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宴
“啊……” “什么?” …… 何来语出惊人,引来一片惊叹。 不止三位女弟子和孟宁,连同站的不远正在练习的其他弟子在内,听到的不在少数。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她说的声音不大,但人家耳朵好使。 女弟子反应过来,交流几个眼神,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若说开始看何来只是不屑一顾,此时简直看出几分可恨了! 她们都不敢肖想的贺兰勤,就这么堂而皇之挂在她嘴上,这,这不是毁人家清白吗! 她们进书院读书,主要目的除了提升自身以便嫁人时提高门槛,更重要的便是近水楼台挑选合适的夫婿!这样一个大环境,很容易从相处中看出人品才学,这可比家族长辈硬性指派一个靠谱多了。 孟宁这样的人物她们都要掂量一番,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贺兰勤,那是远在天边的云彩,只远远看一眼就足够了。 现在何来把这远方的云彩拉到眼前,还要打上自己的标签,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失心疯了吧!”女弟子实在没忍住,爆出一句真心话。 何来看过去:“师姐也惦记我家夫君,这可真巧啊。” “你……”女弟子登时红了脸,这话怎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太失礼了! 一旁的师姐呵斥:“放肆,贺兰大公子岂是随便给人议论的!身为女子,说话怎可这般粗鄙!大师兄,这样的人也可进书院,我们书院什么时候这么随便了?” 她看着孟宁,最后一句像是疑问,语气却强硬的几乎是质问了。 孟宁却没想太多,他略一低头思量片刻,再抬头已经什么异样的神情也看不出来了,只有一贯春风拂面的温暖笑意。“你要参加?” 何来点头:“嗯。” “好。” 什么? 什么! 真是惊掉了一地下巴! “我正不知你想要进入哪个学院,既然有心中州试,便留在劲松院吧,恰好也是你原本做着的事。” 孟宁是个体贴的温润公子,想着何来长自山野,要她静下心来读书怕是强人所难,劲松院虽然辛苦些,却不会压抑她的天性。反正只要挨过了中州试,何来也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何来心愿得偿,还没来得及高兴,转瞬便想到孟宁认为她一直在练武吗?她是欺软怕硬的山间劫匪,仗着的是人多,至于武功,哈哈,课间操算吗? 原本的何来是练过的,可是自打她过来后,就没摸过吃饭的家伙。原本的何来只是胆子小,害怕接触生人,却是自幼习武,被养父当继承人培养的。 算了算了,反正孟宁和她都不会指望她拿个头名回来光耀山门,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好了! 贺兰勤也接到邀请,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几乎是踩着点进了宫门。 玲珑宫顾名思义,不大,却是皇宫之中布置最为精细奢华的宫殿,向来只有极受重视极亲近的臣子才有资格踏足其中。大殿下王契不敢独大,顺便请了两位兄弟王错、王链一起,免得落人口实。 贺兰勤被内侍引进去,恰两位皇子结伴而来,客套一番后跟在他们身后进去。 主人王契自然坐在首位,两位兄弟在左右两侧。再往下是鹰绰马骋相对而坐。贺兰勤最晚,留给他的席位在鹰绰旁边。 不算很正事的宴会,座次不很讲究。 贺兰勤对着王契行过礼入座,不忘冲着鹰绰笑一下,扭头又对马骋道:“马公子初来乍到,这接风宴被大殿下抢先了,他日定要请马公子来府中喝上几杯。” 马骋皮笑肉不笑:“城卫将军有心了。” 他亦是贺兰勤的手下败将,对着他实在开怀不起来。 鹰绰看他不高兴没来由的就很开心,端起酒杯道:“这第一杯酒谢三位殿下的款待。” 王契等人笑着喝了一杯。 一饮而尽后自有身后侍女为她斟满,“第二杯借花献佛,谢贺兰公子收留。” 贺兰勤含笑举杯:“好说。” “第三杯敬马公子今日同游之谊。”说着举起酒杯,微笑看着马骋。 便是私底下恨不得把对方大卸八块,明面上还是要表现的一团和气,四大家族各自肚肠,谁都可以结盟,又谁都必须提防。 马骋笑嘻嘻喝了,身旁侍女弯下腰帮他斟酒,不妨被他一把拉下,横倒在他腿上,吓得惊叫一声,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马骋按住动弹不得。无助的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添了雾气。“马公子……” 坐着的人,没有人出声。就连主人王契也不过微笑道:“马家老弟急什么,一壶酒还没下肚就醉了吗,本宫还给诸位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在后面呢。” 马骋早已抢过酒壶,自己倒了一杯,放开侍女。“这庆城女子太过柔软,还是我们马族的女子更有味道。” 贺兰勤看了鹰绰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便从这个角度看向上首的王契,笑道:“大殿下不会只用几坛美酒就要打发了我们吧,我是没意见的,就怕远道而来的两位贵客嫌殿下小气。” 王契:“贺兰公子是要卖弄才情啊,你那曲子送给了宫中乐师,他们拿去排了舞还没有正式登场过,你这是急不可耐了?” 贺兰勤举杯:“知我者,大殿下。” “哈哈哈……”王契也喝了他这一杯。 很显然,这两人十分熟稔。在场其他人各自转了几百个心思,琢磨了一圈又一圈。 很快,乐师和舞姬鱼贯而入,乐声起,舞姬挥舞着淡红的水袖,将轻纱挥舞出漫天红霞一般。乐声婉转悠扬,一段之后加了鼓点,多了些铿锵的力度,舞姬的动作也干净硬朗起来。 在场众人皆频频点头,舞乐皆美,实在是视听的享受。 一曲终了,舞姬退下,乐师留下继续演奏着轻柔的乐曲给众人下酒。 二殿下王错轻笑,抬手轻击一掌。解释道:“四大家族难得齐聚一堂,在场都是青年才俊,没那么多拘束,怎么痛快怎么来,本宫亦准备了些薄礼相赠。” 王契皱眉,显然不知道他有这么一手,但此时不好多说什么。 门外人影重重,鱼贯而入十多个妙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