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一次
白玉京手持长剑，一张小脸波澜不惊，看起来是一派冷酷杀手的形象。 其实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脑海里一团乱麻，整个人气血沸腾，浑身发烫。 杀人这种事，除了刚刚不经意撞死的那山贼外，这还是第一次。说他不心慌，那是假的。 白玉京自忖不是天生的冷血杀手，平日里杀一只鸡都要哀痛一番，再慢慢品尝，更何况此时是杀人。 这虬髯大汉想来也会一些武功，再加上一身蛮力，勉强倒也算一个对手。 只可惜，这虬髯大汉没有将白玉京当一回事。白玉京如今的基础剑法也是有些模样，一个“刺”字诀，迅若闪电，很轻松的就在虬髯大汉的喉咙上开了个窟窿。 “兄弟们，宰了他！” “他把六哥杀了，为六哥报仇。” …… 显然，白玉京一招制敌并未将这些行走在刀尖上的山贼震慑，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性。 这些山贼顿时暴动起来，他们手持各种武器，杀意沸腾，朝着白玉京冲了过来，要将他剁成肉酱，为六哥报仇。 唯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山贼，见机不对，悄悄开溜了。 “大……大侠小心啊。” 另一边，师爷见白玉京似乎在发愣，忙的惊呼一声。 白玉京眼中精光一凝，回过神来。 他单手持剑，身影飘忽，在众多山贼之中打转，手中长剑则是不断舞动。 挑、刺、抹…… 这些基础剑法，在白玉京手中连连施展出来，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空隙，又充满了美感。 他紧抿着嘴唇，小小的身子中，散发出一股凶悍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尽管此时心中还有些波浪翻涌，但出手间绝不会迟疑。每每出手，却都有道鲜血飞溅而出。 这些山贼竟然想要他的性命，那被他杀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行走江湖，心慈手软可是要不得。 片刻之间，地上已多了十来具尸体。白玉京微微喘着粗气，衣衫上染了不少鲜血，既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到底还是没有经过真正的厮杀，而也是第一次群战，免不得有些手慌脚乱，露出一些破绽。 所幸，这些山贼虽都是亡命之徒，可武功却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唯有剩下的是一个山贼，脸上已是惊惧癫狂之色。先前众山贼在一起时渲染的狂热气氛已经消散，只有心悸与绝望。 这山贼平日里杀人越货的勾当虽然做了不少，但都是以多欺少，欺压良善，何曾遇到这种硬茬子。 更可况，平时杀的人再多，自己面对死亡时，也免不了恐慌。 “你……你这个疯子，你……。”那山贼近乎疯狂，手还在颤抖，近乎奔溃，话还没有说完，一抹凌厉的剑光已经突袭而至。 一颗大好头颅飞了起来，脸上的恐惧之色不曾消散，而地上则多了一具无头尸体。 白玉京抹了头上一把汗，小脸看起来有些疲惫：“杀人，可真是个体力活。” “哎，我没办法赔给你一条命，只能赔你下去和你的兄弟作伴。”白玉京看了看先前那虬髯大汉，有些歉意的说道。 又看了看这满地尸体，白玉京只觉得胃海翻腾，几欲呕吐。 杀人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太好。 白玉京怎么也想不到，才出江湖不到一个时辰，手里就已经有了十来条人命。 白玉京从怀里摸出一块铜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身血迹，杀意腾腾，险些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忽然间，白玉京洒然一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小脸蛋，又把有些乱的头发理了理，自言自语道：“不错，不错，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小美男。” 杀就杀吧，虽然有些恶心反胃，为了这些山贼心怀愧疚，倒是不至于。 白玉京把镜子放回怀里，收剑回鞘。又忽然一转身，看向师爷、胖大人一行人，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那师爷、胖大人一行人早就吓摊了，此时见到白玉京走来，更是一身赘肉都在发颤。 “大……大侠饶命，不要杀我们啊。” 师爷和其他还没有被杀的小厮，一下就跪下来了，而那胖大人也摊在轿子里，话都说不出。 这些家伙本身就胆小，现在白玉京这一身染血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让人害怕。 白玉京无语道：“我杀你们干嘛？我就是问一下，这附近距离那一个城最近，该怎么走。” 师爷忙的说道：“青云城，青云城最近。我这里还有一张地图，大侠可以看一下。”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呈给了白玉京。 白玉京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提给师爷道：“好，那就别过了，江湖有缘再见。” “少侠，等一等，等一等。”白玉京还没有走出两步，师爷就从地下爬了起来，一脸谄媚的喊住白玉京。 白玉京回过头来，说道：“嗯，还有什么事情吗？” 师爷说道：“少侠是否是要去青云城。” 白玉京点了点头道：“是啊。” 师爷又道：“既然如此，那不知少侠愿不愿意帮一个忙，就是和我们一起同行，顺手照顾一下我们。当然，我们绝不会让少侠白白帮忙的，我们老爷是即将上任的青云县县令，不管少爷想要什么都可以给。” 那胖大人也忙的说道：“对对，少侠，你就行行好，和我们同路吧。不管是银子、还是女人。只要少侠你想要，我就一定都找给你。” 这两个家伙是被山贼吓怕了，说什么也要把白玉京留在身边。 白玉京想了想，从怀里将“先天丹”的丹方拿了出来，说道：“你们可凑得起这个？” 师爷将其接了过去，又递给胖大人，胖大人眼中光芒一闪，露出喜色道：“凑得起，凑得起。我就是做这药材生意，少侠救我我们性命，说什么也要凑齐。” 白玉京灿然一笑，拍了拍胸脯，说道：“好，那我就和你们一起走。你们安全就交给我了。” 接下来的这一段路途也不算长，莫约明日上午就能到。既然如此，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还能凑齐“先天丹”的药材，可谓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