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至尊
众所周知，古一并不是至尊法师的本名，而是旁人对她的敬称。 如果脱离她这个人来理解古一这个名字，其含义大约是：某个古代的老家伙。 但联系到她本人，便不难解读出古一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 古老且唯一。 无论时间长河流转到哪个位置，至尊法师始终伫立在那里。 这名字的历史实在是太长了，以至于很多她的敌人，比如多玛姆这样的老对手，在称呼她时，用的也是古一。 至于她的本名，大概只有她本人还记得吧。 当然，地球上的绝大多数人，压根没听说过这位古老的地球守护者。 在她的带领下，卡玛泰姬是如此的低调和保守，甚至在很久以后，洛基第一次见到继承至尊法师尊号的斯特兰奇博士，也会惊疑的说： “地球上什么时候有了法师？” 其实地球上一直有法师。 运用阿戈摩托之眼将自己恢复到最好的状态，至尊法师凛然不惧，直面来自诡异虚空的敌人。 即使这敌人甫一出现，便将她也只能击退和限制，却无法杀死的多玛姆，像捏死一只虫子一样消灭了。 要知道，只有毁灭了黑暗维度，才能在真正意义上杀死多玛姆。 虚空的威胁，前所未见，竟然是将整个维度作为猎物。 这样的可怕的力量，难免会让人感到绝望，但古一不能后退，因为身后，就是她拼上性命一直守护的地方。 “轰” 至尊法师的魔力，与马尔扎哈施放的虚空之力撞击在一起，纠缠交锋，最终互相抵消，泯灭。 时间宝石再次闪烁，古一损耗的魔力瞬间补满。 试探性的交锋结束，马尔扎哈眼珠转动，扫了眼古一双手上凝聚出的，繁杂而精致的魔力之轮，停顿了一会儿，才点头说道： “新奇的魔法，但没什么用……比起这个，你胸口那东西似乎更了不起。” 隔着维度的门户，马尔扎哈仔细的看着，问道：“这是什么？” 古一：“……” 她才不会去回答敌人的问题。 但马尔扎哈也不是在问至尊法师，冥冥之中，他就能明白一切。 马尔扎哈惊讶了一下：“哇，你们的宇宙真有意思，创生之时，还留下了这种东西……居然还有五个？” 至尊法师眼睛眯了眯：“你知道些什么？” “别那么惊讶，刚才就说过了，我可是个先知。”马尔扎哈呵呵一笑，语调冰冷：“用自己的方式去了解一些事情，对我来说再轻松不过。” 他略微思考，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很不错，把时间宝石敬献给虚空，可以获得一个加入我们的机会。” 古一没有再说话，只是手上的转轮又多了几层。 那意思就很明显了。 “做梦！” “要么向虚空鞠躬，要么被虚空吞噬……”马尔扎哈的言语中隐藏着深深的恶意：“问个问题，你害怕什么？” 【煞星幻象】 虚空先知用自己的预言能力，寻找对手心灵的破绽，结合虚空之力，释放出难以抵挡的可怕幻象。 这招发动的时候，能量波动的涟漪非常微弱，但至尊法师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给自己加上了一层魔法防护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马尔扎哈，只要对方踏出维度的门户，就不得不面对她的雷霆一击。 可凝神戒备的古一，突然感到自己身旁出现了一个人 “姚……” 古一：“……” 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 她已经运用过太多次时间宝石，古一的体感时间，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漫长。 上次有人叫出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就像是宇宙大爆炸以前的事。 缓缓看向身旁，至尊法师古井无波的面容微微松动。 她看到了童年时的好友，那也是她学习魔法的引路人。 彼时的卡玛泰姬还是个破败的村落，严寒，贫穷，疾病等等苦难，压迫着那里的每一个人。 就是这位挚友，从一个隐秘的山洞中发现了魔法的奥秘，并将这些魔法知识分享给了年轻的古一。 凭借着过人的天赋，两位挚友很快成为了强大的法师。 而所有的悲剧故事的开端，往往都与人类难以满足的欲望有关。 带领村民走出困苦之后，体会到自身强大的力量，古一的好友自然想要寻求更多。 而古一则认为则坚持认为，危险的魔法力量应当慎用…… 就这样，彼时还不是至尊法师的“姚”，遭遇了人生中第一个劲敌，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结果显而易见，古一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这件往事影响深远，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隐患，还有一生的遗憾。 时光并未让这遗憾消弭，她曾无数次的想，自己当初是不是可以做的更好。 不管活了多久，对一个人影响最深的，往往是其年轻时的经历。 当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这个世界时，体会到的究竟是痛苦……还是更大的痛苦？ 其实在看到挚友的一瞬间，古一就知道这是幻象。 在那幻象化身虚灵，向她啃食过来之前，古一便挥手将其驱散。 将拳头握的嘎巴作响，至尊法师的心中燃起了久违的愤怒。 她其实之分心了一瞬间，但这一瞬间就已经足够了。 【冥府之握】 一只紫色的大手已经将她紧紧的攥住，至尊法师感觉到了击杀黑暗君主的力量。 高强度，持续性，看不到尽头的负能量冲刷。 她必须撑起全部的力量来抵挡，否则在这种强度的冲击之下，即使是她也难逃一个尸骨无存的结果。 这其中甚至包括她的灵魂，也会被虚空的力量湮灭。 几乎每过一秒钟，古一就需要运起时间宝石来恢复魔力。 她已无力阻止对方踏出维度之门。 “呵呵，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运用时间宝石暂时跳出时间之外，从而规避掉我的冥府之握……” 预言系的敌人最难缠的就在这里，在攻击之前，他就可以得到攻击的结果，从而不断调整自己的策略。 “你的身体可真是千疮百孔，为什么不愿意放弃呢？” 随着虚空先知的话语，古一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纹路……这是她吸收黑暗维度魔力之后产生的特征。 伴随着黑暗维度的崩溃，这股力量得不到补充，最先失去了效果。 肉眼可见的，至尊法师衰老了一点。 对卡玛泰姬的法师们来说，这大概是最糟糕的迹象，这也是古一冒险吸收黑暗魔力的原因。 时间……已经不站在她这边了。 马尔扎哈：“看，即使你不愿意放弃，时间宝石也在逐渐远离你，用不了多久，你就和一个普通的法师没什么区别了。” 古一没有理会对方恶意的打击，而是闭起了双眼，维持着对时间宝石的催动，掐起手决的同时，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 “嘁，无意义的抵抗。” 虚空先知鄙夷的这样说道。 先做正事。 马尔扎哈举起紫色的手爪，狂热的大喊：“降临吧！伟大的虚空！” 他这是将自己作为锚点，接引虚空进入现实。 维度之门一眨眼扩张了三倍。 至尊法师辛苦建立的，用来守护维度壁垒的结界出现了破碎。 虚空的压迫，本就比黑暗维度强了不知多少，现在还加上一个带路党的接引，已经远远超过了结界承受的极限。 三大圣所的建筑物出现了裂痕，卡玛泰姬登时乱作一团。 他们焦急的喊道：“至尊法师！至尊法师呢？” 这一切，都被掌握先知能力的马尔扎哈看在眼里，他笑呵呵的说道： “这就是你要保护的人吗？一群废物。” 虽然被虚空大手紧紧的捏着，但此时的古一宝相庄严，整个人微微泛起光彩，观之犹如仙佛。 “哇，不错的运用方式。”马尔扎哈假模假式的称赞，继而说到：“但已经来不及了，虚空降临之后，这个维度就将面对真正的大恐怖！哈哈哈……哈？” 原本狂笑的马尔扎哈豁然转身，上下左右四方张望。 “是什么？是谁阻止了虚空的降临？” 停顿了一会儿，虚空先知显然在消化未知的消息，但结果却让他更加惊疑。 “不可观测，不可预知，不可理解？也就是说……不知道？” 正如他所说，那方才还不断崩溃的维度壁垒停止了颤抖，维持在了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虚空股荡起难以被理解的庞大压迫力，但这个宇宙依然纹丝不动。 虚空大手松开，古一落到了地面上。 马尔扎啥望向她，问道： “是你吗？” 但很快又否定的说道：“不，不是你，你没有这样的力量。” 他的耳边响起一阵低语，那是一些只要听到，就足以将人逼疯的扭曲语言。 这耳语很少与他直接交流，只有第一次接纳虚空力量时，马尔扎哈才感受过那些伟大意志的触摸。 那是来自虚空的主人：观测者们。 不止一个观测者的声音传来。 “有一个人。” “一个东西。” “他阻止了虚空。” “找到他！” “杀了他！” 马尔扎哈向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微微鞠躬，说道：“遵命，我的主人。” 虚空先知本该立刻出发，去完成观测者们的命令。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些小麻烦要处理。 闭着眼睛的古一站在那里，形象已经恢复到了最开始的面容，或者说，此时的至尊法师看上去，给人感觉还要更年轻了一些。 感受着身体中浩瀚的魔力之海，古一吐出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挽救了这个世界，但这种并非孤身一人战斗的感觉……并不差。 睁开了双眼，微弱的毫光被她吸收回了身体。 至尊法师没有再使用时间宝石，准确的说，她暂时是失去了使用时间宝石的能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古一变弱了。 时间宝石有一个用法，就是从过去或未来，召唤一个自己辅助战斗。 而召唤来的人越强，消耗自然也就越大。 大多数人其实不会有这个烦恼，因为他们的实力即便有波动，也不会特别剧烈。 可古一漫长的生命，已经走到了下坡路，无尽的时光将她的力量消磨掉不知多少。 但是现在，一切都回来了。 至尊法师双手张开，推向两边，随着黄色僧衣的飘动，手中魔力转轮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魔力的撞击声犹如洪钟大吕，响彻在维度的边界。 马尔扎哈看着那魔力转轮，感觉其直径已经超过了小行星，花纹繁复的让他都有点头晕。 他在心中问了一个问题。 “古一最强的时候有多强？” 纵横宇宙，来去无敌，至尊法师。天下第一。 这至尊的封号，可不是别人白送给她的，而是她一拳一脚，靠着登峰造极的魔法造诣，踩着无数对手的脑袋，自己亲手夺来的。 “呵。”马尔扎哈轻轻一笑：“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