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其实还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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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马德里竞技俱乐部在他们的主场卡尔德隆球场为新加盟球队的高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根据官方透露，现场来了近四万名球迷……尽管上赛季高在这座球场进了他们三个球，但马德里竞技的球迷们却很容易就接受了他。在马德里竞技和高传出转会绯闻的时候，当地媒体做过街头采访，有接近百分之七十的马德里竞技球迷欢迎高加盟球队……这或许说明了高的帽子戏法已经征服了马德里竞技的球迷们……” 波拉塔指着店里的电视机屏幕大声说道：“这不是废话吗？高可是把他们彻底打服了才去的！” 电视机屏幕中正是高峥身穿马德里竞技球衣出现在卡尔德隆球场的画面。 从现场镜头中可以看得出来，能够容纳五万四千名球迷的卡尔德隆球场几乎被坐满了。 实际上以高峥的号召力，他不应该有这么壮观的场面的。 要是上赛季高峥没有和马德里竞技交过手的话，马德里竞技球迷们对于他的到来或许会比较冷漠，马德里的媒体可能还会故作优越地问“高是谁？” 但上赛季那场比赛就是高峥最好的身份说明，马德里竞技球迷们对于这位新援有多厉害也有最直观的印象。 来这么多人欢迎他，充分说明了马德里竞技的球迷们在高峥身上给予了多高的期望——在刚刚输掉欧冠决赛之后，球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大手笔的转会来提振士气。 “……桑普多利亚和马德里竞技双方俱乐部都没有透露具体的转会金额，但根据《转会市场》网站的报道，马德里竞技花了大约七千五百万欧元从桑普多利亚带走这位欧洲金靴。高的转会费也刷新了马德里竞技之前的引援转会费纪录——在此之前马德里竞技买的最贵的球员是哥伦比亚射手法尔考，他在2011年加盟‘床单军团’的时候，花了马德里竞技四千万欧元……” “据说这次马德里竞技还没办法一次拿出这么多钱来，最后是一家来自中国的神秘企业为马德里竞技解决了资金难题。虽然高因此成功加盟马德里竞技，但这样的操作也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西班牙的媒体已经在讨论顶着如此夸张的转会费来到马德里竞技之后，中国前锋能否承受得住天价转会费所带来的一切压力……毕竟马德里竞技和小城热那亚的桑普多利亚所受到的关注度可是完全不同的……” “胡说什么呢？！桑普多利亚只买了七千五百万，已经算是卖便宜了！高值一个亿！”波拉塔冲电视机屏幕挥舞着拳头嚷嚷道。 “爸……”在他旁边的儿子很无奈地唤道，还好这个时候店里没有客人，否则生意都不要做了——来的人都会被这么激动的父亲吓跑的。 波拉塔并不理会儿子，而是继续专注地盯着电视机屏幕。 高峥正在对全场的马德里竞技球迷们发表简单的感言：“……我很高兴能够加盟马德里竞技。来到这里对我来说是一次全新的冒险，我会全力以赴的！” 听到高峥这么说，儿子挺高兴的：“他没有说那些什么‘我从小就是马德里竞技球迷’‘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为马德里竞技踢球，如今梦想成真’那样肉麻虚伪的假话！他心里对桑普多利亚还是有感情的！” 但波拉塔却瞪了他一眼：“我倒宁肯他那么说，笨蛋！你要搞清楚他现在面对的是马德里竞技的球迷，他根本不用在乎我们这些桑普多利亚球迷怎么想，只需要讨好马德里竞技球迷就行了！而且他说的是意大利语！” 儿子很奇怪：“意大利语有什么不对的吗？” 波拉塔对自己的傻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当然不对！就算他还不会熟练地说西班牙语，哪怕用背的，哪怕有口音，哪怕磕磕绊绊，在这个场合，高也应该用西班牙语说这句话！用意大利语还是西班牙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说明了高是否重视马德里竞技的球迷们，如果能够得到球迷们的欢迎，他在那个新环境中就会顺利许多，否则……” 双手环胸站着看电视的波拉塔像极了个教练，对高峥的做法品头论足。很显然，他对高峥的做法不太满意。 “爸，其他人对高的离开都很不舍，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已经快成为马德里竞技球迷了？” “因为我才是真正为高考虑的人！我希望他在那边过得好，我可不希望他还有回来的那一天——那意味着他在外面混的不如意……多少年了，桑普多利亚好不容易走出去个巨星，当然要越混越好才行！但那个笨蛋，根本就不会讨好人嘛……” 波拉塔看着屏幕中的高峥，后者刚刚结束完讲话，现场的反响却并不如波拉塔所希望的那么热烈，这或许就和高峥说的是意大利语有关，很多马德里竞技球迷或许没怎么听清楚他说了啥——虽然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有些近似的地方，但也不代表双方就可以毫无障碍地进行交流。 在波拉塔看来，现场的掌声和欢呼声更多的是出于礼貌，还有一部分是高峥当初那个帽子戏法的余威。 如果高峥在新环境适应的不好，场上表现不尽如人意，恐怕很多问题就会接踵而至了…… 儿子看到自己的父亲皱着眉头的样子，疑惑地说：“爸，你今天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以往对高最有信心的不就是你老人家吗？为什么现在你却开始担心起高会在马德里竞技发挥不好了？甚至希望他能够降低姿态刻意讨好马德里竞技的球迷？老实说，作为一个桑普多利亚球迷，要让我看着咱们的英雄对马德里竞技球迷点头哈腰，曲意奉承的话，我肯定心里不舒服……” 波拉塔本想条件反射地骂自己的傻儿子，但嘴巴张开却愣在了那儿，因为他发现儿子说的没错。 全世界都可以怀疑高峥适应不了新环境，就他不能。 全世界都可以质疑天价对高峥是巨大的负担，就他不能。 全世界都可以不看好高峥在马德里竞技的前途，就他不能。 因为他可是这个世界上对高峥最有信心，最不担心的人啊！ 为什么今天的他表现得如此反常，就连傻儿子都看出来了？ 波拉塔抬头看着电视机屏幕中的高峥，他脸上依然挂着熟悉又亲切的微笑，仿佛就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嗨，老板，四公斤奶酪佛卡恰。” 但他身上穿着的却不再是蓝白色的桑普多利亚球衣，而换成了马德里竞技的红白间条衫。 这让他感到刺眼，幻象也随之崩溃。 不管说多少遍希望他走，希望他在外面成功，不要再回来……但内心深处总归还是舍不得他离开的啊！ 新赛季的意甲联赛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他还是会去马拉西球场看比赛，但却会少一份期待，因为那个熟悉的身影已不在。 波拉塔坐了下来，电视机里已经切回到了演播室里，主持人正在和嘉宾们讨论高峥加盟马德里竞技之后的发展前景，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