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世上傻子真是多
今日的清晨雾雨蒙蒙，土地湿滑，龙小白远远跟着丑爷爷，七拐八拐，裤腿都被露水浸湿了。 有三四次，丑爷爷滑倒在地，龙小白差点没忍住，要冲去搀扶，但为了探知丑爷爷的秘密，只好含泪忍耐，眼睁睁地看着丑爷爷，艰难爬起，继续前行。 丑爷爷独腿走得不快，约莫半个时辰后，来到城内一座偏僻的空院子里。 “丑爷爷到这儿干什么？这儿看起来，也不像有活干的地方。” 龙小白一肚子疑惑，轻声走到院门口，探着脑袋往里瞄。 只见十来个少年或盘膝打坐，或踢腿打拳，显然都是修者，其中八九个，龙小白在觉醒日上还见过。 看到丑爷爷到来，一练腿的修者当即一个挺身，跃到丑爷爷头顶，右脚尖在他天灵盖点了一下，翻到他背后。 丑爷爷躲闪不及，一个趔趄，踉踉跄跄的跌倒，仅能看到肤色的右半脸惊得惨白，左脸上的肉瘤颤动不已，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丑八怪，来得正好，小爷练成了一招旋风腿，正好给我试招。”落地的修者颐指气使道。 余人纷纷上前，盛气凌人地七嘴八舌道： “我也练成了新灵法，要打你丑八怪两拳。” “我刺你丑八怪两剑。” “小爷我心情不好，要教训你丑八怪一顿出气。” 丑爷爷被他们围在中央，卑微而下气地低声道：“各位爷都有，都有，老规矩，打丑八怪一下，算一滴入灵液。对了，求求你们，不要打脸，让人看见了，不好。” “呵呵，丑八怪，你就剩半张脸了，还要什么面子？” 嘭。 一修者故意一拳轰在丑爷爷脸上，掀翻倒地。 余人得意笑声中，各展手段，飞腿、掌刀、指法等络绎不绝，痛得丑爷爷哼哼直叫，却不敢有丝毫防御。 “可恶！竟然这样欺辱丑爷爷！” 门外的龙小白睚眦欲裂，心中又气愤又自责。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丑爷爷为了给他供给入灵液，不惜委身为靶，甘心做这些人的陪练，那十五瓶入灵液，全是丑爷爷用伤换来的！ 丑爷爷年纪这么大了，身体哪能承受得住这些？ 泪目。 龙小白使劲握拳，指甲嵌进肉里，浑然不觉！ 他未觉醒武魂时，丑爷爷受尽欺辱，可他现在觉醒武魂，成为修者了，本应保护丑爷爷过上好日子，反而令他更加难受痛苦！ 龙小白，恨！ 正当他出声维护丑爷爷时，一道犀利的冷喝传出。 “没规矩。” 众修者闻声，连忙停手，纷纷退后，让出一条路，恭敬礼待。 来者速度极快，闪身而来，却是李由！ 近一个月未见，李由的修为达到了入灵境后期，开通131条灵脉！ 他一脚踏在丑爷爷脑后，把他脸硬踩到地上，满含报复感的兴奋道：“丑八怪，你们主仆，我看见就不爽，天生的下贱东西。” 说罢，飞起一脚，踹出十米远。 不等丑爷爷身子停下，李由身形一晃，又踏在他头上，继续恶狠狠地骂道：“龙小白那小畜生，躲起来找不到人，我就打你，等到他敢出来了，我就打他。” 嘭。 又是一脚。 丑爷爷再次被踹飞。 “丑八怪，替那小畜生受罚吧！” 李由急速窜出，凌空出脚，直指丑爷爷左腿膝盖，势要废他仅存的单腿！ 丑爷爷一介凡人，哪能躲过修者的攻击，况且人在空中，不能自控。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迅疾飞出，电石火花间硬接下李由那一脚。 嘭。 两人分开。 人影空中转身，抱住丑爷爷稳稳落地。 “丑爷爷，小白让你受苦了。” 龙小白哽咽道，泪目中，怒火烧。 “龙小白？” 众修者皆是一惊，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李由则现出久旱逢雨的狂喜，“哈哈哈，缩头小畜生，你终于滚出来了！” 龙小白对此置若罔闻，一心检视丑爷爷的伤势。 “小白，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安心修炼么？你这孩子，怎地不听话？给我回去！”丑爷爷恼怒。 “丑爷爷，我不能让你受苦。”龙小白咬牙道。 “胡闹！小崽子翅膀硬了！管起老子来了！给我滚回来！” 丑爷爷怒气腾腾，独臂挣扎着要推开龙小白。 “丑爷爷，”龙小白一字一字沉声道，“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这些事，我来。” 感受到龙小白语气中，源于心底的关心，与不容商榷的威严，丑爷爷遽然一愣，眼中倔强的怒火，化作感动的柔情，曾经需要他庇护的孩子，真的长大了。 丑爷爷不再挣扎，点了点头，被龙小白扶到一旁，坐着养伤。 龙小白这才看向李由，目光冰冷，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剑指对方，冷冷地道：“李由，我曾说过，那天之事，十倍奉还，今天，新仇旧恨，一并算算吧。” 李由浑然不惧，他已看出龙小白是入灵境中期，比他差了一个小境界，况且龙小白的武魂是弱等，更何足为惧？ “正合我意，”李由细眼一眯，鄙夷神色尽露，“你自己找死，我求之不得。不过，杀了你，会脏了我的手。嗯~” 最后一字时，他右手摆了摆，那十来名少年修者，蜂拥而上。 原来，这些少年是摘星城内不入流的子弟，虽是修者，天赋极差，流散街头，打架斗殴，无所事事，就是一群流氓。 李由仗着有些灵法，将他们笼络麾下，收为己用。 老大发出命令，小弟们自然照办。 见对手四面八方攻来，龙小白临危不乱，神色如常，嘴角逸出一抹等闲笑意。 “乌合之众罢了。” 他前世乃绝世龙尊，历经大小战斗无数，眼界何其高明，一眼便看出这些人毫无章法可言，各打各的，和街头流氓斗殴无异，对付他们，灵法都不用凝聚。 这时，冲在最前面的两名修者，一拳一脚攻向他胸口。 他身形一扭，轻描淡写的避开，同时，左右两臂飞出，灵气流转，凝聚指尖，不偏不倚的点中两人的膻中穴。 膻中穴乃修者开通第一条灵脉上的要穴，膻中被点，灵气不转。 而龙小白指上力量极大，刹那间，两人发出杀猪般的痛叫，像断了线的风筝似得，向后抛飞而出。 这些人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同伴的失利，不仅没让他们产生警觉，反而激发凶性，不要命似得冲去。 “世上傻子真多。” 龙小白淡淡一笑，散步似得走向敌人。 转眼间，四名修者拳脚攻势杀到眼前，招式中聚有灵气，势大力沉，虎虎生风，吹得龙小白衣衫猎猎。 对比之下，龙小白的动作缓慢，躲闪来之不及，势必重伤于四人的杀招下。 更有一名修者，以无声步法绕到他背后，手擎一柄毒蛇般的青钢剑，悄然无声地刺向他后心。 龙小白，危矣！ 丑爷爷肉眼凡胎，根本看不清，就算他看清了，出声提醒，也是来之不及。 另一边的李由眼噙冷笑，巴不得青钢剑早点刺入龙小白小畜生身上，一个十年废物，居然觉醒武魂，一个弱等，居然屡屡得罪他，这就是该死。 眼看得前后攻势就要成功，龙小白身形一晃，速度陡然变快，脱兔般绕了半周，不知何时伸出的右手，食指中指对准剑尖一夹……青钢剑停滞不前，剑手脸色大变！ 龙小白指运灵气，用力一震，剑手把持不住，脱手弹飞。 他顺势将剑挥过一条弧线。 唰—— 另四人的手脚被斩，断口光滑如镜，血未来得及溅出，直到四人嚎叫着捂住伤口，鲜红血液才汩汩而出。 战场见红，余人这才慌了，动作一滞，意带犹豫。 龙小白杀伐果决，岂会放过他们？ 就那样两指夹着剑尖，挥起青钢剑，杀入人群，东劈西砍，剑光到处，必然带血，惨叫声不绝如缕。 这些修者们胆裂了，碎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十来岁的少年，干点欺软怕硬的事还可以，真没经历过这血腥场面，一个个哭爹喊娘，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其实，这还是龙小白剑下留情，没伤及他们的要害，否则，早已魂归黄泉。 丑爷爷独眼发直，小崽子修炼了什么，怎地这样强，尤其是身上的战斗气势，怎么看怎么不像初修道的人。 李由的冷笑逐渐凝固，颇为吃惊，手下和小畜生都是入灵境中期修者，没道理小畜生勇猛如斯，以一敌十？ 他仔细观察一阵，眼睛倏然一亮，冷笑重上眉眼，呢喃自语：“小畜生原来九十九条灵脉，对付他们三四十条，难怪……” 原来，灵脉的数量，在修者运转灵气时，会显现出来。 李由理所当然的，将九十九条灵脉，归功于弱等气团武魂，傻人有傻福，弱等武魂吃不了多少入灵液，开脉自然快。 这时，龙小白把最后一个修者斩翻在地，青钢剑已染成血剑。 “小畜生，休得得意，你李由小爷来了。” 李由灵气流转，脚下发力，炮弹一般射向龙小白，速度快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