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五一 国王与皇子
帝国与印度斯坦帝国的外交关系,皇帝与裕王之间一直存在着解不开的矛盾。皇帝的意思就是加强沟通,实现又好。但李君威并不这么看,他一直主张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一切的友好都要建立在帝国对印度实现海陆两个方向的军事威胁上。 两个人就这么问题,一直就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因此对印外交战略就存在着高层之间的妥协。 那就是,只要印度不发起对外扩张,帝国就不对印度进行军事威胁。表面上,这似乎很合理,实际上不合理,这几乎宣布把两国之间的经贸关系的主动权,交给了印度方面,印度想开放就开放,想收紧就收紧。 李君威在这个问题上吵不过自己的兄长,因为他知道兄长的意图,那就是尽可能要维持李家人之间的体面,而李君威认为国家利益至上。 “取纸笔来。”李君威对一旁的侍从官说道。 在凉亭里,李君威亲笔给李昭奕写了一封信,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他,从前的约定老子变卦了,现在李昭铭已经回归帝国,帝国依旧会承认李昭奕对印度斯坦的统治,为其身世保密,但李昭奕若有损害帝国利益之举措,改变两国经贸往来良好发展现状,帝国会发起由他本人亲自主持的远征,直接征服整个印度斯坦帝国。 而至于什么举措,如何算是改变良好现状。李君威统统不去说,简而言之,最终解释权在他裕王李君威。裕王认为你危害了帝国利益,需要讨伐,那就会去做。 这是在李昭奕的脑袋上悬了一把随时落下的砍头刀。 事实就是,这封信给印度的这次皇位传承画上了句号,在这之后,两国皇室仅仅存在着流于形式的体面,实际关系已经恶化到了极致。但两国关系,却没有变的更坏,在李昭奕统治期间,两国关系整体稳定,贸易往来年年增长。 当年李君度为李昭奕留下的那个计划,只实现了这一步,那就是从李昭圭手中夺得皇位,至于征服萨珊波斯、横扫次大陆这些下一步的计划,都没有机会再实施。 以征服闻名的李昭奕,一辈子就做了一个守成之主,郁郁而终。他唯一能恶心帝国的办法,就是不断的给予欧洲国家相同的贸易权力。但这对帝国来说,并不是单方面的伤害。 做的越多,印度斯坦越开放,相当于把这块蛋糕做的越大。 帝国四十七年的春天,皇室宣布了两个重大消息,全都是宗室消息。 一个是有关于裕王七子李昭铭的消息,在几个月前,一度传言这位裕王府小公子在印度因为飞行事故罹难。但随着澹台云风夫妻脱离印度,一个新的故事就重新编了出来。 李昭铭与林世荣因为事故,热气球高飞,不慎落在了印度斯坦帝国深处,二人艰辛万苦,相互扶持,返回了第乌,重返了文明世界。这个故事是印度皇帝编的,显的相当潦草,但却为少年李昭铭增加了不少传奇色彩。 而回到帝国的李昭铭,正式被裕王过继给了皇帝一脉,成为了帝国唯一的皇子,而理由则是奉太祖之遗旨。 第二个消息则是裕王府五公子李昭宁,被皇帝过继到了英王一脉,成为了印度太上皇李昭圭的弟弟,而这位裕王府五公子一跃从裕王府剩余四个平平无奇的公子里,摇身一变成为了新华王国的国王,一国之主。 李昭宁十一岁,他能被李昭圭选中,与他的才能没有什么关系。李昭宁的母亲只是先太后身边的一位女官,在裕王出使欧洲期间,随侍左右,随即承恩入裕王府,剩下裕王五子后,因为生病去世。 虽然后世传言是产褥热,但实际却是产后抑郁症,自杀身故的。 因为自幼丧母,其是由裕王妃抚养在侧一段时间,后恰逢皇子李昭稷去世,李昭宁一度被送入皇宫,交由皇后抚养。皇后曾经有意收养李昭宁,纵然不考虑储位,也为解膝下寂寞。 但被皇帝拒绝了,李君华拒绝的原因很简单,等到李昭宁七八岁,心性成熟的时候,皇帝就发现,李昭宁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材料。虽然七八岁的孩子看不出潜力,但问题是,一个储君,理应是开朗,擅长与人打交道的。而李昭宁的心性完全就是个闷葫芦,他喜欢画画、看书这类别人不能打搅的东西。 李昭宁极为好学,但所好的却是书本上的知识,其好学程度,完全不像是裕王的孩子,尤其对数学、物理极为感兴趣。 到了七八岁的时候,李昭宁就会外出上学,接触到皇室之外的人,当其他孩子在这个阶段,会利用放学去逛街、看戏的时候,李昭宁却习惯于回家里做作业,这是皇室所不能接受的,甚至打架斗殴,都比老实做作业更容易被皇室所接受。 皇后可以不在乎储位,但皇帝却不能因为一个完全没有培养价值的孩子造成内部动荡。所以二人约定是,等李昭宁十五岁的时候,再谈是否要收为皇子,那个时候,心性完全成熟了。 皇帝无子,注定要从裕王府过继,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几个,但每一个至少有从政的意愿、能力。 而李昭宁的好学,和他的那些爱好,却惹来的帝国皇室之中另外一位重要成员的注意,那就是三公主李筠玫。李筠玫一生没有嫁人,把一辈子献给了数学,早些年,甚至很少回宫,长居帝国科学院之中。 是太祖李明勋年迈,需要照顾的时候,李筠玫才住进了李明勋的长寿宫,但也是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看到住在皇后宫里的李昭宁,就好似看到了少年时代的自己,对其十分喜爱。 帝国皇室之中,女人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李昭宁身上自带有这种属性,似乎与皇室之中的每一个女人都有着良好的关系,尤其是那些重要女人。皇后、裕王妃和三公主。 而这是他从这场竞争中胜出的最重要的原因,毕竟,新华王国的国王,只需要去当国王,在那张椅子上坐一坐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有什么能力,毕竟这个国家的国界已经划定了,周围全是强大的国家,不需要扩张,而国内没有像样的国民,连像样的宫殿都没有,短时间内不需要去履职,所李昭宁哪怕是一个傻子,都可以做好这个国王。 他只需要在一些国书上,盖上自己的玉玺,假如嫌繁琐的话,这种事也可以交给别人去做。 “昭宁,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在御书房里,皇帝、裕王和李昭圭站在了李昭宁的面前,为了担心这个孩子经不起这么大的变故,因此把三公主李筠玫叫了来,以免他紧张。 李昭宁刚刚放了学,还背着书包,听到这个消息,愣在了原地,在听到姑姑的询问后,他问道:“爹,我需要去新华王国去当国王吗,我的意思是,我要去.........。” 李昭宁想说去新华王国的首都,但他却想不起来这个国家的首都在那里,当然,这不能怪他,因为这个首都暂时还不存在,于是李昭宁只能说:“那我需要住进那座宫殿吗?” 李昭圭呵呵一笑,因为宫殿也不存在,甚至连地基都不存在,只是在临时的港口堆积了一些建筑材料,至于地基,那是准备等国王选定后,由国王确定把宫殿建筑在哪里。 “不需要,接下来至少五年内,你还会在申京。”李昭圭说道。 李昭宁微微点头,又想了想,问道:“那我要做什么吗,会耽误我上学吗?” “是有一些活动,主要是一些典礼,需要面见外宾。”李君威想了想,说道。 李昭宁说:“那能安排在假期吗,我不希望耽误我上课。” “可以。”这是皇帝开口了。 李昭宁点头:“那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好,那你先去休息吧。”李君华见李昭宁如此淡定,笑了笑,对他说道。 李昭宁则是问:“那我能先做完作业,再休息吗?”这是他的一贯的习惯,但在皇宫里,一切都要听皇帝的才是。这让皇帝李君华相当尴尬,因为他的意思就是让李昭宁自由的安排自己接下来的生活。 显然,李筠玫更了解自己这个侄子,她叫来女官,吩咐了几句,女官接过李昭宁的书包,一起前去了皇后居住的寝宫。 李君威看着走出御书房的儿子,那小小的背影有些纤弱,他摇摇头,嘟囔说道:“这个孩子,有些奇怪。” 李筠玫毫不迟疑的反驳说道:“昭宁是一个聪明且正常的孩子,是你们这一群人很奇怪好吧,他只是一个孩子,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却忽然告诉他,要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国王。” 李君威嘿嘿一笑,不与自己的妹妹辩驳,因为他从来辩不过自己的妹妹,因为这个女人从来不理性,只在讲的过的时候,与自己讲道理。 李筠玫说:“你们在事务安排上,尽量不要耽误他的学习,说实话,所谓新华王国的国王,只是为了满足你们这些长辈的野心,而需要做的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大了一些,但就是一个游戏。” 皇帝点头,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务,短期内就是给他做一套礼服,在合适的时候,以国王的身份出席帝国的一些场合,露个面就可以,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李筠玫点头:“那我要全程陪伴,我指的是最近的这几次,我担心这个孩子会害怕,会有心情上的起伏。” 三公主很疼爱李昭宁,这件事人尽皆知,皇帝自然不会拒绝。在皇帝答应之后,李筠玫说:“那你们商量正事吧,我先去了,明天我会带昭宁离开皇宫,到我那里住一段时间,或者去裕王嫂嫂那里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不要见他了。” 李君威听妹妹如此说,忍不住担心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毕竟他的母亲是因为产后抑郁症去世的,而产后抑郁症这个词,他是从父亲口中听到的,也只是听到一个词语,根本就不理解其中的内核,李君威一直认为,那是专属于孕妇的一种精神疾病,而精神病是可能遗传的。 但他不敢说出来,因为在李昭圭选定后,他曾经与李昭宁交谈过,又回想了平日里与儿子的互动,他感觉这个儿子也就是木讷一些,不傻,也没有什么精神疾病,只不过妹妹的小心谨慎,让他起了狐疑罢了。 “那我就先去了。”李筠玫说完,就要离开。 “等一下。”李君威忽然叫住了三公主,他想说话,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李昭圭,呵呵一笑,说:“昭圭啊,你先去忙吧,我们之间有些话要说。” “那我先回去了。”李昭圭不解其意,选择离开。 “有什么事,还要避讳昭圭?”李筠玫实在不明白会是什么事。 李君威说道:“当着昭圭的面,一些话不好说,来,三妹,你坐下,呵呵,咱们慢慢说,让哥哥我好好想想词。” 李君华见弟弟小心谨慎的模样,感觉他是不是又搞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眼前的裕王实在是太怪了,自小脸皮厚的裕王,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你有话就直说。”李筠玫有些忍不住了。 李君威看着妹妹,想了想说:“你照顾昭宁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他那方面,正常吗?” “哪个方面?”李筠玫不解。 李君威说:“就是那个方面,男人的那方面。” “你胡说什么呢你!”李筠玫气的直接站起来,毕竟这位三公主到现在还是一个老姑娘。 皇帝也理解为什么要把李昭圭请出去了,李君威继续说道:“这很重要啊,我们得确定,昭宁将来娶媳妇后,能生下大胖小子来,对吧。” 说到最后,李君威寻求兄长的帮助,李君华呵呵一笑,坐在那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