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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林珙断臂的真相

    (已经连续两天失去了@雨中rain,大大的19张推荐票,伤心……)

    京都,林相府,书房。

    袁宏道先一步,在范闲之前,从鉴查院赶了回来,面见林若辅。

    “相爷!”

    两人是多年好友,是以,袁宏道也只是简单地拱手执礼,并未太过在意其它。

    “如何?”林若辅不断往祭盆里烧着纸钱,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审过司理理了,她未曾将二公子的名字告诉范闲。”

    “可靠吗?”

    “动了些手段,她未曾改口。”袁宏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说,想来也是合理的,她或许是想要凭借这一点得以活命,再说,范闲审她时,无官无职。”

    林若辅沉默着。

    “让范闲来见我。”

    袁宏道对其拱手执礼,然后退出了书房。

    袁宏道问过下人之后,来到方才大宝玩耍的院子,鱼缸仍在,却早已不见人影。

    范闲不在,大宝也不知所踪。

    大宝以前也经常在府里玩失踪,但他心智未全,等别人找到的时候,却是自己藏在了哪个角落里,所以,府里对他时不时的失踪,已经习以为常了。

    所以,袁宏道此时也并未在意。

    倒是那范闲,既然已经到了府上,不去面见相爷,此刻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可真是一点礼节也没有!

    果真是澹州那等乡野之地长大的野孩子。

    袁宏道命下人开始四周寻找起来。

    看向那还没修缮的大门,以及二公子那最喜欢的阁楼,至今仍是一片废墟?袁宏道想了想?觉得找人这种事,还是让下人去办就好。

    自己还是先躲一躲为妙。

    这煞星可不会讲什么武德?万一热恼了他?痛揍自己一顿,那才叫憋屈呢。

    书房之中。

    林若辅奇怪地看了一眼门外?怎地还不来。

    心下正疑惑,打算叫个人去看看?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相爷是在等我吗?”

    若非他老谋深算?心机深沉,见过不少大风大浪,非得吓一个踉跄不可。

    林若辅眼皮跳了一下,淡定转身。

    范闲正站在离他几步距离之外的书架旁?手里正翻阅着一本《江南杂录》。

    看模样?他应该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或许,方才袁宏道在这里的时候,他便已经在这里了。

    念及此处,林若辅眼皮又止不住地跳了一下。

    两人静静对视着。

    一瞬千年?思绪万千。

    这一刻,范闲突然想着?如果自己这时候突然出剑,必杀一剑?那隐藏在林府的神秘高手,会不会现身相救呢……

    林若辅心中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方才竟然在这小子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意。

    尽管他隐藏得极好?一闪而逝?但林若辅很肯定,自己一定没有看错。

    他此生,三起三落,就连鉴查院的地牢,他也进去过。经历无数风浪,早已将生死看淡了。

    所以,这点眼力见,以及敏锐的观察力,他还是有的。

    这么大年纪,可不是白活的。

    范闲伸手拿起旁边案几上,一把林若辅收藏的赤红色匕首……

    看着范闲的一举一动,林若辅神色依旧平静。

    尽管他知道,范闲可能会用那柄匕首杀死自己。范闲眼中的杀意,作不得假。

    范闲将手中的《江南杂录》放下,拔出那赤红色匕首,一道灼热之感,从手心传来,传遍全身。

    这一点,倒是与自己腰间的寒冰软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匕首通体赤红色,其间有霞光流连。

    范闲将自己的一根头发放在匕首之上,一触即断。

    忍不住出声赞叹道:“好匕首!”

    范闲将匕首收入刀鞘之中,对林若辅简单地拱手执礼,道:“这匕首我看着喜欢,不知相爷可否割爱?”

    闻言,林若辅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自己越发看不透这小子了。

    这一刻,林若辅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也是个俗人,受了世间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导致自己在一开始就觉得,范闲不过是一个乡野之徒。

    整日流连烟花之地,贪花好色,略有几分本事,却狂妄自大。

    经过几次暗中观察,林若已经辅完全改观了自己心中对范闲原先的看法。

    此人,若为林府之婿,尚可保林府百年不灭。

    反之,若是与之为敌……

    “这匕首,名为赤练,原为南方某小国皇室历代相传之宝物,后来该国为庆国所灭,赤练也不知所踪,几年前,珙儿在战场上,斩首一个边境匪盗将首领,缴获得来。”

    “他素来喜欢长剑,也就将这宝物赠与我,一直收藏在这书房之中。”

    林若辅见自己并没有答应将赤练相赠,范闲却已经毫不客气地将匕首插在了腰间,他如此年纪,如此稳重,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却也未曾出言阻止。

    “既然是二公子之物,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牛栏街刺杀于我,我虽未有损伤,但也在死亡边缘游荡了一圈,这匕首,便算是赔礼,至于其它的,既然如今二公子已经离世,便罢了。”

    范闲对林若辅躬身执了一个晚辈礼,“我与林府的恩怨,从此两清。”

    “两清?此事体大,又岂是你一个晚辈所能决定的。”林若辅讥笑一声,说道。

    “林相此言何意?”

    “先不说你与婉儿的婚约至今仍在,再者,珙儿之死,终究与你脱不了干系。”

    范闲收礼而立,淡淡看着林若辅,静听下文。

    “不管珙儿之死,背后主谋以及凶手是谁,终究是借助了你与珙儿的恩怨,将他引出城去。”

    “那与我何干?”

    范闲这毫不客气地反问,让林若辅心暗恨不已,失子之痛,没有让他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陷入癫狂境地,已经很是难得了。

    如今,范闲颇有落井下石之意,怎能不让他心中更加愤怒。

    “我与二公子素未谋面,他却处心积虑地想要杀我,林府也未曾承认过我与林家小姐的婚约,怎么,难道相爷以为,我范闲是那种心宽似海,能够以德报怨的人?”

    听到范闲这番说辞,林若辅咬咬牙,脸上的不愤,却消散了许多。

    不错,范闲这时候的表现,才是正常人的举动。

    否则,就连自己都要怀疑,珙儿确实是死于他之手了。

    还有一点范闲没说,那就是,在牛栏街刺杀之前,自己曾到林府大闹一场,将林珙暴揍一顿,临走之时,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五个字:“牛栏街刺杀!”

    可是,他还是按照计划,继续对自己执行了刺杀计划。

    范闲自以为,自己至今仍未杀了林珙,而只是断其一条手臂,已经是很便宜他了。

    若非因为欣赏他与自己一样,是个护妹狂魔,早把他扔到寒沙域喂那些独行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