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传奇之路

    或许是探清了根底的缘故，归途中众人间的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

    “克莱夫阁下，您刚才为什么不趁机出手，把这群黑皮灭掉呢？”德里克凑上前去，低声询问道，“这对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倒不是还在和老法师赌气，半身人斥候的确为这个问题困惑不已。

    克莱夫和凯瑟琳两位传奇阶的强者是不能以一般情况论处的，在占尽先机的情况下，下面的几百个敌人他们中随便谁都能轻松地全部屠灭，下方等阶尚低的卓尔法师们可能都没有还手的机会。

    “的确不难”老法师笑呵呵地回应，能看出他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但暂时没有必要啊。”

    “诚然，我和凯瑟琳出手能把这一队敌人轻松灭掉，但是对方的目的是攻城，在找到一劳永逸解决卓尔这个问题的办法前，我不认为有必要让敌人过早察觉到我们已经清楚他们的存在。”

    老人摆摆手，“更何况，敌人来自沙玛斯城。这座城市是整个卓尔精灵族群对于奥术力量理解的具现，类似我们这种水平的传奇阶施法者也不止一个，如果过早地发动突袭，却招来了对方的传奇法师，对于城里还未转移的居民们的安危就有了很大的威胁。”

    德里克了然的点点头，老法师所言不虚，杀光下面的几百个卓尔是小事，但惹来对方的全面进攻就得不偿失了。

    沙玛斯城作为卓尔法师作为主导的城市，拥有的顶尖法术力量几乎能和伊萨这个法术之都多年的积淀持平。

    如果一下子损失了几百名低阶法师，和学徒的感情倒是次要，将地表生灵献祭给卓尔恶行之神维瑞雯的计划被破坏会使这群邪恶的传奇施法者陷入疯狂。

    想象一下，如果卓尔们在伊萨这个被奥术帝国遗迹支撑起的都市地下大肆破坏，意外中将遗迹的结界打破，或是干脆大开异界之门，召唤出一群紫虫——一种超巨型的地下蠕虫，直径足有十余尺，放任它们大口吞噬伊萨地下的土地和岩石，足以将伊萨城内包括红山区、码头区、法师区在内的大半区域倾覆。

    说话间，四人已经重新返回了通道之外，凯瑟琳挥动法杖将洞口和蔓藤大门幻化为与两侧别无二致的石壁，叫来一个学徒在附近看守后，女士便在一阵烟雾中消失了。

    无视了两位乘客坚决的反对意见，克莱夫阁下再次发动了“藤蔓号”高速列车，几个呼吸间，三人已经重新站在了克莱夫之塔的大厅之中。

    重新坐在围成一圈的软椅上，手里捧着出自妖精之手的清茶——说是清茶，却同样加入了很多香料，散发着类似咖喱的异香，让前世喝惯老爸黄山毛尖的多恩有些有些不适应。

    “侦查行动已经结束了，尽管我们只掌握了卓尔精灵先头部队的信息，但至少我们现在拥有了监测他们的途径。”老人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眯起双眼，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情。

    德里克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敌人的总数有多少，但现在能够确定的是他们所使用通道的出口位于古代遗迹的平民区部分，这对我们进行布防提供了很大的参考价值。”

    多恩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头看向瘫坐在椅垫中的矮小老人，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一个问题：

    “克莱夫阁下，您之前提到了卓尔精灵的传奇法师，我想知道，同为传奇阶的两个人之间如何进行比较呢？还是说没有直观的方式进行评述？”

    “哈哈，看来你的老师并没有和你讲授这些，也对，传奇阶对你来说暂时还有些遥远”老人坐直了身子，对多恩笑了笑，“但和你说说也无妨，让你对传奇以上的战斗有些概念也是好事。”

    “我们都知道，在施法的过程中，法师们需要沟通密斯特拉女士的魔网，来进行法力的转化。离散的法力存在于各处，但施法者们在传奇阶之前是无法直接利用的。”

    老人随意挥动自己的手臂，几朵小小的花束在老人杯中的香料茎干上悄然绽放。

    “魔网为法师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但同样限制了施法能力的上限，多年前魔网曾因某个超高阶法术而几乎彻底崩溃，这件事也同样导致了奥术帝国的覆灭，自那之后，密斯特拉女士就限制了法术等级的上限，九环法术。”

    “所以传奇法师可以不依靠魔网施法喽？”德里克抢答。

    老法师点点头：“是这样，传奇阶法师的最低标准便是能够施放出传奇法术——也就是九环以上的那些被魔网所限制的禁咒。”

    “当一个法师能自行操纵法力，施放出传奇法术的时候，就能被称为传奇。但事实上，这不过是传奇之路的开始。”

    见两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倾听的样子，老法师笑笑，继续道：

    “当法师对宇宙和自身的认知达到一个基础的标准后，便能够熟练地操控并转化法力，在此之后，随着他们进一步对万物规律的理解，将逐步掌握更多优化法术的途径。”

    老人低头喝了一口茶水，“首先，传奇法师将逐步理解各学派法术的本源，掌握构建法术的特定成分，我们称它为‘法术因子’。”

    “通过研究法术因子，传奇法师可以构建出属于自己的传奇法术，这不比改变客观的物质来的容易，但一旦研究成功，法术将被铭刻在法师的脑海中，在此之后都能每日施放。”

    “当然，除开法术外，传奇法师还能逐渐掌握各类能力，例如制造传奇物品、大幅增强法术的某些能力，或是尝试运用法力辅助身体进行格斗，这些都是传奇法师在逐渐的钻研后才能获得的。”

    摊开双手，“所以对于各个职业来说，传奇并非成长的终点，而只能算作某个较大的节点。同为传奇，但两者的实力可能是天与地的差距，我也不过是走到半途的旅人罢了。”

    老法师转向多恩，收起了脸上的嬉笑：“多恩，包括你的老师在内，整个伊萨没有人敢声称自己已经站到了传奇的巅峰。”

    他紧盯着年轻人的双眼：“你有个很好的开始，希望你能在探究奥术之路上少走些弯路，最终能比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多走一段距离。”

    多恩有些不知所措，他有点不敢看老人闪着精光的褐色双瞳，不一会，年轻人好像坚定了信念一样，抬起了刚才垂下的头，重重的对老法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