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便宜的美酒【汉博】
猎户镇工地，傍晚时分； 一天的劳累已然结束，工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轻松——总算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当然，对于其中一部分人而言，还有更加值得开心的事情。 “哈哈哈，汉博，你这家伙脸上已经没地方涂黑漆了吧？”领过晚饭后聚在一起的工友们开始嘲笑一位脸庞近乎黝黑一片的汉子——大致看下，他脸上约有七八条漆了。 虽然贵族老爷下令、黑漆只需要保持三天就可以了；但由于他每天都迟到、旧的黑漆即使可以洗去也担心碰到新的那几条，于是干脆就放在那而不管不问； 工头对他们的迟到也不是很在乎——毕竟省下的那点儿干粮菜汤都是供自己支配的；他们几个来晚一会儿也少干不了多少活，随他们去就好。 那汉子也没多在意工友们的嘲笑、只是一笑置之，和其他人一同归去；当然，他要去的可不是自己的新家，而是这段时间以来、这十几位工友常聚在一块的“老地方”。 “这镇子里面好看的姑娘太少了啊，玛德，逛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到几个；”一位劳工抱怨道，“听说市场那儿人多，你们有见着过的吗？” “可去踏马的吧，多亏劳资眼神好使，不然还以为整个市场都瘠薄是男人！”抽空溜出去的大汉抱怨，“就那几个女的？看着还没小工头顺眼！” 众人大笑：那小工头是某贵族家的幼子，到这儿来混口饭吃；长得细皮嫩肉，不少劳工私下里都感觉他跟个娘们似的。 “可别说了，别说是这乱七八糟的猎户镇，就是你原来的村子里面，能有几个长得好看的？”笑过之后有人叹了口气，“咳，哪儿那么容易找到好看的？而且，就你长那猪蹄子一样的脸，没点钱人家好看的姑娘愿意跟着你？” “咳，这地方，待上一辈子估计也没啥奔头了。”另一位跟着感慨。 “停停停！净说这屁话，呸！”汉博及时打断了众人的话题，“唠点别的，艹！看看，卖酒的兄弟还在那儿等着呢！被人骂了一天了，还叨咕这些闹心事干啥！” “对，喝就完事了！”工人们纷纷表示赞同、快步向着卖酒人走了过去。 在前几天，这个小团队的规模还绝对没有这么大——不到十人，剩下的那些全都是拉拢、发展过来的；脸上被涂了黑漆，在工作的时候定然会引起其他工友的疑问；只要双方的关系还算到位，喝酒的事情就这么被套出去了；而关系到位的，自然也有加入其中的想法。 而这一加入，第二天迟到的人数就会再多上一些。 “嘿，兄弟几个又来了啊？”离得老远，卖酒人就笑着对众人招了招手：“今天的人依旧不少啊！” “那是，人多了喝着才得劲！”汉博应道，“好啦，今天这两坛酒我们也都包了！” “瞧你说得，好像多给人家一个金龙了似的！”工友们笑骂着，目光却一直都停在那酒坛上。 “还是老地方呗？”卖酒人说着将挑着酒的扁担抬了起来； “对对对！你走得慢，先去！”汉博摆手示意他先走；在工友之中他算是比较有话语权的，毕竟在酒宴中他喝得最多、坚持的时间也最长。 “好嘞！”卖酒人转身先行；他这一走，身后别着的两大兜子干面包可让劳工们嘴角咧得更开了。 你看看人家这贵族服务多周到，不少人在内心中感慨着。 在前几天的酒宴上，有的工人感慨，这喝酒虽然是好，但第二天早上起不来；这一迟到，往脸上涂黑漆倒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早餐没了啊！饿着肚子干活没力气，还得挨工头的骂，憋屈！ 卖酒人于是相当爽快地表示，这不算什么问题！没有早餐的话，下次我来送酒的时候就顺便给你们带点儿干面包来，白送，让你们不用饿着肚子干活！ 这可让工友们高兴坏了，低价卖酒，居然还白送面包，这也太良心了吧？ 所以，对于卖酒人的一些问题，他们也都属实回答了——比如贵族有没有派人跟踪他们啊，有没有派人清查酒水来路啊，有没有禁止工人上班之前喝酒啊； 工人们的回答相当统一，没有！借着酒劲，工友们还集体偷摸骂了贵族几句：那贵族老爷成天跟个沙笔一样，就踏马知道让人干活干活干活，扣了早饭还用这种“贵族的荣誉”来约束工人们，鬼才理他！有多少人就特意为了和贵族对着干、专门迟到，还把脸上的黑漆当有本事有骨气的象征咧！ 这个答复让卖酒人似乎满意了许多；但他也叮嘱工人们，一定不能够把自己和他们说的“挖墙脚”那部分话告诉贵族，不然自己就没法来卖酒了！ 劳工自然是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的。 他们跟在卖酒人的后面、回到了这几天一来一直喝酒的一位工友的家中；说是他的家，其实这几天里已经快变成集体宿舍了，有人将自己的床铺搬来、就放在客厅里面，喝多了直接躺下就睡； 夜幕降临，按理来说，今天应该也是不醉不归的一天。 “来，为了早点结束这狗哔的日子，喝！”汉博迫不及待地两口灌完了菜汤、然后用碗舀好了酒：“我先干为敬啊！” “你这家伙，又想多喝！”工友们也不甘落后，纷纷把菜汤喝完然后去舀酒； 按理来说，那个卖酒的人这会儿肯定也得舀其一杯、然后喝点儿酒助助兴；可今天不一样，他只是把面包分给了众人，然后就坐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样子； 工人们一开始都馋这酒，喝下了一碗之后，眼神就开始落到了别的地方；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卖酒人今天的异常。 汉博一下子意识到，这家伙肯定是有话要说。 “嘿，兄弟，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汉博抬起了碗，“大家承蒙你照顾这么久，有啥事就说嘛！” “呵，汉博兄弟果然眼力不凡……”卖酒人的笑容有点儿干涩，“实不相瞒，兄弟最近正被一点儿小事给难住了；再拖下去，怕不是……贱命难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