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术寻根
青衣女子衣袖中伸出芊芊玉手，掐诀施法。 “嗡……”一声。 纤指轻弹中，一块巴掌大小的精致龟壳凭空浮现。壳背之上铭刻着一道道古怪的纹路交错纵横，呈现不规则的分布，极为玄奥。 龟壳悬浮空中，在法诀的牵引下缓缓转动。 女子玉手连点，瞬间变换手决，双手法诀交替而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龟壳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背面铭刻的纹路在旋转中出现变化，在扭转中急速幻化，隐隐出现了一道漆黑的门户，旋转的龟壳不见了。 “天演门户，开！” 青衣女子的法诀变化中，不知何时漆黑的门户周围又环绕飞出三枚指头大小的乌黑算子，环绕着漆黑门户，同步旋转。 “运转算子，为我指引……” 女子双眸明亮，口中念念有词。算子却在牵引下飞舞，冥冥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幻化的门户和算子缠绕为一体。 借微小算子，一窥天道，青衣女子隐隐有些不安。 算子飞旋越来越快，围绕门户，连成一道环状细线。林姓女子双目越来越亮。 大汉元龙见她施法演算，神识离体散开，方圆数十里的风吹草动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青衣女子的占卜秘术在云阳道首屈一指，不知其能否窥测出此地那股危险气息的来处。 “本命镜花树，剔透玲珑，通明人心，林师妹天演测算之术与其本命契合，方有此成就。” 他关注着林师妹的卜算，寻思着青衣女子的本命。 青衣女子此刻却全神贯注，玉指交替轻点中，算子沟通气机，急速演算天地变化，周围数十丈之内的落叶无风自动，围着此地卷绕到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乌黑的算子急速旋绕而成的环线，又起了变化，颜色变幻起来，乌黑之中掺杂了红，微红、浅红、大红，紫红…… 眩目的紫红浮现而出，紫的发黑，犹如深渊；红的浓郁，如同血海，紫红之色夺人心魄，多看一眼神识便会陷入紫红漩涡，归于虚无。 青衣女子猛然侧头闭目，豁然站起。 “噗”、“噗”、“噗” 与此同时，三枚算子毫无征兆的化成一道青烟，升腾化为虚无。漆黑的门户消失不见，龟壳停止转动“咔嚓”一声裂为两半，如落叶般掉将下来。 “哼！”青衣女子闷哼一声，参天巨木本命虚影剧烈摇晃，一口鲜血强行被她忍住未曾喷出，嘴角却溢出血迹。 “林师妹！” 变故突然，元龙失声叫道。 青衣女子轻轻摆手，阻止上前的元龙。她的所有法力神识，在浮现紫红的瞬间被吸干。若非她见机快，强行中断占卜，此术反噬之下，只需数息，便会抽干她的本源精血。 “呕……” 不知是因为后怕还是术法反噬，她痛苦的弯腰干呕，几乎跌落地面。天旋地转中，伸手扶住了身旁的参天大树，靠在树干上，平复心中的风浪。 法术反噬的伤还是其次，青衣女子后怕的是适才窥测到的冥冥玄机，虽然只是那么一丁点，虽然犹如浮光掠影般的一瞥。 “我不碍事，元师兄，惊扰你了。” 青衣女子脸色苍白，快速的镇静下来，她重新闭上双目掩盖了眼中情绪，然而眼角却依旧颤动不止。 她抬起右手，用手背缓缓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掩饰了内心的惊涛骇浪。微微仰首往口中塞入了数粒疗伤丹药，暂且不管一旁的元龙惊疑忐忑，自顾运功疗伤。 “没事就好，呼！” 适才变故，使得元龙的一颗心几乎冲出胸腔，他见林师妹并无大碍略略宽心的松了一口气，此刻林师妹运功疗伤的关键时刻，尽管多有疑惑，却也不便多问。 大石上的林师妹，双手各掐法诀，手心朝上，高低放置与盘膝之处。刚才一瞬，其额头赫然爆出三根白发，在一丛青丝中分外醒目。 夜色宁静，元龙却莫名的焦躁，不知道是为何。 林师妹气息渐渐平复，想必是其疗伤的丹药发生了功效。 漫长的等待后，林姓女子终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她的双颊稍见血色，缓缓睁开眼来，望向神色不属的元师兄。 她的声音波澜不惊，平静的道：“元师兄，让你受惊了。占骨崩裂，卜算化烟……师妹功亏一篑，只怪我学艺不精，致有此误。” 元龙松了一口气，摇头道：“林师妹不要气馁，身体无恙才是紧要，……不知师妹可曾有收获？“ 元师兄问起，青衣女子的眼角不由又微微抽动，玉手轻揉方有缓解。 适才卜问将成之际，她的神识却被拉入一个无边的旋涡，吸取她的本源精血。若非她当机立断，立行终止，后果不堪想象。 她掩盖好自身的情绪，缓缓的道：“元师兄，天演之术难成，此事非我等存在所能窥测……就此罢了。” 窥测天机，劫祸立至，青衣女子暗道。 元龙深深的凝望她片刻，凝重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回吧，面陈师叔，请他老人家定夺好了。” “如此甚好！” 青衣女子点同意，两人双双召出各自的飞行法宝，腾空驾驭而去。临行前留下她的回眸一瞥，身影已化为青光离去。 不说青衣女子与元姓大汉的离去，莽莽荒野上，云无衣脚踩菱形灵器迎风飞驭。此灵器乃是云阳道派发给宗门弟子的标配：白云落。 名字好听，其实灵器上面只铭刻一道飞行法纹，勉强算是下品灵器，飞行起来堪比骏马奔驰的速度。 灵器白云落内置的法阵，自动吸收天地灵气，不用另行耗费灵石也能凌空飞行，对于云无衣这般凝脉境的低阶弟子来说，是不错的代步之物。 云阳道作为南越国修仙界的六大宗门之一，能给门内弟子派发这等灵器，也算是财大气粗了。 单单制作一件飞行灵器，耗费的炼器材料就不在少数，而炼器材料在修行世界中极为昂贵。 可是此刻，童子却对脚下的白云落极不满意。 “慢，太慢了，嘿，这也算飞行宝物，果然是糊弄小辈的玩意。” 途中，他落将下来，收起白云落，察看铭刻其上的那道风纹禁制，便是御风法阵，乃是宗内炼器师所铭刻。 云无衣摇头叹息，手抚白云落，很想在上面增加几组简单的飞行法纹禁制，让其飞的再快一些。 然鹅，做不到！ 要在灵器上落下禁制，绝非轻易。凭借他眼下的修为，如同异想天开，即便他有美好的想法，也只能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