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尘篇 第四十三章 终究再胜
不过，虽然张江海的两大高阶武技，在造诣程度上比云一凡低了一重，但毕竟也都是已经臻达圆融级的程度，所以他并未慢上多少，便也已经再次飞身前掠，并且同时展开了“冲云掌法”的第二招——“风起云涌式”！ 云一凡和张江海虽说是一先一后，但其实其间的相差就连二十分之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所以在大多数人看来还是几乎同时的。 只有作为评判的三大高手方才真正明白，擂台上的两个人其实还是有所相差的—— 作为凡武初境之中的登峰高手，太叔元白与云一贺都能够凭借着过人的眼力，真实地感受到这二人虽然相差仿佛，但却的的确确是一先一后的。 而作为已经达到了入微境的超级高手，云清汉却是能够更加清晰地察觉到此二人之间一先一后的确切相差。 擂台之上，此时此刻，霎时间便仿佛风云变幻一般！ 由南向北，似若狂风呼啸猛席卷，乱云滚滚涌纷繁！ 如此狂风呼啸不停，乱云风中滚滚不休，似乎一直便是这般境况，风起云涌呼啸纷繁经久不息。 由北向南，仿佛大风骤起狂呼啸，积云重重乱涌卷！ 此番大风骤然而起，积云随风猛然涌动，仿佛疾风骤雨一般凭空显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此而过。 前者乃是以初境后期下层初级修为的功力全力施展，内功与武技双双臻达“意境”，融合奥妙意境而出的“意境攻击”！ 后者则是以初境后期下层中级修为的功力全力施展，内功与武技双双臻达“圆融”，融通奇特意象而出的“意象攻击”！ 虽然相差无几，但云一凡的确是先发制人，加上以臻达“意境”造诣的“冲云身法”加持在身，是以很快便稍稍越过了二人之间的中点，并且还在继续向前！ 即使境地稍微差上一重，但张江海毕竟是修为功力高出了一些，又有已经臻达“圆融”造诣的“冲云身法”加以辅助，所以速度上几乎也并不怎么慢，很快地便在对方刚刚越过中点之时也已经迎了上去！ 所以，除了作为评判的三大高手以外，其他人还是基本上都没有察觉到其间的细微差别，而只是震惊于擂台之上的两个人所发挥出的那惊人的意境和意象，以及随之而来的巨大气势和威力！ “轰——” 一声轰然巨响之中，云一凡和张江海已经四掌交接，两个人都不禁地身躯一阵剧烈颤动！ 下一刻，便只见一道几若实质化一般的白色气浪猛然迸发，两条身影在那气浪冲击之下各自向后直直飞退！ 两个人各自飞出八九尺，这才堪堪落到了擂台地面之上—— 云一凡在双脚着地之后又是向后疾退了两步，这才堪堪化解掉剩余的反震之力，并且随之止住了后退之势。 而张江海则是在双脚着地之后，仅仅又向后退了半步，便当即堪堪止住了后退之势。 “怎么会——”上官浩瀚见状，忍不住轻声沉吟道。 此时此刻，擂台四周正在观看的其他一众人等，也是大都露出了一丝不甚理解的神情。 只有作为评判端坐于擂台东面的三大高手，见到此番情形之后，却都是不禁在心中一叹。 紧接着，却只见在擂台之上，云一凡和张江海，俱都已经稳住身形，当即便又同时飞身前掠！ 与此同时，两个人也都又是翻转双掌，运气蓄劲，似缓实疾，内劲兀自积聚不已。 很快地，二人四掌，气势浩然，便仿佛冲云破雾一般，径自向着对方直接印了过去。 两个人再次同时施展出了“冲云掌法”的第三招——“冲云破雾式”！ 不过这一次，擂台之上只有一道“意境攻击”—— 由南向北而去，仿佛有重重云雾缭绕迷蒙，却自有一股浩然之气正在冲云破雾，看似飘渺无踪，实则沛然有力，一往无前，强盛无比，声势浩大，当者披靡！ 而那由北向南所在，一道人影亦是带着一往无前的浩然气势直迎而冲，虽无气象感应，却也不容小觑。 “原来如此——”上官浩瀚恍然叹道。 而其他的那些人，也大都流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方才，两个人虽然是以“冲云掌法”之中的第二招“风起云涌式”对攻，但是因为其一人武技造诣大进，另一人修为功力长足增进，所以其气势和威力都已经稍稍的胜过了之前二人尚未有所突破之际施展的第九招“冲云见日式”！ 两人双掌相交，各自被震飞八九尺方才落地，但其反震之力却并未完全得以消解。 故而，云一凡便又疾退两步，方才自然而然的完全消解了对方的掌力所带来的反震力道，此乃武学正道。 然而，张江海自知莫说是疾退两步，便是只有一步自己便会一脚踏空而落下擂台，所以仅仅只是后退了半步，硬生生的将剩余的反震之力以自身内力予以承受化解。表面看来，虽似占了上风，实则内里吃亏，但情势所逼，为了不至于立即便输掉比试，却也只好出此下策。 所以，虽然张江海仅仅退了半步，却因为强自硬接了这一招，内息运转瞬间便是一阵滞待，忍着胸口隐隐作痛，竟然只好凝立不动。 待到云一凡退足两步，完全消解了反震之力，并且堪堪的止住后退之势，重新又飞身前掠施展掌法之际。 此时的张江海却也只是勉强恢复了内息运转，虽然同时便亦是飞身前掠施展掌法，但毕竟内力的运行尚未完全恢复流畅，所以也只能是十分勉强地发挥出了掌法的圆融级造诣程度——那殊为奇特的“意象攻击”，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通过进一步地融通意象而展现出来了。 但是，云一凡却是毫无保留地便又将这一式“冲云破雾”臻达的“意境”的造诣完全发挥而出，并且立即加以融合意境，直接便是再次施展出了“意境攻击”！ 破空之声，呼啸而响—— 未几，二人四掌已经相距仅仅一尺之遥！ “轰——” 空气仿佛被猛然撕裂，呼啸之声轰然而起！ “——嘭——” 眨眼之间，云一凡和张江海的两双手掌便已交接，发出了震耳发聩的一声嘭然巨响！ 擂台之上的两个人，身躯几乎同时一阵震颤！ 大约二分之一个呼吸之后，一道白色气浪猛然从两个人掌力交接之处迸发而出！ 一先一后，两道身影俱被震得直直飞退！ 张江海一举便被震飞到一丈开外，赫然已经堪堪处于刚出擂台之外的半空之中！ 却只见他在危急之际，右脚在左脚之上一顿，继续往后飞去的身影顿时便为之一滞！ 紧接着，他双手立即出掌向后凭空拍击，硬生生地生出了一股推力将其整个身影又是往前挪移了半尺，然后这才堪堪落下！ 不偏不倚，张江海的双脚堪堪便又将前半部分踏足在了擂台边缘之上！ “厉害——”上官浩瀚本来以为张江海这次必定便会落下擂台，正自摇头叹息，猛然见到他竟然又施展出了轻功绝艺，堪堪已经踏足在擂台之上，顿时眼前一亮，禁不住喝彩感叹道。 擂台四周观看的人群之中，亦是有不少人都情不自禁的惊叹喝彩了出来。 不过，唯有作为评判犹自端然而坐的三大高手，心中却是知道最终怕还是无力回天，但也不禁为张江海的绝顶轻功从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些许的赞赏之色！ 不过，当这三大高手的眼光又转到云一凡身上之时，那一丝赞赏之色瞬间便又多出了许多！ 方才之际，云一凡仅仅被震得飞退七八尺，然后便已堪堪落在了擂台之上。 紧接着，他又连续后退两步，这才彻底化解掉反震之力，并且止住了后退之势。 而后，甫一稳住身形后，他便又立即飞身前掠，再一次展示出了堪堪臻达“意境”造诣的“冲云身法”，整个人便似一团轻云一般，倏忽之间便已化作白色幻影，直接向着前方便已经再次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再次全力施展开来“冲云掌法”的第四招——“排云拨雾式”！ 但只见他双手迅疾无比的一翻一转，劲气剧烈涌动，似如狂风席卷，又携横扫长空之势，便宛若排云拨雾一样，双掌巧妙无比地向着刚刚才踏足到擂台边缘之上的张江海，颇为浩然无匹的印了过去！ 当此之际，张江海也仅仅只是双足前半部分刚刚落下，虽然后面悬空，但却只见他再次提气轻身，并将内劲运至双足脚尖，顿时便在刚刚踏实的双足前半部分的带动之下直接飞身掠起！ 这一次，他并没有一如之前那般双脚几乎贴近擂台地面的径直前掠，而是飞身斜斜往左前方上空冲然掠去，转瞬间便从原来所处位置斜飞掠出一丈有余的直线距离！ 这一下，他便是已经身处于擂台地面以上大约七八尺之高的半空之中！ 不过，此时此刻正由对面飞掠而来的云一凡，不仅仅是身法如云似雾，而且他所全力施展的这一式“排云拨雾”，其意境亦是已经油然而生！ 张江海虽然已经尽力想要避开对方的这一招攻击，但是依然还是直觉得对面仿佛气冲重云，风破迷雾，席卷横扫，排拨而来！ 他直觉得，莫说是自己避其锋芒，无论是角度还是高度都已然堪堪躲开其正面好几尺开外，即便是再有好几丈之远，怕是也躲不开这般“意境攻击”的范围！ 意境与意象，虽然仅仅是一字之差，前者便已经是后者的极致之极，更加是进一步叩开四大真义境地的前提——故而乃成精义！即便是以后真的进入到了真义境地，其所展现而出的奇妙功用也依然还是意境，但却是以意境为基础进而更为上乘的玄奥境界！ 而意象，虽则亦是已经尽得精髓的境地——故而乃成精意！其固然已有殊为奇特的功用，但却终究还是比之意境而稍显落于下乘！ 当然了，本来以相对更为高强深厚的修为功力催动发挥出“意象攻击”，却也足可以与“意境攻击”相互抗衡！ 但此时此刻，张江海本就在前一招对攻之际为了避免退下擂台，强行以自身内力承受化解反震冲击而来的劲道，已经导致内息当时便是为之一滞—— 虽然很快便即恢复了内息运转，但是在运行尚且不很流畅的内力之下，便已然不能够进一步融通意象了，顿时便在接下来的对攻中吃了大亏，承受了更多的反震之力！ 本来以这一下反震之力，他怕是要被震飞一丈一二尺远近才能堪堪落地，并且之后还要连续退上好几步，如此方能完全卸掉所有的力道！ 但是，他却在刚刚被震飞一丈略微有余之际，便强行施展绝顶轻功，不仅仅止住了后退之势，还硬生生地回身往前挪移半尺！ 虽然看似峰回路转，但却无疑是让他已经有所暗伤的身体更加的雪上加霜，当下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流畅的内息又是更加的有所阻滞紊乱！ 不过，即便如此，在看到对方又已经飞身前掠迎面攻来，此等情况之下的张江海还是勉强飞身掠起，试图躲避对方攻势的锋芒所在。 他眼见对方竟然又是直接展现出“意境攻击”的全力攻势，身处如此意境—— 虽然内心当中清楚地知道，单单依靠这般意境，其实并不能对人的身体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但是心神却还是难免受到这意境的影响，顿时便有了一种避无可避的无力之感。 于是，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是在身形继续着飞身掠起的情况下，同时也是再次运转内力展开了掌法，竭尽全力地施展出了同样的“冲云掌法”的第四招——“排云拨雾式”！ 然而，以他此时此刻的情况，却也仅仅只能是勉力施展发挥出初达圆融级的造诣程度——至于“意象攻击”，则仍旧还是没有余力展现发挥出来！ 对面的云一凡，正自携裹浩然气势且又带动“意境攻击”飞掠向前勇猛而攻，忽然见得张江海直接便又斜斜地飞身掠起，意欲避开自己攻势的锋芒所在，当即便如影随形紧随而上！ 以他此时此刻已然发挥出了初步臻达“意境”的这等高阶武技轻身功法——“冲云身法”，其想要循形觅迹地紧随而上，那真可谓便算的上是轻而易举，转瞬即至！ “轰——” 擂台之上的两个人，他们的两双手掌相距尚有一尺之遥，掌力当中的空气便仿佛被猛然撕裂一般，震耳发聩的呼啸之声轰然响起！ “——轰隆——” 二人四掌应声交接，空气直如被震荡开来一般，呼啸狂响之声顿时大作，似若风雷轰鸣骤然暴起！ 云一凡和张江海两个人，双双身处擂台地面之上不下一丈之高的半空之中，各自身躯都是禁不住猛然一震！ 下一刻，只见一道似乎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华的几若透明却又宛如凝为实质化的迫人气浪，猛然便自二人掌力交接之处迸发而出！ 两个人虽然相差仿佛，但却依旧是一先一后，俱都是不由得被震得向后直直飞退！ 云一凡被震得飞出去直有一丈开外，这才堪堪开始往下坠落，却只见他虽然身处半空，身形却是兀自地一扭一转，便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擂台地面之上！ 而张江海则是被震飞了差不多有一二丈远近，直接便已经飞出擂台数尺开外，然后便只见他也是凭空扭转身躯，又是往外飞了数尺距离，然后方才堪堪地稳住了身形，并且也渐渐地止住了飞退之势，身体开始往下落去。 擂台东北面大约一丈左右的地方，也就是张江海即将落下之处，原本在那里还站着几个人，此时此刻都已经闪身退到一边去了。 当此之下，张江海终于也算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之上。 “本场比试，张江海落下擂台，云一凡获胜！”比试的两个人刚刚各自落地站稳，方才还在端坐着的云清汉便已经站起身来，朗声宣布出了比试结果。 “多谢一凡师弟最后手下留情！”张江海站在擂台北侧一丈远近之处，暗自运功调息了数个呼吸的时间，然后便朝着擂台之上的云一凡遥遥拱手一礼，微微而笑着说道。 原来，方才云一凡在与张江海最后掌力交接之际，猛然间发现对方不仅仅已经内息有所不调，似乎隐隐已经几乎有所暗伤，心中自知胜负已定之下，并不愿意对方当真受伤，所以便在最后关头赶紧将劲道收回了三分。 因此，张江海虽然最终还是被震飞出去了并不算近的距离，但却并未因此而再有所加剧暗伤。 “江海师兄承让了——”云一凡也是微微一笑，向着擂台之下的张江海抱拳一礼，神情淡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