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害人害己
两人刚出洞口，正好转角，又是几声炸响，像是天崩地裂一般，从洞口激涌出无数的石屑，如果他两慢一步，肯定会被活生生的埋在下面。 那洞窟内，更大的声音接连响起，卫双灵的身形更快，几个呼吸便到了近两百米外，可剧烈的震颤仍让通道上方的泥石簌簌掉落。 “你受伤没有？”卫双灵焦急的问被她搂着的萧南。 “没有，我可以跟着你逃。”他的确没有受伤，可他哪儿曾经历过这种毁天灭地阵势，心中胆颤、头脑也有些不灵光了。 “那是头灵蜥后，我们前段时间猎杀的可能是它的后代。”卫双灵仍旧提携着萧南的胳膊，按留下的神识记号飞奔。 “它追来了，洞口不是已经坍塌了吗？”萧南听到了始终在不远处的嘶吼声。 “别怕，只管跑，我们没什么消耗，慢慢想办法甩掉它。” 陈终南就在他两前方，始终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两人倒也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在一拐角处，萧南忽然转身，对着本就不怎么宽敞的通道壁连续猛击风雷拳。 “你……？”卫双灵睁大双眼刚要问，随即醒悟，连忙跟着挥掌，很快在轰隆声中，洞壁瞬间坍塌。 两人用了十来分钟，身后的通道至少有数丈之地塌陷，被阻塞的严严实实。 “够了，我们走。”萧南隐约听到被阻塞的那头，聚灵蜥愤怒的嘶嚎声。 “萧大哥，这只能阻拦它一时，这里的通道以及那些巨大的洞窟，都是这些聚灵蜥挖掘出来的。” 萧南皱眉，嗯了一声，沉吟道：“破坏总比建设快！” 两人奔跑数里地，蓦然现前面靠壁的陈终南，顿时一愣，刚才他两一阵紧张的忙碌竟然忘了这个第三者。 “萧灵姑娘，这里是岔路，我们该走哪一条？”陈终南笑意盈然的问道，可笑脸背后，两人似乎都察觉出一丝阴冷寒意。 “向右。”卫双灵倒是不反感他离自己远点，来时一直选择的左边，回时肯定是选择右边的通道。 几人度很快，陈终南更快，但每次遇到岔路的时候，就会见到陈终南站在前方，问完该走哪边，得到答案后，他便又快的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而两人也总是过段距离，便会轰塌一段通道，只为减缓一些灵蜥后追赶的度。 又遇到一个多通道的岔路，两人同时一愕，相互对望，这次前面竟然没有陈终南依壁等待的影子。 卫双灵嫣然一笑，“看来他知道该怎么走了。” 她似乎为此异常开心，也仿佛忘了后面的强大追兵，忽地踮起脚尖，伸手搂着萧南的脖子，探唇在他的脸颊上亲点了一下。 两人逃跑的度很快，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后面灵蜥后所出的声响了。 还没来得及放松心情，忽听前方轰隆一声，他们都熟悉这种声音，也熟悉这种震颤。 卫双灵大骇，弃萧南奔而去，“你快跟来！” 萧南那能不明白，等片刻跟上卫双灵的时候，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前的通道已经坍塌。 “是那个畜生干的，刚轰塌的，我要杀了他！”卫双灵全身灵力鼓荡，使得衣衫也在尘埃中婉转轻扬。 “双灵别急，我用破风式，你用穿透性的魔法攻击……。”危机时刻，萧南也不想过多的解释，手中啸天剑已经祭出。 他已经融合了九十九层的破风式，又让本应是十五道的剑影和并为一，其势之威厉，对于打穿这松垮下来的石堆，简直就跟切瓜砍菜一般稀松平常。 只是喘息间，萧南便已在阻塞的一侧连连施放了十多次破风式。 也就是在这喘息间，卫双灵也明白了萧南的心意，要是用撞击式的魔法，别说难于打穿前面的阻碍，反而会让通道坍塌的更为严实。 意念之间，她的长枪也已闪现连刺，度和威力更是萧南不可比拟的。 也就数分钟，眼前的阻碍便已穿透了方圆一米左右的小洞。 “够了，让我来。”卫双灵收回长枪，伸出手掌对准那个小洞口，一阵疾风袭去，细石和泥尘皆被推到了对面。 “跟在我身后。”卫双灵撑出一个气盾，躬身进入狭小洞口。 萧南心中忐忑，要是那个成峰此时在出口处守株待兔、乘机攻杀，或者直接再次轰打这阻塞的石堆，他两多半会难逃一死。 但别无他法，后面的强敌更为恐怖，他刚躬身进入，卫双灵就已经迅的闪到了对面。 “没事，快点。” 萧南闻言如听仙音，看来对方也是百密一疏，寻找到了他们出去一直向右的规律，又使出了这等下作残酷的手段，竟然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灭杀时机。 可萧南刚走出，便又是一个寒颤，连忙对卫双灵道：“你快去追那人，他肯定还会再这么做，我把这里再封起来。” 卫双灵点头，“你要小心，度快点。”说完她便飞射而去。 陈终南做了那阴损之事，快的奔逃了数里，便放缓了脚步，卫双灵的绝美容易让他心中酸痛，可就是这种酸痛让他觉得她该死。 每个人都有着从童年伴随而来的心性，童年时的玩具，拥有和破坏都是孩子心中难以压抑的情感，这是最初也是最强烈的人**望，人们终其一生都在贪念这种掌控和支配权能。 陈终南似乎已经听见自己心中出的癫狂大笑，“去死！我有的是手段，再美也是在我的手中凋谢的，这次回去，就叫父亲派人来这个地方，好多年没有现聚灵蜥这种灵兽，里面肯定还有别的稀有之物……。” 他继续在心中笑语着，“哈哈，他们死了，哎……可惜那美人儿……，咦，他们不会钻过来了吧？不不不，怎么可能！可万一……。” 他想到这里头脑也是一炸，连忙转身，他主意已定，便挥动拳头向通道顶挥去，在巨大的虎形拳影直击下，轰然坍塌下一堆泥石。 当他再次挥动时，一道身影犹如闪电出现在了他前方十米左右，接着无数的殷红枪影向他直射而来，恐慌万状的他刚收回拳势，还没来得及施放出防御盾。 “噗噗”数声，接着便是惨叫声，他想转身，可身上的剧痛让他的头脑格外的清晰，“没用了，逃不掉了，她的境界太高。” 他颓然跪倒，对死亡的恐惧通过他的目光幽幽闪动，前面的女子长枪拖地，步态闲适的向他靠近。 飘逸清雅得凡脱俗，一种由内而外的甜蜜弥漫在她的双颊。 陈终南此时最了解她脸上所带表情的真实含义，他感觉胯下一湿。 仇敌的死亡是绝美的、直击灵魂的食物，陈终南品尝过，亲见仇敌死亡之前以及死亡之后的场景，皆是令人最酣畅的享受。 卫双灵来到他身前，默然无语却是笑意盈然，她不自觉的学着萧南一扬眉。 “萧灵姑娘，是我错了，求别杀我！” “嗯！等会儿，我等萧大哥……不，是等卫大哥过来。” 陈终南可没去寻思对方的话中意，他此时唯一的防御手段只有哀求，“萧灵姑娘，求你，我是摩羯宗的，我不叫成峰，我是陈终南，我父亲是摩羯宗的宗主……。” 卫双灵闻言大惊，抢问道：“什么？你是摩羯宗的？就是你们领兵南下四处攻杀的？” “是是是，我是摩羯宗的少主，只 要姑娘放过我，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他连忙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这是我的存储玉，里面有很多东西，禁制我解开了。” 卫双灵佛手接过，“全拿出来吧！” 陈终南脸色更显哀悯，“好好，求姑娘放过我，我全拿给你，如果我回到宗门以后，我愿意付出更多的东西。” 又是几枚存储玉递了过来，然后卫双灵长枪一挥，他伸出的手臂脱肩而落，断臂还在空中便已经化为了灰烬，卫双灵伸手，几枚存储玉正好落到她的手心。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随着通道蜿蜒，萧南此时也已接近，听到这声音，他心中一喜。 “萧大哥，快来！” 很快，萧南便飞身到了她的身边，望着软瘫在地、浑身鲜血陈终南，先前无比的恨意也消散了些许。 “我们无冤无仇，只是萍水相逢，你何以做这么歹毒的事？”萧南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我是畜生，已经受惩罚了，我是活该，求两位前辈饶了我，饶了我……。”陈终南已经痛哭流涕，这些话都是以前别人哭求于他话，他何曾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也会如此真诚的脱口而出。 卫双灵心中快意无比，她把几枚存储玉塞到萧南手中，萧南也没想太多，就收进了龙珠。 “萧大哥，上次出了静云门，伏击我们的盗匪，就是他带领的，荀家堡周边的动乱也应该是他引起的，你说巧不巧。” 萧南闻言冷哼一声，没有亲见的敌人，所引起的仇恨，人们往往会刻意去淡漠其仇恨，因为生活需要继续。 如果仇恨成为人生的唯一动力，那么这种动力在成就一个人的同时，也会改变一个人，甚至变得面目全非。 可如今亲见，萧南只是稍许犹豫，啸天剑一闪，又是一声惨叫，陈终南的一只腿便被斩断。 卫双灵眉头微皱，看见萧南亦是如此，连忙拉了拉萧南的手臂，“我们赶快离开这里，灵蜥后也快追来了。”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奔跑了半天，却没有灵兽追击的半点声息。 “怎么回事？它放弃了？”萧南带着疑惑的欣喜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怕没这么简单。”卫双灵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很多，“我们只管走出这里，越快越好。” 如卫双灵猜测的一般，的确没有这么简单，灵蜥后是非同一般的灵兽，久远的岁月历练让它具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心智。 在几次通道被阻过后，它决定另寻殊途，这连绵无尽的地下迷宫，本就是它在无数年里创造出来的杰作。 它决定在通道必经的下一个洞窟去守株待兔，那里也聚居着它的后代。 这也许就是天意，灵蜥后的这一选择，也正好放过了在前方不远处等死的陈终南，让他又死里逃生了一次。 他趟在地上，痛不欲生，可他仍留恋家中的荣华富贵，他想活下去。 体内雄厚的灵力仍在，足够他运转灵力封住各处伤口，“只要给我几天时间，我就能重新站起来走出这里。” 上天无意中满足了他，给了他这几天时间，灵蜥后已经转道而去，通道里的空气中，也充满了修炼者生存下去的必要灵力。 “逢岔道就向右走，”陈终南在洞中走了半月，他的度不快，一天中，他会花很多时间在洞壁里寻找各种虫子吃。 而萧南两人却是茫然不知，在他们前方，那头已经愤怒到极致灵蜥后，已经静候了多时。 残破的巨大洞窟内，它哀嚎了数日，它这里的后代也是一头不剩，只有它们留下的死亡气息。 它埋伏在高高的石堆里，几天几夜，终于它听到了异于平常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