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不知不觉间，来到店里的客人已经越来越多了，而惊讶于店内装饰的他们也都纷纷加入了折纸鹤的大军之中，而店长也很开心地每人送了一杯咖啡。不知道这家店到底是靠什么来赚钱的……还没有倒闭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 还有另一方面，就好像身为中国人天生就是一个吃货一样，日本人好像把折纸鹤当成传承技能点到了灵魂科技树里，感觉只要是个人都会折纸鹤的样子。夏知倒是也会，但是肯定是没有他们做得这么快的，而中村大树折纸鹤的速度显然不太科学。 彩纸本来是很大一张，用裁纸刀裁成了四等分的正方形纸，然后中村大叔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两只手交叠一会，一只纸鹤就这么被折出来了。 什么玩意？ 这已经相当于当着你的面变魔术了，夏知压根就没看到中村大叔折纸鹤的过程。整个过程也就十来秒的样子，原来折纸鹤这么快的吗？ 以前还有过新闻，说日本大地震或者有什么其他自然灾害的时候，大家都会折好纸鹤然后给它们寄过去，然后嘛，成千上百万的纸鹤被当成垃圾一样被压缩回收了。当时夏知的反应就是，他们就这么践踏同胞的好意真的没问题吗？现在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没啥问题。 在日本，纸鹤的地位和象征意义其实挺高的，基本上只要出了啥大事，无论是好事还是不好的事大多都能看到纸鹤，如果是大型自然灾害这样的情况千百万的纸鹤必然是注定的。说折纸鹤是大和民族的灵魂绑定技能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一旦考虑到如果其他人都是和中村大叔一样的制作速度的话，那么在自然灾害的消息传到周遭城镇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大概确实能够凑齐几百万数量的纸鹤然后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寄过去…… 虽然纸鹤这种东西主观上寄存着其作者对灾区人民的美好的祝愿和念想，但是这种东西实际上除了其作者主观灌注进去的美好祝愿，以及全日本的彩纸供应商的阴谋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价值。不过废品回收站的经营者倒是可以大赚一笔……这么一说感觉有点像在赚不义之财，好像有点不太好，但是这样算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大量的纸鹤从全日本飞向灾区，偶尔一两只确实能够让人[.boquge.info]感受到人情的温暖，但是几十只呢？是不是有点受宠若惊了？再多一点，几百只呢？几千只呢？ 纸鹤又不是食物，也不是生活用品，就算一只纸鹤没有多大，但是这么几十只几百只几千只加起来也够呛的。本来受灾地区各种资源和贮存资源的场所也不太够，所以嘛……你也就不要因为他们随意践踏你的好意而感到生气了，虽然这主观上确实是好意，而且也没花多少钱，但是所占的空间确实不少。 也许他们回过神来就会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不把纸鹤都搜集起来，等什么时候压缩好了然后送去废品收购站大赚一笔。 但是现在嘛，不得不说夏知确实是见识到了现实版的聚沙成塔，叠起来起码有一分米厚的彩纸，一张能折成四只纸鹤，这么一叠如果全部折完，不说上千只，几百只肯定是有的……而这么多的纸鹤，小瑶肯定是没法全部都带回去的，留下来的东西嘛，自然也应该是由咖啡店的全员来处理。 而按照常理来说，小瑶过生日嘛，肯定是要在咖啡店关门之前要回去的，而小瑶来这里过生日然后回家，夏知肯定得让他们一家人都一起回去。然后嘛，店员就还剩下两个，分别是夏知和前田真由美。而本来不会留在店里吃晚饭的真由美虽然有可能会留下来吃个晚饭，毕竟是店长女儿的生日，而且她也很喜欢小瑶。 现在事情就很明了了，留下来收拾残局的肯定就只有夏知一个了。妈耶…… 一个人收拾成百上千的纸鹤，光是装垃圾袋都能装好多个吧。 夏知对这样的未来产生了些许恐惧，是的，对巨量工作的恐惧。这也太真实了，一个人收拾这么多纸鹤……别说准点下班了，连什么时候能走都不知道了。 但是过生日的是小瑶，你不让她在这里过生日吧，别说是夏知自己，如果店长这么说的话，夏知怕是会抄起凳子把他送进医院然后瞒着小瑶先过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再说。 小瑶对于夏知来说，不是妹妹，却也和妹妹差不多了。或者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已，而且还不是那个盛气凌人、天之骄子版的妹妹，就和大多数轻小说或者动漫里的正常的妹妹差不多的妹妹……这曾经算是夏知梦寐以求的目标，因为夏梦很多年前在夏知还没有这么梦想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吊起来打了。 想要一个温柔可爱的妹妹有什么错！？ 所以，夏知受苦这件事情其实是必然的，不如说是自作自受。但是受苦和享乐其实都是主观性的问题，没准你用鞭子抽人抽得他惨叫不已，但是他的内心却欢呼雀跃呢。这世界上，变态的人可不在少数，而且和你之间的距离也往往比你想象得要近很多。 这么一想，夏知就觉得舒服多了。当然，不是因为他变态，而是因为他想通了：这一切不是天降横祸，而是为了小瑶能过上一个开心的生日而做出的小小的牺牲。 精神胜利法万岁。 虽然眼看着一只只纸鹤被他们折出来，没多一只夏知就觉得难受一分，但是他发现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做自己的事情上的时候，所有的难受与痛苦就突然消失不见了。看来精神胜利法也不是可以一直使用的不败秘法，还需要搭配上眼不见为净神功一起使用才行。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店长在一旁自言自语，看了看手机，决定给小百合打一个电话。于是雪白的手在围裙的口袋里摸了摸，然后拿出了手机。顺带一提，手机和手机壳都是黑色的。 夏知的眼皮不自觉地抽动起来，他有些怀疑店长在故意装傻。正常来说应该不会有人注意不到这样的事情吧，至少夏知如果正在洗东西的时候来了电话，就算不擦干，也总会甩甩手尽量地把水都甩干净才会用手拿手机。 万一手机刚好进水了哭都没地方哭，这手机虽然不算贵，但是质量很不错，被夏知一不小心摔了好多次了都没坏。如果坏掉的话，夏知短时间内是别想凑够钱买手机了。现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人没有手机虽然不至于活不下去，但是活得肯定不会有多舒坦。 毕竟这玩意集通讯上网娱乐等功能于一体，已经深入到了人们的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了。至少没了手机的话，夏知想要去其他什么地方逛逛就肯定得带上详细的地图才行了，虽然就以夏知现在的生活模式来看的话，夏知好像也没有什么在其他地方逛逛的机会。 这周末是要干什么来着？夏知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自己的周末还没有被安排。 哇，终于能够休息了吗？晚上玩到凌晨三四点，然后一觉睡到中午，吃完饭接着玩，玩到吃晚饭，吃完晚饭就在公寓里看几部电影或者下午玩得不够尽兴的话就接着玩游戏……嘶，多么堕落而又美好的生活啊…… 夏知不禁露出了沉醉而向往的表情，好在没有人看到。 而店长那边，电话也已经接通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从店长“嗯嗯哦哦”的回答和藏不住笑意的脸来看的话，小瑶应该也快到了。夏知看了看起码已经够三四十个人吃的量了的肉馅，决定停下来。 反正就是把洗干净的肉切碎剁好然后放点葱放点盐然后用手搅拌一下就好了，老实说把手伸进肉泥里多少让人觉得有点恶心，但是不劳者不得食这个道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通用的，而且去买已经做好了的肉菜怎么都比买了肉然后自己做饭贵，夏知也不怎么想在这种地方多花钱，于是尽管有些恶心，但他还是已经习惯了。 不得不说，习惯的力量真的挺强大的。就和之前在家里都不怎么吃蛋一样，到了日本几个月后全变成了真香警告，甚至修学旅行的时候还特意和旅店的朝仓小姐学了一手煎蛋，自己现在偶尔也会煎一个蛋，毕竟整天吃面包牛奶也不是个事，中国人和西方人的胃还是有差别的，至少就人体对于牛奶的吸收程度来看的话，西方人能够从牛奶里吸收的营养要比中国人多得多，而豆浆的话就反着来。 大概是胃也产生了喝豆浆牛奶的习惯了吧。 说不定以后器官也能成精，你看，某人的左手就成精了，还能千变万化。说不定到时候人的胃部也能变成胃精什么的……不过自从建国以来天地灵气日渐枯竭，妖怪已经不能成精了，所以这大概也只是个永远也实现不了的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