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禁军改制进行时
刘毅送走杨坚之后，回头对杨广说了一通勉励的话。 杨广自然是感激涕零，信誓旦旦的承诺一定不负圣恩，到了樱南郡好好干，绝对严查贪官污吏，对当地百姓宣扬圣天子的仁德。 “你数日后就要到外任职，按照朝廷的规矩，朕该给你放几天假，让你有时间准备。去吧，回去好好想想，近期可以跟你父亲多沟通沟通，他治理地方颇有术法，多向他请教，等到了樱南之后不知从何下手就迟了！” 刘毅用长辈指点晚辈的口气说道。 “臣，叩谢陛下！” 杨广面朝刘毅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 刘毅从最初对杨广的厌恶，到后来的多次敲打，再到如今的放手培养，期间他曾有过许多次的犹豫，犹豫这样做值不值得。 假如杨广跟着他老子在未来一起造大汉朝的反，那他现在的做法岂不是养虎为患？ 但人不能因噎废食，刘毅更不可能为了子虚乌有的不臣之心，一棍子把整个杨家打死。 弘农杨氏传承至今，历代家主皆恪守一妻二妾之制，历代嫡系子嗣多则三五人，少则不过一二人。 再加上汉帝国施行异子之科制度的升级版——强制分户之制，即汉帝国的国民家中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成年男子还没有分家独立生活的话，额外增收户口税，其户籍所在地的户籍主官要被革职。 假如该家庭的户主是有爵位的人，那么朝廷要削其爵位，而履行这一制度的家庭，在办理新户籍的时候，可以领到一笔较为丰厚的生活补助金。 汉圣祖立法严格规定，禁止父子、兄弟同居，将家庭的人口限制在五人以内，不包括家中的未成年儿童，这就是在秦汉时期被广为推崇的“一夫狭五口而治百田”的家庭结构！ 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杨家虽说开枝散叶，繁衍了很多后人，但都被肢解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家庭。 何况，随着朱法尚、郭文正、虞世南三人的到来，禁军改制已成定论，数日之后，禁军将彻底成为刘毅的禁军。 在一个合格的帝王眼中，人臣分两种，一种是可用之臣，一种是不可用之臣。 显然，无论是原时空还是这个时空的杨坚父子都是有才能的，皆属于可用的范围。 “陛下，去哪里？” 见刘毅望着杨广的背影怔怔出神，来护儿上前几步，凑到刘毅的旁边，躬身请示道。 刘毅闻言，瞅着身高接近九尺的来护儿，低声道：“昨夜的事，你们处理干净了？” “不瞒陛下，我俩亲自去了一趟垃圾场，昨夜凌晨两点才回来。”来护儿同样低声道。 刘毅轻轻点头，遂道：“去后院！” 无论是文成殿还是武德殿，在其殿后皆建有一座形似学校宿舍楼的别院。 院子的东西两面是各开了两道门的院墙，南面是文成殿或武德殿的后墙，北面则是一栋面朝南的三层宿舍楼。 别院看起来类似宿舍楼，整体色调偏向沉稳厚重的深黄褐色，每层皆有五个独立的房间，好像有点其貌不扬，但是每间房内的配套设备，如马桶、淋浴、浴缸、桌椅、床铺等，完全是五星级酒店的规格。 当年汉圣祖之所以把别院建造成这个样子，乃为了方便朝臣们在宫中留宿，毕竟经常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导致朝臣们不得不留宿宫中。 若将朝臣们的临时住所设立在皇帝处理政务和军务的殿室之后，不仅方便君臣沟通，也方便宫中女侍者统一接待和服侍。 刘毅刚刚走进院子，映入眼帘的是分立在别院各门口的众女侍，以及那四尊立在院子中央菜地里的石像。 众女侍见皇帝驾临，迅速向刘毅行了一个浅蹲礼。 刘毅扫视了众女侍一眼，发现全是中年妇女，便将目光移到了石像上面。 这四尊石像背靠着背，皆是体型偏胖，身高七尺，各面对别院的一个入口微微施礼的侍女。 汉圣祖不用宦官充当内侍，而选择身强体胖的已婚育中年妇女，是有着深远用意的。 时至今日，刘毅望着那四尊汉圣祖命工匠对照真人雕刻的石像，仿佛穿越时光长河，看到汉圣祖当年在做这项决定时的果断，与对宦官的厌恶表情！ “臣法尚（世南、文正）拜见陛下，恭问陛下圣安！” 就在刘毅负手而立，望着石像暗忖之时，朱法尚、虞世南、郭文正已离开房间，来到院子里见驾。 “看见你们，朕就身心皆安了！” 刘毅罕见的露出了一张笑脸，毫不掩饰内心的欢喜。 他轻轻半举右臂，微微摆动手掌，对身后的来护儿示意道：“宣读朕的手谕吧！” 来护儿会意，先是对着刘毅鞠了一躬，然后从怀中掏出刘毅半个小时前写好的手谕，上前两步，站在刘毅身侧，立于朱、虞、郭三人对面，开始宣读天子谕旨。 “圣天子谕令！” 来护儿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待三人跪下后，才继续高声宣读。 “任命第十三代辅郡公朱法尚上校为卫尉，第十三代家亭公虞世南上校为执金吾，皇室家臣郭文正上校为郎中令！” 朱法尚为人寡言少语，面容冷酷，做事一丝不苟，一是一，二是二，不会拐弯抹角，是个头脑简单的直肠子。 郭文正为人言辞犀利刻薄，不说话就算了，一说话肯定让人不舒服，容易顶撞人。 虞世南较为圆滑，情商偏高，行事稳重，喜欢谋而后动，善于揣摩人心。 这三人早年是原刘毅的护卫，忠心耿耿，如今算是刘毅的心腹之人。 “臣法尚（世南、文正）叩谢圣天子！陛下万年，大汉万年！”朱、虞、郭三人异口同声道。 刘毅转过身，背着手，率先走出了别院。 来护儿望着面面相觑的三人，忙道：“都还愣着干嘛，谕旨也接了，还不快跟上去？” 三人闻言，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三人当中只有虞世南稍微圆润一些，他见皇帝心情不大好，便故意放慢脚步，凑到来护儿身边，低声问道：“来侍卫，谁惹陛下不高兴了？”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总之这段时间宫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有空我细细跟你说。”来护儿低声回道。 片刻后，众人跟着刘毅进了御书房。 朱、虞、郭三人在刘毅的眼神示意下，都坐在了靠近御桌的椅子上。 刘毅刚一坐下，就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份文稿，接着将其搁在了御桌的外边缘。 “这是朕改制禁军的构想，你们仔细瞧瞧，看看可有不理解的地方？” 虞世南眼疾手快，迅速起身，弓着腰从桌边轻轻取走了文稿。 刘毅回想明清两朝有关京城戍卫军的制度，并结合杨坚的提议，最终确定了禁军改制的方案。 禁军不再设大统领之职位，左右副统领改名为卫尉与执金吾，另外设郎中令，皆从三品。 原禁军八营重新编制为三军九卫二十七曲。 三军即卫尉执掌的南军，执金吾执掌的北军，郎中令执掌的中军。 九卫则是中军的羽林卫、虎贲卫、龙骧卫，南军的中垒卫、骠骑卫、鹰扬卫，北军的豹骑卫、屯骑卫、玄甲卫。 每卫满编三千人，分左中右三曲，每曲一千人。 每卫设正五品校尉一名、从五品副校尉两名，三校尉各直掌一曲，不再另设曲指挥使。 除了日常巡防外，调动九卫之中的任意一卫执行其他任务，都必须持有一一对应的调兵虎符，这个虎符平时在皇帝手中。 卫尉统领的南军三卫九曲分别驻扎在军务府、廉法府、政务府三府之内的城垣下，轮流守卫出入宫廷、皇城的宫门，负责宫城与皇城的宫门警卫、皇城内各府办公署的警卫，以及宫城与皇城的昼夜巡警和检察门籍。 因军务、政务、廉法三府皆在皇城之中，而皇城位于宫城之南，故而得名南军。 执金吾统领的北军三卫九曲驻扎在皇宫的北边，负责除宫城、皇城范围以外的京城安全，包括城门及城郊，是京师的一支卫戍部队。皇帝出行的话，执金吾还要负责仪仗和警卫。 郎中令统领的中军三卫九曲分别驻扎在未央、长乐、建章三宫之内的城垣下，负责轮流守卫皇宫之内的各个宫殿，即宫殿警卫，也就是所谓的大内侍卫，是保护皇帝和后宫安全的一支武装力量。 宫城在皇城以北，北军大营以南，居于两者之中，故而叫做中军。 “陛下，执金吾要负责长安城各城门及城郊的守卫，这不是与京兆尹的责权范围重叠了吗？” 朱法尚是直肠子，看完了刘毅关于禁军改制的方案，没有丝毫犹豫，张嘴就说把他发现的问题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反应各不相同。 虞世南面露尴尬之色，郭文正则面无表情，依然盯着文稿在细细研读。 刘毅微微点头，目光游离在盛放奏章的红蓝盒子上，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朕却是没有想到。”