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一念痴成狂,七剑荡八方
圣山脚下。 此刻,圣地魔修众卫云集,皆仰望晶顶。 见此间八方云空间煞气,正疯狂地涌入晶顶之内,惶惶圣威已笼罩乾坤,至天地色变。 一众黑衣圣使只当这是圣女即将出关的征兆,连忙领着无数圣地守卫,单膝跪地,膜拜山呼呐喊。 “殿下圣威赫赫,亿兆永昌...。” 而就在这圣山之下万众群情激昂,山呼雷动之际。 忽然! 一声震人心魄的轰鸣炸响,已如雷霆般裂变于漩涡云巅中心。 环形气浪霎那间扩散八方,竟至巍峨神圣的圣殿晶顶四分五裂,崩散跌落云巅! 与此同时,一道狼狈的青衫身影正倒卷而出,激射数百丈长空。 随即,一声充满怒意的女子娇喝,响彻天地,惊呆了山下不知发生何故的魔修万众。 “洛羽~我恨你!” 顷刻,一道外染紫金,内里暗玄的魔影已裂空乍现,随即幻如残影,瞬间消失于众人视野中! 半息不到,她竟再次瞬移闪现而出,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倒卷的青衫身影前。 长空音爆轰鸣声,随之轰鸣炸响,云气成浪惊裂四方。 那青衫身影再次遭受重创,已如陨落的流星般砸落九天,重重地轰击在山脚下的众修之前。 土石飞扬,尘埃四起,声势惊天。 隐约可见不远处,那坚硬的地面上,已显露而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深坑! 直到此刻,众魔修这才望见长空之上,无相魔影笼罩下的女子,可不就是他们的圣女殿下——珈男吗? 但...他们却不知,圣女殿下为何要对新晋的圣子痛下杀手!难道这‘小两口’,闹别扭了? 众魔修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心思,那是因为在他们看来,洛羽既然成了圣子,那自然是圣女殿下的准道侣。这既然是道侣,吵吵闹闹也属正常。 可...似乎这闹得有些大了那么一点点......!难道圣子那方面有些不尽如人意?惹恼了圣女殿下? 虽然此刻众魔修有些天马行空,甚至胡思乱想,但此刻的白须长者圣使却不会这么认为。 他在望见气势惊人的圣女,竟安然无恙后,已大惊失色。 遂,惊疑地看向了数丈外的深坑,心中暗道,‘难道发生意外,主上已经事败...?!’ 不过三息,但见尘埃未定的深坑中,一只大手伸出,已按在了一块断石上,踉跄站起了一位青衫,持剑的少年。 此人,正是洛羽。 洛羽震散满身尘土,他虽额角淤青血流,却依旧昂首向天,执着喝阻:“珈男~!莫要再被欲望惑心,放下执念随我...离开吧?” 九天之上,珈男圣女已紫衣猎猎招展,魔影掠空,煞气遮天,嗔恨下视洛羽:“离开?不~我会亲手毁了星门,以魂为咒,以魄作引,生生世世诅咒你永远无法回到山海。” 说着,她暴戾恣睢道:“洛羽~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闻圣女雷霆怒音,再看那洛圣子持剑之际,灵力罡风剑气护体,众魔修就是再蠢,又岂能看不出,他们这新晋的圣子,恐怕就是那诛杀恶来亚尊的异端剑修! 而阵前白须长者圣使,已暗惊失色。 显然,这洛羽根本就不是他的主子珈玄魔尊所扮。 他心中惊疑不定,权衡思量,‘为何直至此刻主上未出现,难道已被圣女诛杀?’ 再看此刻圣怒之下的珈男圣女,那无相圣影遮天之势,正威压震慑八方,恐怕比之主上还要强大不知多少! 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他心思急转之下,顿时作出了决定。 遂,怒指洛羽所在,铿锵呼喝左右道:“此异端剑修竟敢混入我圣地,冒犯殿下,此时不诛更待何时?” 话音未落,他亚尊之威显露无疑,已当仁不让率先杀出。 显然,这奸猾老儿见珈玄魔尊恐怕已凶多吉少,便如那墙头草见风摇摆,势要在圣女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众圣使与圣地守卫,见老圣使都一马当先了,他们又岂肯落于人后?是一个个纷纷悍不畏死地潮涌合围,嗷嗷叫着袭杀向洛羽。 其实也并非他们不怕死,而是如今有强大圣境的圣女坐镇,这洛羽就算有斩杀恶战亚尊的天大能耐又能如何?难道圣女还能坐视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被杀? 如此,表中心的大好时机,他们又焉能错过? 洛羽扫视四方,只看这一个个来势汹汹,群魔乱舞的架势,恐怕不将自己这百来斤给撕得粉碎,是决不罢休了。 此刻,上有魔化后的珈男怒目虎视,八方又被魔众围困,看来只得大战一番了。 念头只在电光火石间,周身先天暗金甲已心意相通的护体罩身。 自己如今实力已然恢复,可谓今非昔比。兼得先天暗金甲宏力加持,自己如今实力可不是朝圣时,那只堪比双子的区区小境。 恐怕就是硬抗一般的圣相魔尊,也已不在话下,又何况这些最高也不过亚尊的圣使与更加不如的圣地守卫。 此间人数虽然众多,却如群蚁逞凶,焉能挡我剑锋所指? 此刻,他一手持问天剑,一手握七星暗金剑,双剑一前一后,神通光华已应声七喝而出:“斗、牛、婺、虚、危、室、壁......” 念罢,北斗星玄神通乍现身后,如凤开七剑星羽。 他星目如剑,扫视已冲入自己三丈内的无数魔卫,双剑烈展,至七剑星芒耀射九天,同时厉喝真龙威压,虎啸震天:“区区魔卫,也敢向吾逞凶!~死!” 霎那间,龙威阵阵,惊魂夺魄,定愫八方魔众心神。 七道星空剑芒,随后而至,已锁罩四方天地,如漫天星华流转,罡风撕裂空间,剑气绞杀八方魔修。 但见七剑星芒所到处,如流星轮转罩洒八方,万邪退避,空间‘喑喑’裂爆之声不绝于耳,寸寸崩裂,竟至空间乱流横生! 七剑之威,一息之间,已叫数十丈内,但有双子大圆满以下者,皆被无情戮割成糜,身首异处,周遭顷刻随之一空! 罡风依旧奔驰,空间已然渐稳,但侥幸未死的众魔修们却瑟缩不敢前,惊惧而色变。 他们没想到,这叫洛羽的异端剑修,只一连断喝七声,便叫星辰化作七道剑影,绞杀四方,所向披靡。 最恐怖的是,这七道星光剑之影穿梭如绞轮,所到之处坚固的空间,竟然难堪重负纷纷被割裂,至乱流横生! 除却亚尊之境者,七十丈内寸草不生,身魂寂灭,竟然无一生还! 如此,恐怖的剑修,难怪能与恶战那屠夫硬抗,并将其斩杀。 此刻,幸免于难的白须长者等圣使,亦浑身带伤,心惊胆颤。 短短一息斩剑的时间内,圣地守卫竟已死伤一成,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不过,此刻圣女殿下就在不远处的半空看着他们,他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几名黑衣圣使在相视一眼后,皆心有灵犀地鬼魅四散,已将持剑傲立的洛羽合围在了当中。 同时,他们歃血掐结血魂之印,齐声断喝肃杀之界:“以吾之血,炼魂成煞,死气壁垒!” 霎那间,血煞弥天,满地的残尸中死气升腾如环形壁垒,已将蹙眉的洛羽牢牢锁困当中。 这死气壁垒,他曾在千山域海攻伐横尾山时遇见过,其煞气浓郁至极,死气腐朽至幻,乃是只有双子魔修才能合力施展的一种强大困杀结界。 当初的死气壁垒,自己等人还是依仗小洛云的三眼天赋神通——云瞳斩夜,才勉强将其破除。 为此,小洛云也被重伤反噬,一蹶不振日久。 如今,只看这突起的死气壁垒,四周道道冲天而起的魂刺正怒拔翻滚,势如披荆斩棘,如怒涛翻滚声威震天,便可知晓此壁垒威力,定然远远超出了当初不知多少倍。 恐怕即便现在的小洛云出手,也将无能为力。 看来,还需自己一力破之!正好也可看看自己如今的战力极限,到底几何? 当此之时,黑衣圣使见阵中洛羽扫视四周,正紧锁眉头,似无计可施。 那白须老圣使,已恣意哼笑道:“洛羽!你纵使能斩恶战那厮,亦逃不过我等所施的死气壁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白须老圣使此言也并非夸大其词,毕竟死气壁垒之强,可凝聚阴神,施展滔天死气。此壁垒一出,则可吞噬来阳神气血,那魂刺更可摄魂至幻,破肉身,夺生气,且前仆后继,不死不休,邪恶至极! 恐怕就是寻常圣相魔尊遇见,都要畏惧三分。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 再者,这死气壁垒对正道玄修的压制最为明显,在此壁垒中,灵力消耗与气血流失,将成倍增长。 所以,被困阵中央的洛羽,生死可以说,将在五五之数! 但...与此同时,半空中魔影招张,恍惚不明的珈男,在见得洛羽被困死气壁垒中后,她那阴冷至极的面容,竟变得阴晴不定隐现惊忧之色,挣扎似正似邪! 就连其身后的魔影,都时而混沌不明,时而煞气遮天。 见八方戮天魂刺正如黑色的浪潮般翻滚,袭杀向了洛羽。 她双眸霎那凛若冰霜,怒火冲天,已呼啸向了阵中洛羽所在:“死~!” 此声一出,万众仰望,惊颤色变。 转瞬,犹如暴走的珈男圣女,已冲入死气壁垒中。 那白须圣使一见圣女终于亲自驾临,顿时狂笑鄙薄:“洛羽~我圣女殿下已至,定斩杀你于...” 显然,在他看来,此刻忽然杀入的圣女殿下,定是前来斩杀洛羽。 只见珈男呼啸而入,倩影一旋,便叫无相魔影烈张四方,那道道魂刺还未刺入洛羽丈内,便叫其刹那震散! 还不等几名圣使惊愕他们的圣女在作甚时。 只见,珈男已猛然回眸,怒视向了白须圣使,威如高高在上的冷艳女王,雷霆厉喝:“你敢伤他?” 众修错愕不明,心惊肉跳的同时,暗自狐疑,‘不是殿下您要杀这异端剑修的吗?我等这不是替您......’ 不等众人多想,无相魔影已鬼魅般惊掠四方,只一息之间,但叫周遭看似强大五匹的死气壁垒,瞬间轰然奔溃! 那众圣使骤然遭受反噬,已呕血倒卷,跌坐在地。 白须圣使此刻可顾不得自己伤势,连忙惊惶得看向了怒容挣扎的珈男圣女,声音惊颤道:“殿...殿下!我等也是替您.....” 话音未落,珈男已瞬间闪现至其身前,如俯视蝼蚁一般,缓缓抬起了手臂,一字一句道:“卑微的蝼蚁,你...罪该万死!” 霎那间,在珈男死亡一指之下,其身后无相修罗影,竟戾喝而出可刺耳戮魂的魔音,幻如道道灭灵钉刺般四射八方,纷纷戮贯而入众惊恐失色的圣使体内。 顷刻,数名黑衣圣使魂坠九幽,身化半人半石的雕塑! 独有不远处唯一的一位女圣使,因离得太远,没能及时参与施展死气壁垒,而幸免于难。 此刻,她浑身瑟瑟发抖,恐惧地仰望着正侧目瞪来的珈男圣女。 轰~ 双膝颤抖着撞击在了地面上,她已匍伏在地,埋首瑟缩惊颤乞求:“殿下,殿下...恕罪!” 周遭无数圣地守卫,也不知自己到底错在了哪了?只跟着有样学样,纷纷涟漪扩散般跪倒一片,山呼有罪。 “殿下息怒,殿下恕罪!” 见四方魔众已匍伏在自己的脚下,珈男重归冷艳,喝令道:“退下!” 众魔修一听,连忙齐声喝诺,瑟瑟而退,直至湖泊岸边退无可退。 见此,珈男转身化残影,已来到了微锁眉头的洛羽身前。 夜风寒凉,正吹动着他们飘荡的长发,仿佛悄然间带走什么...让彼此的心回归平静。 没有嗔怒厮杀,亦没有痴恨之语...... 有的只是四目相对,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