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正中下怀
人都是要脸的,而越是有地位的,便就越看重颜面。 所以当被毛正梁他近乎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给折辱了后,向来将自己当做益都第一人的孙维杰,也就因此红了眼。 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给毛正梁这个毛头小子一点颜色。 故而等回去之后,他便也就召集起了麾下所有的幕僚,对这些人道:“我为主公征战沙场时,少主还不过就是一骑羊小儿。 可如今,他却当着全军将士的面这样折辱我,我咽不下这口气!”他恨恨的拍了拍大腿,“你们且为我出个主意,好让他知道知道,我等军中宿将,需要的乃是尊敬而非折辱!” 说白了,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给毛正梁他一点颜色看看。 因此,当孙维杰他言罢之后,一个从前朝时家族便世代为吏,可谓精于此道的中年书佐,这时也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将军,”他笑着抱了抱拳,“若是如此,属下倒是有一个办法。” “哦,”孙维杰闻言不禁一喜,“快讲。” “是,”点了点头,那书佐便也就道:“少主他说破了,不过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娃娃。虽然在主公身边学习了多年,可到底疏于实务。在此之前,也从未有过掌兵的经验。 因而在属下看来,只要将军您能说动钱将军和公将军,让两位将军和您一同称病。从而把军中的大事小情全部压在少主的身上。 如此,疏于实务的少主定会因此焦头烂额。到了那时,难道还怕少主他不来求将军吗?” “额,哈哈哈哈。好啊,妙计,果然是妙计。”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孙维杰顿也不禁为之喜笑颜开。 ‘这个办法太好了。避免了以下犯上不说,更是能够杀人于无影无形。’ 所以,他当下也就不由拍着自己的大腿道:“就按你这个办法,现在就去给我联络老钱和公绪坤,让他们明日和我一同称病。” “恩……”中年书佐听到这话却是不禁一愣。 ‘这样的事情难道孙维杰他不应该亲自上门吗?钱万和公绪坤又不是你的下属,这样没有诚意,他们又岂愿和你共进退。’ 因此,看着在这时喜笑颜开的孙维杰,这书佐便不禁动了动嘴唇。 可接着,当书佐刚想将心中的这番话道出来时。心中极为了解孙维杰性格的他,一想到这种当面指错的后果,也就压下了这话,点头道了声“是”。 所以,两名只是带着孙维杰口信的下属,这时也就离开了孙维杰的营帐,前往了钱、公两位万户的营帐。 然后…… “老孙真是疯了,他当自己是什么!”摆手打发了孙维杰派来的佐吏,对孙维杰这种态度十分不满的钱万,果也不由冷哼了声,没了共进退的心思。 而至于公绪坤,在知道孙维杰让麾下佐吏给他带话时。更是让帐下亲兵将那佐吏赶走了,人都没有见。 故而到了第二天,已经拉不下脸的孙维杰,也就只好独自一人向毛正梁称病告假,撂挑子不干了。 因此称病告假的孙维杰这一次也是万没想到,他的做法却正中了毛正梁的下怀。 孙维杰的那个书佐的确为孙维杰分析的很对,毛正梁现在就是有些疏于军务。 可那书佐却忘了一件事,毛正梁他虽疏于军务,可却不代表他帐下没有精于此道之人。 譬如被毛贵安排给他做经历官的张思德。 却是在给毛正梁做经历官之前,张思德以前的官职乃是照磨兼管勾。即负责管理大军粮草和军械的出纳官。 所以,对曾在北伐时负责过十万大军粮草和军械出纳的张思德而言。涉及军队钱粮开支的事情,他完全就是了若指掌。 这般一来,那书佐以为能让毛正梁为之焦头烂额的军务,却根本就未能对毛正梁造成什么影响。 反而还让毛正梁他借助这个机会,进一步加深了对军中具体事务的了解。 故而,就在孙维杰称病后的第二天,毛正梁却也不由召集起了孙维杰军中所有的千户官。直接和这些人谈起了话。 “你们都是军中的老人了。所以不管在什么时候,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集体的利益高于一切!’ 我这也不是教训你们什么,只是希望你们在没事的时候,能够给我好好想想这句话。想想你们能有今天,到底是靠了谁。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样简单的道理,我想你们也不会不明白。所以,都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把公的私的,分清楚些。” 看着帐中的这整十号人,义正言辞的说了这样一番话后。毛正梁摆了摆手,则也就让这些低着头各怀心思者退了下去。 而等这些人都相继退下,毛正梁再看着一旁帮了他大忙的张思德,也就不禁笑道:“张先生,你说,孙维杰这家伙,什么时候才会坐不住?” “哈哈哈,少主。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最多三五日功夫,孙将军的病一定就该好了。” “三五天,我看不见得。不如先生和我打个赌?”却是心情大好之下,也就生出了别样的兴致。 所以见此,张思德便也就笑道:“那不知少主要赌些什么?” “就赌顿晚饭吧。”毛正梁道:“看看吧,最多等到后天,孙维杰他一定坐不住。” “哦,少主这么有信心?那看来少主也是胸有成竹喽。” “哈哈哈,”毛正梁不由点头一笑,“孙维杰,这蠢物。等着吧,最多十日功夫,我定要让着蠢物翻不了身!” 却是像孙维杰这样的人在政治斗争方面显得也有些太幼稚了。 明明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任何扳倒毛正梁的把握,却偏偏还要倚老卖老居功自傲的模样。 弄得提前让毛正梁对他生出警惕不说,更是因自大,把本应是他盟友的钱、公二人,也闹得不欢而散。 这样,毛正梁要是还收拾不了他,那他这两辈子可就真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