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尘篇 第四十五章 半真半假
“一凡，你近前来——”云玉关冲着云一凡微微一笑，轻轻地招手说道。 “是——”云一凡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应声之下立即便是又上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云玉关的面前。 云玉关微微一笑，开口问道：“一凡，你是我们云氏之中哪一脉子弟？” “回禀师伯祖，弟子乃是出身于云氏家族三房一脉。”云一凡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嗯——”云玉关点了点头，继续微笑着问道，“那你的祖父是谁，父母又是何人？” “回禀师伯祖，先祖父名讳，乃是上‘玉’下‘玦’；家父名讳，上‘清’下‘和’。”云一凡依然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噢，原来是玉玦族弟的嫡孙，清和贤侄之子呀！”云玉关一抚苍须，放声发出了一阵爽朗的长笑，然后才又接着问道，“一凡啊，你今年多大了？” “回禀师伯祖，弟子今年十五岁。”云一凡继续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云玉关闻言，双眼之中不禁地流露出了一丝丝惊喜和赞许之色，连忙又继续追问道：“是否已经过了生辰？” “回禀师伯祖，弟子的生辰乃是三月初九，因此还尚且未过。”云一凡又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听闻此言，云玉关眼中的惊喜和赞许之色，不禁地又是加重了几分。微微顿了一顿，他方才又继续问道：“一凡，那你的修为是何时突破到初境后期的？” “回禀师伯祖，弟子乃是在前日下午比试之时，最后与一东师兄对掌比拼内力之下，方才凑巧得以突破的。”云一凡言语之间依然是恭恭敬敬，完全据实地进行了回答。 “噢，这两天以来门内一直都在流传，有两名弟子在比试的最后关头，同时突破了初境中期的极限壁障——如此看来，这便应当是说的你们二人了？” 云一凡自从前日比试结束以后，也就只不过是来过一趟武藏阁领取了新的功法秘籍，之后便是一直埋头苦修，却没有想到自己和云一东在前天的比试之际，一起双双突破这件事，居然已经在门内流传开来。 此时此刻，听到云玉关如此一问，他也只能是不由得猛然地微微一愣。 “正是如此——”却是太叔元白见状，便立即应声替云一凡做出了回答。然后，又只见他微微一笑，接着出言解释道，“启禀师叔，犬子桓明现下正在谷口大门轮守，我也是听他提起过，说是一凡师侄自从前日下午比试结束以后便行出谷修炼去了，一直到当天傍晚方才返回。然后又在昨天，一凡师侄又是出谷修炼了整整一天，所以想来他自己对于此事也是还不太清楚。 “而且，虽说在前天的比试当中，的确是有好几名弟子都突破了自己原来的修为，但是双双突破初境中期的极限壁障这件事情，却唯独是发生在了一凡师侄和一东师侄的身上。” “噢，原来如此——”云玉关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云一凡的眼神之中，他那惊喜和赞许之色，不禁地又是加增了几分，而且同时亦是又有了一丝丝的了然之色。 一旁的云清汉，本就在看向云一凡之时便颇有一些赞许之色，此番听完太叔元白的解释后，在赞许之色加增的同时，也是又多了一丝了然。 云玉关忍不住又是发出了一阵爽朗的长笑，末了，只见他一捋苍须，铿锵有力地说道：“天道酬勤——本就已是资质上等，况且又能如此勤奋用功，无外乎一凡的修为能够有今天这般的进境啊！” 云清汉和太叔元白听闻此言，也都是十分赞同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稍稍顿了一顿，云玉关便又继续开口向云一凡笑着问道：“一凡，你的内功和武技都是怎么修炼到‘意境’的？” 云一凡见状，便即恭恭敬敬地说道：“回禀师伯祖，弟子在半年之前，修为刚刚达到初境中期的极限巅峰之时，内功便已经达到了圆融级。 “这半年以来，直到前日下午比试之时，虽然一直未能突破极限壁障，但是随着内功圆融的程度不断提升，内力也在不断地变得更加精纯。 “而且，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直到比试之前，弟子的‘冲云掌法’和‘冲云剑法’便都已经达到了‘渐进炉火纯青’之境，‘冲云身法’更是已经堪堪达到了圆融级，而且‘冲云一掌’和‘冲云一剑’也都已经达到了纯熟级。 “就在前日比试以后，弟子因为突破到了初境后期，所以前来武藏阁领取了《云霄双技》，然后便出了山谷，前往自己之前寻觅到的一处清净所在之地进行修炼。 “未曾想，在内力大进之下，弟子经过这两天的修炼，竟然很快的便将‘冲云身法’提升到了‘渐进神而明之’之境。就连‘冲云掌法’和‘冲云剑法’，在一经突破到了圆融级以后，也是很快便达到了‘渐进神而明之’之境。而且，就连‘冲云一掌’和‘冲云一剑’也不知怎么回事，很快地便也达到了圆融级。 “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弟子随着功力的提升，忽然觉得领悟力也大大地提升了很多，竟然没几遍便是将‘云霄身法’和‘云霄掌法’也给直接修炼到了纯熟级！ “并且，随着这两天的修炼，弟子的内功也又有所精进，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便是也已经达到了‘渐进神而明之’之境。 “最后，直到今天比试之际，弟子在与张江海师兄的激烈交手过程当中有所感悟，最终竟然便是将‘冲云身法’和‘冲云掌法’都一举突破到了‘意境’，就连内功的造诣也在不知不觉间便也已经突破到了‘意境’。” 云一凡半真半假地将自己的情况给说了什么出来，而且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真实的，只有一小部分是经过改动之后才讲出来了——当然了，其中最为关键的那场玄而又玄的“太白奇遇”，在他自己也并不怎么清楚的情况下，按照之前早已设想过的，直接便已经根本就是略过不提了。 听着云一凡所说的，在场的几个人顿时都是觉得颇为不可思议。 虽说内力修为的进境，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到武技功法的造诣进行提升，但是通常来说，其都是有一定的限度的。 即便是如同云一凡这般，确实是在武技功法的修炼方面颇有一定的天赋，之前就已经将“冲云身法”修炼到了圆融级，那么在其突破初境中期的极限壁障进入初境后期以后，“冲云身法”通常来说也不过就是最多能够从堪堪初入圆融级的程度而提升到“圆融小成”，这便已经是颇为上等的天赋了。 假设能够一下子进而提升到“圆融大成”，那天赋就实在已经是极好极高了！若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又已经提升到了“渐进神而明之”之境，那就简直是到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由此而推，“冲云掌法”和“冲云剑法”本就已经是“渐进炉火纯青”之境，那么修为突破到初境后期内力大进后，其造诣随之而突破到圆融级，在天赋上等的情况下这也还算是相对正常。 但是，能够进一步又在短时间内便快速提升到“圆融小成”，那就实在是需要极好极高的天赋了！若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又已经提升到了“圆融大成”，那就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可是云一凡却是直接便已经提升到了“渐进神而明之”之境，这就实在是比“冲云身法”的提升跨度还要更加的不可思议了！ 当然了，他们几个人所认为的时间，在云一凡简单一带而过的提及之下，理所当然的便认为是从前天下午的比试结束以后到今天上午的比试之前这短短的一两天时间，却不知道其实云一凡也就没几遍就已经完成了这般不可思议的提升跨度！ 不过，这也是云一凡一带而过的缘由——虽然都是“这么短的时间”，但是“没几遍”和“一两天”之间的差距那可是云泥之别。即便他们的认知是“一两天”，那也已经是远远地超出了他们本身的想象，更何况是“没几遍”——那简直都是近乎不可想象的地步！ 所以，云一凡虽然并不太清楚他们是如何理解的，但是内心当中却也是希望他们会有这个“美丽的误会”。 至于同时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内功造诣也是由一般的圆融级提升到圆融级巅峰的“渐进神而明之”之境，还有“冲云一掌”和“冲云一剑”也是由原本的纯熟级提升到了圆融级。其匪夷所思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前面的那些！ 当然，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云一凡所说“冲云一掌”和“冲云一剑”提升到圆融级其实倒也并未说谎，只不过他们所理解的是堪堪达到圆融级，而云一凡实际上则是达到了圆融级巅峰的“渐进神而明之”之境。不过，这也依然是云一凡内心所期望的“美丽的误会”。 另外，同样值得震惊并且也是难以想象的是，作为顶阶武技的“云霄身法”和“云霄掌法”，居然被初临初境后期的云一凡没几遍就修炼到了纯熟级！ 要说是以入微境的修为修炼这两大顶阶武技，没几遍就能够达到纯熟级的，那也是寥寥无几！ 以武道臻达先天妙境的“入渐知微”之能，没几遍就将高阶武技修炼达到纯熟级，这还是大多数的入微境高手都可以做到的。 但是，想要将顶阶武技修炼到纯熟级，一般修为已达入微境的超级高手，却也是需要千百遍的苦功方可达成——能够仅仅数十遍便达成的，那便已经是极好的天赋了——而仅仅是没几遍便可达成的，怕是只有天赋和领悟力都已经达到几乎逆天地步的不世之才方可达到了！ 不过，云一凡才仅仅是初临初境后期的修为，那就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因为即便是初境圆满的修为之人，怕是也只有不世奇才方能勉强达到这种程度吧！ 然而，这些还都不算完—— 因为，紧接着，云一凡便又在比试的过程当中，极其快速的感悟并且更进一步地做出了突破，从而将内功的造诣以及“冲云身法”和“冲云掌法”的造诣全部都由“渐进神而明之”之境提升到了“意境”！ 凡此种种，已经远远的超乎了在场这三大高手的想象！ 武技的修炼之苦，之累，之难，绝对不会逊色于内力修为的修炼。 这还仅仅是指相对最为普通的武技修炼，越是高级的武技，那么其中的难度便也会更加的扩大！特别是在没有足够高深的内力修为的支持下，却又去修炼相对比较高级上等的武技，其难度着实会更加的巨大。 通常而论，以初境初期的内力修为去修炼初阶武技，以初境中期的内力修为去修炼中阶武技，以初境后期的内力修为去修炼高阶武技，以初境圆满的内力修为去修炼顶阶武技——仅仅是最为基础的入门，对于一般人来说，那也是需要颇费一番苦功的。 即便是进一步想要修炼达到基础级的最巅峰——“渐进精纯”，那也是需要相对不短的时间的打磨才能够达成的。而若是想要修炼达到纯熟级，那便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了！再往上的提升，那也是越来越困难的。 若非如此，秦岭云门中也不会有着未满十二岁之前，不准修炼武技的规定了。而在大多数真正的武道修炼之人当中，除非是那些已经确定自己在内力修为上没有多少发展前途的人之外，也不会全力去修炼武技的。 在场的云玉关也好，云清汉也罢，抑或是太叔元白，乃至于秦岭云门众多的门人弟子，甚至于全部的武道修炼之人，绝大多数的人往往都是需要花费在武技修炼上的时间和精力达到了一个相对惊人的地步，最终才能够将武技功法的造诣修炼达到“纯熟境地”乃至于甚至“圆融境地”以上。 可以说，能够真正的将武技造诣提升到一定境界高度的人，基本上都吃过修炼武技的苦头！ 但是，云一凡如今却打破了这个常态，仅仅以初临初境后期的内力修为，不但是快速的便将原本所掌握的高阶武技和顶阶武技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便又做了跨度非常之大的提升。然后，又在与人激烈交手的过程当中进一步提升直达“意境”。 而且，他还在修炼新的顶阶武技之时，居然能够没几遍便已经达到了纯熟级！ 这一切都实在是太过的匪夷所思了！ “一凡，你在修炼‘云霄身法’和‘云霄掌法’之时，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云玉关眼神之中有惊有喜，但还有更多的疑惑不解，于是便即出口问道。 一旁的云清汉和太叔元白，也都是差不多的眼神，双眼也都是紧紧地盯着云一凡，等待着他的答案。 云一凡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不由地也是心中略微有些忐忑，他无比认真的思考了许久，终于坚定的摇着头，道：“回禀师伯祖，弟子并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云玉关狐疑不定的考虑了一下，又问道：“那么你在修炼这两门顶阶武技功法之时，可有什么奇异的感触么？” 这一次，云一凡那可是爽快地点了点头，道：“回禀师伯祖，弟子确实是有的。” “是什么？”云玉关迫不及待的问道，就连云清汉和太叔元白也俱都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想要听听云一凡的经验之谈。 云一凡挺直了胸膛，在这三个人期待的目光中朗声说道：“回禀师伯祖，弟子在突破到初境后期的修为以后，忽然之间发觉武技功法的修炼，好像也并不像之前那么需要一点一滴的打磨方能真正有所成就，所以在修炼‘云霄身法’和‘云霄掌法’的时候，顿时便觉得学起来都挺容易的，一上手就会。所以，在没过几遍之后，弟子就直接将这两门顶阶武技功法达到了纯熟级。” 云玉关下意识的抿了抿嘴，云清汉倒抽了口冷气，太叔元白羞愧的垂下了头。 三人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眼中都有着浓浓的苦涩和不解。 片刻之后，云玉关长叹一声，缓缓开口说道：“‘云霄身法’和‘云霄掌法’作为顶阶武技，其修炼难度之大，绝非那些普通的寻常武技能够比拟，即便是比之三大高阶武技，那也是要加倍困难的——一凡，你能够在刚刚开始学习修炼的时候便达到这种程度，绝对是天赋异秉。” “师叔，像一凡这种情况，怎么会在内力修为达到初境后期前后，对于武技功法的修炼出现如此大的差异呢？”太叔元白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