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不能见光
另一边,结束了黑沼泽的狩猎后,白骁就带着张莹一路向北,直接前往虞山城。 却不是去真的料理叛徒,而是去找兽王。 所谓叛徒的事情,根本无需他去在意。既然迷离域中,清月和原诗已经把那枯黄叶上的情报都捕捉到了,那么高家这几个勾结长生树的败类,就交给她们去处置好了。 长生树是帝国公敌,人人得而诛之,只要她们将消息放出去,那几个高家的小子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而白骁也不想把自己的宝贵时间浪费在杂鱼身上。 他还是对那头偷食了长生种,得而进化的边郡兽王更有兴趣。 按照张莹的坦白,那头兽王异乎寻常的狡猾,在击败所有竞争对手,偷食下长生种后,并没有如同以往的兽王一般捕猎人类,继续力量,而是仿佛早早就察觉了危机将至一般,选择了隐匿! 一般而言,兽王在刚刚觉醒的时候,正是对魔能极度饥渴,几乎无法维持理智的时候。它们会不顾一切地狩猎人类,汲取魔能,而后在狩猎中逐步恢复理智但到了那个时候,往往兽潮已成,人类也提起了全部的戒备,事情不可能再有善终。 但这一次的兽王却从一开始就压抑住了本能,赢得长生种后就消失得几乎无影无踪! 事实上,我也不能确定它是不是真的在虞山城,但是赫禹死前曾经和我说起过。那兽王非常狡猾,躲到了人类最密集的地方却引而不发,所以才让他一开始无法锁定位置。而附近人类最密集的地方,莫过于虞山城了。 白骁闻言,只觉得兴奋之情更甚。 这兽王居然懂得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的确,正常的猎人,谁会在人类聚居区附近搜索兽王级的猎物?而哪头兽王会蠢到与人类为伴?就算不考虑本能上那难以抗拒的诱惑一旦被人类发现,珍禽异兽必然落得躺上解剖台的下场。 所谓灯下黑,有的时候不仅仅是错觉,也是一种常识。 所以,能够狡猾到懂得利用灯下黑这个道理的猎物,在雪山猎场也是绝对稀有! 当然,此事发展到这一步,白骁作为一个局外人,完全可以将情报交给虞山军,由他们来料理后续。 但是这么好的狩猎机会,白骁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与此同时,张莹一路跟随白骁向北行进,清晰地感受着少年心中的兴奋与战意,心中则越发忐忑不安。 大人,兽之种不能以人类之躯碰触,否则后果难料,大人这么直接去猎杀兽王,恐怕会有危险。 白骁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张莹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不敢和对方对视,细声解释道:我曾经询问过赫禹,若是以人类之躯接触兽种会有什么结果他没有详细解释,只说那个后果我绝对不会想知道。他这个人并不喜欢虚言恫吓,所以我想还是小心为妙。 白骁依然沉默不语,这份沉重的压力让张莹几乎喘不过气,不由绞尽脑汁思考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话。 事实上,白骁只是在等迷离域中的传话人回话。 但原诗和清月此时却特别忙碌,凑在一起写写画画,时而闭目沉思,时而又说笑个不停见白骁以征询的目光看来,原诗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那人剩余价值已然榨干,形同废人,你就自由发挥吧。 白骁看了两人一会儿,却没有得到任何进一步的回应,于是感觉自己才像是剩余价值被榨干的废人。 回归现实以后,白骁倒是对张莹没有多少杀意。 虽然说这个策划并执行了北门广场刺杀行动的女人,可谓是死有余辜但白骁却觉得,此时不妨留她一命,以后还有用处。 没了杀意,两人目前又是同行,也就不妨交流一二。 张莹提及的兽种问题,白骁当然也考虑过。 我不杀它,将它收为己用就可以了。 张莹闻言却是一愣:大人您是想驯兽?这理论上的确可行,但那兽王异常狡猾,就连长生种都无法压制,咱们要怎么才能将其驯化? 我自有手段。 张莹愕然,随即意识到对方可是来自雪山部落的猎人,对处置野兽必然有独到之秘! 只是想到此处,她又不由好奇:大人既然早就在边郡,为什么没有早些出手? 白骁说道:没料到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张莹顿时脸色一黑,再也不敢与他攀谈。 另一边,白骁倒是对张莹有了一丝好奇。 死而复生,在部落是只停留在传说故事中的奇迹。 巫祝们可以召唤逝去的先祖之灵,却不可能让先祖真正复活过来,但眼前这个女人按理说早该被密探局炸得粉身碎骨,但现在却真真切切地活在自己眼前。 肉身魔器魔识所有的细节都与普通人类并无二致! 这种堪称完美的死而复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白骁是百思不得其解,在原诗的书单加持下,他虽然不能说博览群书,知识量也比一般的南方人要多些,可是无论是南方还是雪山,都没有任何理论能解释这种完美级的死而复生。 遇到不同的问题,白骁通常是求助清月,可惜清月这个时候无暇他顾,所以白骁又不由得怀念起了另一个解题大师。 那人与清月的解题方式截然不同,相较于从理论推演,她更喜欢直接动手寻找答案某种意义上这倒是和白骁的本意不谋而合。 想到那人,白骁又不由沉默,有段时间不见,倒还真是有几分想念了,不知道她在南疆战场过得怎么样,开心不开心?如果开心的话就一直开心下去吧! 正胡思乱想着,白骁忽然耳朵一动,从远方传来一阵大地的震荡声,有一支庞大的车队正迅速从北方驶来。 白骁沉吟了片刻,没有躲闪,而是正面迎了上去。 那支车队,有虞山军的气味。 果不其然,大约十分钟后,地平线上就扬起一片沙尘,一艘大型砂舟在数十辆魔化战车的簇拥下一路向南疾驰而来,砂舟上竖着一面铁锈色的旗帜,正是虞山军的战旗! 见到白骁和张莹后,车队不由放慢速度,一辆战车加快速度脱离车队,先一步来到白骁面前。 车上是两名熟面孔,高岩的两位近侍身着白衣,走下车来毕恭毕敬地向白骁躬身行礼:感谢你帮将军实现遗愿。 白骁说道:是我该感谢他帮我完成狩猎,他是个了不起的军人。 两名近侍的眼圈刷一下又红了。 是啊,他的确是最了不起的军人。 能侍奉将军左右,实在是我们一生最大的荣幸 不过两人话没说完,战车上又走下一人。 同样是身着白衣,气势却如渊渟岳峙,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不凡。 见到白骁后,他微微拱手见礼,简单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吴泰,虞山军副将。 而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请问谋害将军的人究竟是谁? 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瞥向了白骁身旁。 张莹心头一颤,不由往白骁身后躲。 作为一名死里逃生的降兵,此时她早已心乱如麻,完全不知所措,所以凭着本能寻找遮掩。 赫禹死后,她一介新人,根本不知道面对这种局面应该如何处置。 在全天下人看来,她都是被密探局炸得尸骨无存的死人,如今却死而复生这岂不是等于将组织最大的秘密曝光天下? 赫禹虽然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对她交代,却至少说过一点,作为根须的成员,注定要长期深埋地下,不能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