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横生波折
“知道吗？覆灭我大唐十万水军的东海龙王被杀了！” “怎么可能？没听朝廷调兵遣将啊？” “调什么兵？是被一个人给杀的！李荣李道长，据说是招来天雷，一雷就给那龙王劈死了！” “啊？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莫要蒙我……” “蒙什么蒙？龙王的尸体都拉到码头上了，走，眼见为实，看看去！” 次日午后，洛阳万人空巷，百姓争相去码头围观“龙王”尸体，造成洛阳码头坍塌，略有死伤。 后有三千禁军维持秩序，才使大理寺众人得以脱身。 乾元殿，带着狄仁杰和尉迟真金先行离开的陆恒再次得到皇帝和皇后的召见。 “启禀二圣，臣奉旨查办蛊祸一案，追缉覆灭水军之巨鳌，目前作恶之巨鳌、东岛贼首霍义等均已伏诛。此乃巨鳌口中两对鳌牙，特献于陛下、皇后。” “好！好！好！”皇帝大喜，“李卿果然是道门高人，连如此巨鳌都能一战而灭，可见道行之深。朕有李卿，如得神助！” “陛下谬赞！”陆恒躬身道，“此番能一战功成，全凭大理寺卿尉迟真金居中调度，又有大理寺丞狄仁杰出谋划策、制定战术，微臣不过是出了一些蛮力而已。” “哈哈哈，李卿，你就不要谦虚了！”皇帝长笑而起，招了招手，立刻有一内侍捧着一个木盘向陆恒走来。 同时，皇帝也走下金阶。 他拿起木盘中之物，递于陆恒面前，笑道：“此乃亢龙锏，为星宿陨铁所制，坚逾金石。” 顿了顿，皇帝压低声音若有深意道：“此锏乃父皇在位时袁天罡袁道长所献，据传，可破天下万法。” 陆恒神色微动，他不动声色看了眼武后，却见武后满脸阴霾，凤眼含怒。 皇帝哈哈一笑，继续放开声音道：“朕今日赐此锏于你，盼你能为我大唐镇压四方宵小，除尽祸乱苍生之邪异，成为护国之良心，天下之法秤，纵论寡人、皇族，凡有损社稷者，卿，可以此锏谏之。” 陆恒面色肃然，躬身接过：“谢陛下恩典！” 皇帝欣然大笑：“不忙谢，李卿，可还记得朕当日对你的承诺？朕说过，待你凯旋之日，便是你册封为我大唐国师之时。李荣李道长听封！” “且慢！” 就在这时，皇后突然开口，让皇帝到嘴边的话顿时止在喉间。 皇帝不悦回头，就见皇后站起来笑道：“李卿劳苦功高，理应受赏。只是国师之位事关国本，不但要有震慑八方之神通，还要有德才兼备之内蕴，否则，不但不能让天下人信服，反而会让人质疑朝廷之威严。” 皇帝皱眉：“朕已承诺过李卿，莫非皇后要朕言而无信？” “陛下金口玉言，自不容轻易更改。”皇后走到金阶之前，居高临下看着陆恒，“只是破了一个案子就加封国师，我大唐国师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李卿，陛下许诺于你，乃龙恩浩荡，可若你想当国师，却还需经过考验才行。” “本宫已召集天下有德高人，你可敢于百官之前，和他们辩经斗法，证明你自己有做国师的资格？” 陆恒深深看了眼皇后，发现她竟又被人施法，不过此次比上次更加高明，以陆恒之能，竟也不能轻易破去。 陆恒沉默片刻，拱手道：“臣若胜，当如何？败之又如何？” 皇后微微一笑：“卿若胜，自然加封国师，师法天下！卿若败……” 皇后语气转冷：“那就是德才不够，本事不济，本宫也不加罪于你，只收回你的亢龙锏，驱你远离朝堂，等什么时候你学好了本事，修好了德行，再回来吧！” 皇帝此刻已面色稍缓，道：“皇后所虑，不无道理、李卿乃高人，何惧于他人斗法辩经？只是皇后，朕送出之物，哪里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李卿乃立功之臣，有功不赏，反而受罚，是何道理？” 他看向陆恒，和颜悦色道：“李卿，朕也想你于经义神通一道冠绝天下，毫无非议获封国师，朕相信你定能获胜，不过哪怕你败了，朕也会对你另有封赏，绝不亏待于你。” 皇后闻言，脸色再度略显阴沉。 陆恒面无表情行礼道：“臣，谢陛下恩典。” 他直起身来，直视皇后道：“皇后所言，臣颇以为然。只是臣虽浅薄，却也非何人都有资格与我斗法辩经的。” “臣闻皇后已召集天下高人于殿前，不若让臣先行试试这些高人的道行，以免皇后被江湖术士所蒙蔽，贻笑天下！” “大胆！”皇后勃然大怒，“李荣，你敢质疑本宫？” “臣绝无此意，“陆恒淡淡道，“只是江湖之上多有以机关杂技蒙蔽世人之骗术，若是被此等宵小之辈混入朝堂，难免会损及陛下和皇后的威严。” 皇帝眼见皇后又要发怒呵斥，便抢在之前笑道：“李卿言之有理，皇后，你找来的高人朕也很想见识见识，不如召集他们前来，让李卿看看他们其中有没有滥竽充数之辈。” 皇后死死瞪着陆恒，缓缓道：“是，陛下。” 陆恒表情云淡风轻，心里却在想着，是干脆改换门庭，投靠李治，扳倒武后，还是铲除武后背后之人，让事情重新回到正轨？ 一炷香后，皇后召集来的高人到场了。 有僧有道，有男有女，共计十余人。 “参见二圣，恭祝二圣福寿延绵，大唐国祚万年！” 高人们齐齐下跪。 皇帝看着下面这些奇形怪状，不修边幅之人，心里顿时不喜，不过碍于皇后，倒也没有说什么。 皇后却和颜悦色道：“诸位平身。” “谢皇后。” “陛下，这些高人都是民间声望颇高之人，”皇后笑着道，“他们都是各大门派中的翘楚，亦不乏一派掌门、住持之流。比如那位幻天真人，道行高深，不但能够呼风唤雨，还能去妄求真，破案除妖，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高人中一个手托浮尘，头戴峨冠的黑脸道人上前一步躬身道：“草民幻天，参见陛下。” 皇后又指着一位身着华丽袈裟的中年和尚道：“这位乃是崇信寺方丈住持空闲大师，乃是世间少有的于佛道二门经义均有涉猎之人。” 空闲似乎很紧张，低着头浑身颤抖，合十一礼：“参、参见陛下。” 皇帝呵呵一笑，不可置否地道：“皇后既然说诸位道法高深，不如就请诸位于殿中演练大法，让朕开开眼！” 幻天真人恭谨道：“是，陛下。” 他缓缓抬起头来，瞥了眼自他进殿以来，一直都没看过他一眼的陆恒，心中冷笑不已。 这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得皇帝青睐，许以国师之位，不过他恶了皇后，可见是个福薄之人。 乳臭未干，本事想必也高不到哪里去。 至于斩杀巨鳌—— 呵呵，那巨鳌和十万水军拼杀一场，说不定早就奄奄一息了，凭白让这小子捡了个大功劳！ 幻天真人目光一凝，突然向前一步，双手挥舞手中浮尘，自其双肩之上，竟又长出两条手臂，手掐法印，挥舞间但见云雾蒸腾而起，十分神异。 这是，其身旁一个老妪身上衣衫突然无风自动，顿时，漫天云雾中突然电闪雷鸣。 幻天瞥了眼陆恒，得意一笑道：“今日面圣，仅以拙技呼风唤雨，祝大唐国祚绵延！” 皇后鼓掌叫好，殿中宫女内侍急忙应和，一时间欢呼掌声不断。 皇帝一时没看出个究竟，没有应和，但他隐隐觉得不对，只是细心观察。 电闪雷鸣之下，幻天突然龙行虎步口中吟道：“风从虎，云从龙，风云……” 就在这时，陆恒突然哈哈大笑，从一边走了出来。 幻天大怒：“何方宵小，竟敢打断贫道施法？” 陆恒理也不理他，只是抱拳对一脸怒容的皇后道：“这些民间杂耍艺人，可是皇后请来为臣庆功的吗？” “放肆！”皇后大怒，“这些都是得道高人，李荣，你恃宠而骄，未免太轻狂了吧！” “高人？”陆恒冷笑，他突然头也不回地一掌拍出！ 轰！ 汹涌内力喷薄而出，劲风呼啸下，殿内狂风大作！ 漫天云雾瞬间消散。场中的所有高人们对陆恒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根本毫无防备，纷纷匆忙运转内力阻挡。 但陆恒这一掌起码用了八成内力，即便是大范围的群攻，威力也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顿时，高人们纷纷被陆恒掌风掀翻在地，其衣衫下的瓶瓶罐罐瞬间掉落一地，一片狼藉！ 而陆恒重点关照的幻天真人，更是口吐鲜血，被打得挂在墙上，他的道袍被壁灯支架一撕扯，顿时露出其内的机关和假臂。 幻天大骇，急忙想撕扯衣服遮掩，但就在这时陆恒屈指一弹，一道指风破空而出，径直没入幻天的左肩，他浑身一僵，保持着遮掩了一半机关的动作再动弹不得。 陆恒缓缓收回手掌，盯着皇后的眼睛道：“皇后，这就是所谓高人？” 整个大殿此时竟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皇后面色一阵青，一阵红，阴沉到了极点。 而皇帝则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默然无语。 “李卿，”皇后勉强一笑，艰难开口。“不想本宫竟被宵小迷惑……只是空闲大师乃精通经义之博学高僧，并不以神通法术擅长，他是来和你辩经的，你误伤了他，要对大师赔不是才对。” 陆恒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只是皇后，这个和尚以臣观之，似乎也没什么真本事，请皇后稍等，臣这就戳穿他。。” 他回头，盯着瘫倒在地惊恐看着他的空闲和尚，双目中金光迸现，冷冷一笑：“你也配与我辩经？” 空闲浑身巨震，狂喷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陆恒回头，对皇后恭谨一躬，道：“启禀皇后，此僧自觉不配，已羞愤晕死。” 满场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