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害死的(二合一)
“埃斯特,我想你有必要跟我好好解释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 “你和人脸蜘蛛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和猎巫人扯上关系,为什么无法发声了?” 双手抱肩看着双目失神的埃斯特,目光中充满思索,或许比尔此刻应该先扶起这个女人,但他不打算这样做。 “我要回去了,等你彻底冷静下来愿意告诉我发生什么的时候,再来书房找我。” 比尔就这样回到别墅,落阳余晖照在尖耸的别墅上,将影子拉得狭长,他不是谁的倚仗,因为连他自己都有可能随时消失。 书房里还保留着咖啡香气,比尔拿起一本书开始阅读,大约过去两个小时左右,房门终于被人敲响。 砰砰砰…… “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比尔看见埃斯特木然站在门外,无奈叹了一口气,从书架拿出一只碳笔和画板,上面有很多用来推演阴影之书上巫术概念的乳黄色演算纸。 不是数学意义上的,大概算哲学范畴。 “简单写下来或者画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你恢复声音。” 埃斯特点点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有没有想明白什么,但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全部消失了。 她会写的单词不多,解释以图文结合的形式呈现,比尔弯腰看着,终于完全了解到作日发生的事。 演算纸一张张滑落在地,也越画越乱,粗线条跃然纸上,炭笔忽然划烂演算纸,笔杆也在埃斯特手中因紧握而颤抖! 「帮我杀了他!」 五个单词歪歪扭扭出现在纸上,埃斯特抬眼哀求着,像只愤怒的兔子,露出小白兔也会咬人的凶相。 比尔拿起这张充满杀意的演算纸,在埃斯特注视中将演算纸对折,然后…… 撕拉—— 演算纸没有任何挣扎,在比尔手中全部变成碎末,如雪花般飘散,也像冰冷的刀子插在埃斯特心里。 “我不会帮你杀任何人,你大概不知道在黑市上接下猎巫人悬赏单我能赚多少钱,最少五千金镑。” “而且你要认清我们的身份,如果我随便杀掉一个猎巫人,明天就会有一群猎巫人再把我杀死。” “对了,人脸蜘蛛是因为出来找你才会被我打伤,才会被猎巫人偷袭死亡,虽然我不想评论你做的选择是对是错,但我不会为其他人的决定负责。” “它可是被你害死的。” 比尔淡淡说道,暗金色眼眸中充满冷漠与寒意,当纸屑全部散落在地,比尔拍拍手掌灰尘离开书房。 当他打开房门,不忘回头补充一句。 “对了,今天早上我才参加过水管工的葬礼,他也是被你害死的。” 不去看此刻埃斯特脸上是怎么表情,比尔房门嘭地将关上,离开书房回到卧室,他有些烦躁。 点燃蜡烛,当影子在身前出现,他连忙趴在地上,试图唤醒影子比尔。 “在不在,别睡了!” “我有事情问你,我们的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能力被封住了吗,为什么你还可以使用?” 奋力拍打影子,只是此刻比尔并不能进入影中世界,他只能试着与影子交流,而这种一切完全被他人掌握着的感觉,让比尔非常不爽。 他必须想办法拿回能力。 曾经比尔以为影子就是另一个自己,但他现在可以确认,就算影子是也可以拥有独立思想。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影子比我得到更多的情报,我或许会永远沉睡,而由影子控制威廉姆斯的身体。」 「非常糟糕的设想。」 虽然只有自己在卧室,但比尔还是没有说出这种猜测,他不想让影子听到,不过既然自己无法知道影子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么它也不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蜡烛忽然晃动,冰冷寒意瞬间从脚底传到大脑,漆黑的影轮廓更加清晰,影子上出现三条缝隙,缓缓张开。 “早上好啊,比尔。” 影子比尔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看到周围是熟悉的环境,又发了个哈欠。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叫我吗,如果附近有感知者在,我们就都完蛋了。” 看到影子出现后,比尔发展额头开始不自觉发热,脑中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眼睛盯住影子比尔,缓缓开口。 “今天我看到猎巫人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能力,需要找女巫帮助吗?” “……猎巫人?” 影子比尔抓抓脑袋,显然有些意外,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什么。 「影子在沉睡时,并不知道我白天时候做了什么,但我无法确定影子什么时候陷入沉睡。」 “是埃斯特在外面遇到的,她遇到了一些麻烦,想让我帮她杀死那个猎巫人,直接被我拒绝了。” “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没办法无声无息地杀死猎巫人小鬼,所以只能先拖着这件事。” “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学会自己解决这些麻烦。” 比尔简单向影子解释,影子比尔忽然从地面伸出一只手,快速用力爆打了一下比尔的脑袋。 “该死的比尔,我跟你说过一万遍,不要没事找事吗!” “猎巫人协会是那么好惹的吗,他们可是和欧德教廷齐名的组织,脑子抽起风来比教徒们还恐怖!” “我绝对不允许你对猎巫人协会出手,现在我就把那个女人赶出去,让她离你越远越好!” 说话间影子比尔就撸起袖子,努力向卧室门外伸长,鲁莽中充满着对比尔的关心。 比尔眉头微皱,影子的脚底依旧与比尔脚底相连,它无法脱离肉体独自存活,甚至无法远离比尔所在。 「是我误会它了吗?」 「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能放松警惕。」 “你不要激动,现在我没能力对猎巫人协会的人出手,也不打算与他们为敌,你不用担心。” 比尔坐回欧式沙发,影子奋力挣扎半天也没能带动肉体离开卧室,只能垂头丧气回到比尔脚下。 “你先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能力,黑市上一直悬赏着我们的人头,如果这段时间有杀手出现,我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影子比尔依旧一脸沮丧,虽然他没有精致的五官,但眼神和向下弯曲的嘴脸还是出卖了它。 “只要等欧德教廷拥有感知能力的人离开布里特斯,我们就可以恢复能力,至于那些无聊的杀手暂时不用担心。” “有感知者坐镇布里特斯,黑街不会派杀手过来暗杀一名男巫,因为欧德教廷会回收巫师的身体,杀手们拿不到人头就没法拿到报酬。” 影子比尔叹了一口气,随手用影子画了几个黑点,表现它此刻的糟糕心情。 “那么恢复能力的办法呢,你不应该瞒着我,意外随时都会发生,就像今天就碰到的猎巫人,这是我们完全无法预料的事。” “而且你别忘了,普通社会里也有人想杀掉我们,就算黑街不会派能力者出马,想杀我们的人也会想别的办法动手。” 认真与影子交流,比尔双脚岔开,手掌交叉相握,手臂搭在膝盖上方,脸上没任何表情,严肃得就像掌管自己的帝王。 影子似乎很不适应这样的比尔,它还是慢慢后脑勺,双手摊开表示无奈。 “非常抱歉,比尔,我不能告诉你。” “这段时间内你很安全,前提是你不会主动接触神秘世界,相信我吧,欧德教廷的感知者就快离开布里特斯,到时候……” “到时候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面对不肯开口的影子,比尔脑中再次升起许多疑问,它为什么这么肯定这段时间不会有好事者找上门来? 而且最近的确没有杀手上门,和平得仿佛让比尔怀疑自己的悬赏是不是已经被撤,就算影子比尔说有感知者坐镇,他也无法肯定原因是不是真是如此。 「影子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这种事?」 「它的隐藏,究竟是为我着想,还是另有所图?」 「看来今晚问不出其他信息了。」 手掌微微握紧,比尔的手背上爆出两根青筋,又快速放松,让自己再次恢复平静。 “你是另一个我,所以我相信你。” “既然你说这附近可能有感知者,就先回去吧,以后我也不会随便叫你出现,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安全。” “……” 影子看着比尔,似乎还在留恋拥有火光和温度的世界,不过它还是听话地点点头,影子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比尔,千万别去招惹猎巫人协会,我们的实力还太弱小,红头发的女人还是趁早赶出去吧,我最讨厌爱惹麻烦的女人!” 在影子渐渐远离世界时,还不忘继续叮嘱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最后终于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 与影子短暂交谈过后,比尔依旧无法确认影子在做什么,它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保护自己。 「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我们是一体的,不能随便怀疑自己。」 比尔拄着脑袋吹熄蜡烛,头脑发热的症状似乎有些减轻,余痛却久久无法消失。 “似乎该睡觉了,失去能力的情况下身体变回普通人,必须按时睡觉吃饭。” 瘫倒在床上,比尔很快进入沉睡状态。 今夜山林别墅平静得有些反常,埃斯特也抱着画板回到自己房间,她的眼中似乎失去色彩,只剩下一片冷寂与荒芜…… 灯红酒绿的布里特斯还沉溺在夜晚的欢歌笑语之中,欧德教会却反常地派出许多传教士在城中搜索,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警察局也同时出动,原因是欧德教廷难得一见地主动要求警察局帮忙找人。 小说家克顿先生,他在不久前就被警察局记录失踪,作为碎尸案的受害者,他在案件发生的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夜搜查还在继续,火柴划过小木盒的声音忽然响起,火光出现在某条阴暗无人的小巷,紧接着升起一道缥缈白烟。 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长满胡子,正在阴暗角落观察欧德教廷的搜查,脸上充满警惕和思考。 在他身后还有一名年轻人,紧张地向街道上张望。 “沙威警长,今晚我们还要跟踪欧德教廷的人吗,他们的感觉太敏锐了,昨天我差点就被传教士发现……” “没什么好怕的,埃尔文,欧德教廷从来不会对普通人出手,你也不是巫师,没必要惧怕他们。” 沙威狠狠吸了一口雪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烟雾量大得就像蒸汽车喷气口喷出的白色雾气。 而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警长,吸烟有害健康,您该戒烟了。” 埃尔文皱紧眉头,有些无奈地劝他。 这名被新任警长开除的小警员从吉克朗西来到布里特斯已经有段时间,虽然是因为沙威才来到首都,但他也没有奢望能继续在沙威身边做事。 而在碎尸案发生的那天,暂时在侦探事务所做事的埃尔文碰巧见到前往案发现场的沙威,他又重新燃起希望。 通过在侦探事务所学习的经验调查了沙威的出行习惯,最终制造了一场偶遇,询问沙威是否需要帮助。 被警察局长赶回家的沙威身边已经没有可用的警员,埃尔文的出现正好帮助他解决了人手不足的问题。 “……咳嗽不是抽烟引起的,是我刚刚不小心被唾液呛到。” “注意力集中一点,我有预感欧德教廷今晚就能找到克顿,必须查清楚教廷的人为什么要找他。” “不用害怕,到时候你听我命令行动。” 在这条无人经过的小巷尽头,沙威还盯着欧德教廷的一举一动,叮嘱他认真监视,却没有理会埃尔文对自己的忠告。 “好吧,沙威警长,我都听你的……” 埃尔文还在无奈回答,这种奇怪的办案方式和古怪的沙威警长和他想象中不同,也有些莫名其妙。 沙威忽然做出禁声动作,以最快速度用宽厚布满老茧的手捂住他的口鼻,警惕地看向街道尽头,并瞪大眼球。 因为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