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窥视

    六个月后，幽灵塔。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吧。”

    说话的女巫身着灰色的巫师长袍，头发和眼睛都是比较深的湛蓝色。

    她长得很有特点，不算漂亮的五官棱角分明，线条锋利尖锐，看起来攻击性十足。

    讲台上，莫莉导师说完这句话，就合上了书本，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教室，丝毫不给学徒们任何提问的机会。

    等她高挑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教室里的学徒们才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今天的课好难啊，灵魂学实在是太深奥了，根本搞不懂！”

    莉莉有些抓狂地说道，小脸跟着皱起来，分外俏皮可爱。

    “亚瑟，你觉得怎么样？难吗？”

    约翰问身边沉默不语的亚瑟。

    亚瑟回过神来，看了气鼓鼓地莉莉一眼，在约翰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灵魂学确实挺深奥抽象的，但是莫莉导师讲得很好，深入浅出，我之前积累的一些疑惑都在课上都得到了解答，感觉收获很多。”

    亚瑟说的是实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灵魂学上分外有天赋。

    虽然他的所有课程都学得很好，但只有在药剂学、灵魂学和暗黑系课程上，他才算是真正的游刃有余，分外轻松。

    当然，这里的轻松是相对其他学徒而言的。

    无论是药剂学和灵魂学，还是暗黑系课程，都属于难度系数比较高的学科。

    尤其是灵魂学，非常晦涩抽象，就算是他，学习起来也不是那么轻松。

    幸好教授灵魂学的莫莉导师教得很好，连灵魂这么抽象的概念都能生动地表达出来，每每都让他受益匪浅，在灵魂学的进度上，也是一日千里。

    今天莫莉导师就前几次课程的内容，做了一个总述，详细具体地阐释了灵魂的概念，让亚瑟茅塞顿开，之前积累很多的疑难都迎刃而解。

    莫莉导师就是之前亚瑟知识考核时的两位监考官之一，也就是那个和亚瑟对视过的蓝发女巫。

    另一位监考官，即人皮骷髅巫师，则是教授他们死灵学的导师，名叫柯因·莱特。

    亚瑟之所以在和约翰们聊天的时候走神，是因为他上课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观察他。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种直觉，而且因为卡牌的缘故，亚瑟很相信这个直觉。

    有人一直在看他，可他却找不到那个人，这让他很不安。

    每次上莫莉导师的灵魂学课程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像是被摆在实验台上，任人解剖研究。

    这种感觉很不好，要不是莫莉导师的课讲得实在太好，其他同样开灵魂学课程的导师都远不如她，让他难以舍弃，他早就忍受不了了。

    而且只有莫莉导师的课上是这样，其他的课程都很正常。

    现在，他越来越有种预感，一直窥视他的人，就是莫莉导师。

    实力比他强的学徒有不少，这样的人莫莉导师的课上也有，但他们基本上都和他一起上过其他的课程。

    如果是他们中的某人，不可能就只在莫莉导师的课上盯着他吧。

    而且正常人也不会这么做，毕竟是在巫师大人的课上，他做的小动作亚瑟发现不了，但肯定瞒不过正式巫师。

    这样做一次就罢了，次次如此，简直是对莫莉导师的挑衅，偏偏莫莉导师一直对此没有反应。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她对学徒之间的事情不在意，可渐渐地亚瑟就改变了这种想法。

    他突然想到，在知识考核的考场上，和莫莉导师对视的那种感觉，就那么一眼，好像连灵魂都被看透了。

    那时的感觉和他如今被窥视的感觉十分相似，仿佛同出一源。

    而且莫莉导师在灵魂学上的造诣很高，他那种被人窥视的直觉，也是来自灵魂的预感，应该是卡牌融合改造的结果。

    不过虽然有这个猜测，但亚瑟一直不敢确定。

    直到今天课上，他的这个预感完全得到了验证。

    那种窥视的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窥视的主人似乎再没有顾忌，或者是在进行一次试探，这一次，“他”毫无掩饰地、赤裸裸地观察着亚瑟。

    这也让亚瑟确认了一点，这个眼神的主人就是莫莉导师本人。

    在确认了这一点以后，亚瑟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从这里离开，越远越好。

    他不确定莫莉导师是否发现了他的特殊之处，他的卡牌和灵魂融为了一体，而莫莉导师就是研究灵魂的高手。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幸好他的理智还在，制止住了亚瑟想要逃避危险的本能。

    那时还在上课，他如果急急忙忙地从教室离开，无疑是对巫师大人的不尊重，给了莫莉导师一个很好地对他出手的借口。

    而且那样不是不打自招了吗？万一莫莉导师只是试探，他自乱阵脚，岂不是告诉别人他真的心里有鬼。

    所以亚瑟很快冷静下来，表面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仿佛对一切毫无所觉。

    冷静下来以后，他开始运转思维思考这件事情，头脑也越来越清晰。

    有可能莫莉导师并未发现卡牌的事情，如果她真的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不可能现在还完好的坐在这里听课。

    亚瑟可不认为，自己阿诺德巫师学生的身份，可以让一个正式巫师却步，而且据他所知，莫莉导师也是一个三级大巫师。

    而且她来历神秘，之前没有任何在幽灵迷宫存在过的迹象，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本身还是一名非常罕见的灰巫师。

    总而言之，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莫莉导师都不在阿诺德导师之下。

    所以很有可能她只是发现了他的异常，但是不能确定，或者没有往他身怀秘密这个方向想。

    因为从始至终，她的窥探都没有恶意，有的只是观察和打量。

    这时亚瑟的头脑异常清醒，各种线索碰撞在一起，打乱、整理、组合，推测出最佳的答案。

    他越想越觉得他的猜测没错，自己目前应该没有危险，这样想着，他也越发地冷静了。

    只要不涉及到他最大的秘密，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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