吧。” 叶知秋看着朱雀圣宗周遭一处处的火山，说道。 “嗯……” 苏灵毓点了点头。 朱雀圣宗最不缺少的，就是火山，那一处处火山在这特殊的环境下，经常会爆发出浓浓的岩浆。 每一次火山的爆发，都会使得整片大地颤抖，那轰隆隆的声响，足以惊天动地，尤其是滚滚黑烟遮天，岩浆如雨一般落下，更是如同到了天地的末日。 对于朱雀圣宗的弟子来说，火山爆发，他们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但苏灵毓所见，却是很少。 她此时看着那漫天弥漫着的黑烟，空气中都飘荡着有毒的气息，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 这样的地方，哪里像是住人的地方。 “有些不习惯？我帮你。” 叶知秋轻轻伸手，在苏灵毓眼前一点，便有一道光芒垂下。 这光芒蕴含着丝丝道意，又有大能量。 当种种有毒气息到达这道光芒里，便被这光芒净化，化作了纯粹的元气。 元素的转化，由有毒到无毒，其实只是转念之间。 苏灵毓这才感觉舒适了些。 “你体内有元婴，要小心些。” 叶知秋看着苏灵毓的身子，这位姑娘在他面前，浑然不像是元婴大佬，而是一个弱女子。 “嗯……嗯？” 姑娘白了叶知秋一眼。 元婴，又不是婴儿。 什么叫做小心些。 他居然在调侃自己…… “这火山，其实看起来也很好看。” 叶知秋调侃了姑娘下，又看向了面前的那些火山。 此刻，他所在的火山内，闷闷的声响不断地出现，且越来越剧烈，到了最后，仿若是有一头巨兽在火山内咆哮，一股黑烟在大地颤抖中从火山口内冲天而起，在天际成环形向着四周疯狂的散开，把天空传来的红芒也遮盖，使得大地，顿时就处于漆黑之中。 紧接着，火山内咆哮之声越来越剧烈，瞬息间，一股赤红之芒滔天而去，一道岩浆之柱冲出，直冲天空。 远远看去，这一幕极为惊人，四周的山石颤抖，大片的脱落，更有一些在那岩浆的冲出中被卷入其内。 “岩浆的浪漫。” 叶知秋牵起姑娘的手，心念一转，已然到了火山口。 在这喷发的火山口看火山，那是别样的感觉。 这岩浆，几乎就是在他的面前冲天，距离他之近，不足一丈！那浓浓的热浪与岩浆，如同一条从火山内冲出的火龙，带着惊天动地的咆哮在天空化作一片火雨喷洒。 更是在这火山爆发中，大地如同翻滚，出现了一道道裂缝，迅速就被落下的岩浆弥漫。 更是随着大地的震动，随着火山不断的喷发，在火山口内浓浓的岩浆溢出，顺着火山向下如怒浪一般流下。 随着岩浆的流动，转眼就覆盖了整个火山，向着下面不断的蔓延。 这一刻，天空岩浆如雨，地面则如浪覆盖，整个天地，处于一片黑红之中，那黑色的，是滚滚浓烟，那红色的，则是照亮一切的岩浆。 “漂亮么……” 叶知秋轻声问道。 “漂……亮，就是有些凶。” 姑娘的手心有汗，看着这山崩的力量，有些颤抖。 但她知道，有知秋的这一层保护，无论身处什么地方，她都是最安全的。 “这是山崩的力量，我们几日前去的雷仙界，就有仙帝白凡的神通：山崩。” 叶知秋轻声开口，对着姑娘说话。 此刻他所在的火山，那轰隆隆的声音再次出现，展开了又一次的爆发。 大地的震动越加距离，引起了远处另一座火山的颤动，在叶知秋的目光下，那远处的火山，轰然间喷出浓烟与岩浆。 叶知秋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感觉到天地之间的道韵流动。 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山崩地裂，阴月有晴。 山崩之术，便是后三式中的第一式。 山崩，取的就是天地山峰崩溃之意。 但山之崩，说来简单，实际则是极为复杂。 山有山魂，若只是山体崩，而魂不蹦，其威力也只是寻常。 唯有魂崩体崩同时展开，才可拥有山崩之力。 在山峦成片之地，可爆发出山崩仙术之威，只是，这也仅仅是第一步而已。 真正的山崩之术，在无山之地，以心神幻化成山，以形为山，崩形而崩山。 以仙力融入神念，化作山之魂，崩山之际，也就是仙力与神念崩溃之时。 借此之力，与天地融合，幻化无数山峰，从虚假之中使其成真，拥有崩溃天地之大神通。 这山崩仙术的关键，不是山与魂之裂，不是心神幻化，更不是仙力与神念之融，而是一个真字。 如何让虚幻而出的一幕，成为真实的存在，这，才是山崩之术的重点，也是最难的地方。 “真与假，心神感悟，一切，唯心动而出现。” 叶知秋睁开眼，全身火元力轰然而动，从身体内疯狂的冲出，与这岩浆融合，渐渐地融为一体。 仿若这一刻，他就是岩浆。 更是在与岩浆融合之后，叶知秋的火元力，再次弥漫，与包裹了岩浆的火山融合，最终，再次成为了一体。 没有结束，随着叶知秋火元力的散开，岩浆，火山，滚滚黑烟，一直到这天地间的火元，在这一瞬间，全部融合为了一体。 更是在这一刻，叶知秋感受到了一股沧桑的气息从这火山内徐徐传来，这沧桑的气息，是这火山之魂。 这一刹那，他有种感觉，他就是这火山。 那沧桑的火山之魂，让叶知秋依稀间看到了一幕幕画面，他看到了一片燃烧的星球上，随着大地的震动，渐渐地诞生了一座山峰，这山峰内部充满了火元力。 岁月的流逝下，这些火元力渐渐成为了岩浆，最终，在达到了极限之后，这山峰顶部崩溃，浓浓的岩浆喷出。 他看到了这山峰爆发后，渐渐的平息下来，看到了一只只可以在这里生存下来的凶兽呼啸而过，看到了一个个曾经的朱雀圣宗弟子飞驰。 随着热浪的吹来，更有一些可以存在于这里的植物种子落在山峰上，渐渐地化作一颗颗赤红之草，漫山遍野，凋零而又再次生长。 不断地循环，不知过了多久，大地震动，这山峰再一次爆发。 数万年的时间，在叶知秋的眼前一晃而过，渐渐的，叶知秋仿若真的就成了这火山，成为了其内之魂。 那一次次的火山爆发，仿佛都是他一次次的宣泄，这一刻，叶知秋不知不觉中，有了明悟。 “我说我是火山，我就是火山，我之怒，就是山崩！” 这一刻，叶知秋有一种明悟，他的心神蔓延，四周的一处处火山，全部都在其心神之内。 他的心神，更是分散开来，融入那一处处火山之中，与其山体融合，与山魂触摸。更多的画面涌入叶知秋脑海。 他看到了更多的火山崩溃，感受到了更多的山之怒，随着元神再次散开，渐渐弥漫了整个星球所有的火山。 这一刻，他仿若化身数千，每一个，都是一座火山。 “山醒。” 叶知秋的神念弥漫整个修真星，骤然间这修真星内所有火山，仿若苏醒了一般，竟然同时爆发开来，那轰隆隆的声响，使得整个修真星都在颤抖，整个天地，完全被那惊天动地的轰隆之声取代。 天空被一片黑雾笼罩，大地流淌着赤红的岩浆，在这一瞬间，无数长老纷纷面色大变。 “你们勿忧，是我。” 叶知秋的声音响起，让众长老面色一缓，但还来不及多想，他们便发现整个虚空中都蔓延了虚幻火山。 无他，而是这火山虚影，太过真实，一眼看去明知是假，但若是再看第二眼，立刻就有一种身临火山之中，那真实的感觉，足以牵动心神。 在这真假之间，足以让一切修士为之撼动。 “假着假着就真了，因为我的心念所致。” 何以以假乱真。 心念化之。 这一刻，叶知秋体内崩去一个粒子，而朱雀星那无数虚拟火山全部归真。 若山崩，则朱雀星崩。 “真与假，我又明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